新笔趣阁 > 狐喵大人 > 《狐喵大人》第三十一章 月下老儿
    在敖孓看来,即便所有的假设条件都成立,可唯独两点,是他至始至终都想不通的。小仙娥虽品阶不高,但终是天界之人,他当初还是为龙太子之身时,透过那识人真身的通天法眼,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周身仙气缭绕,通体透亮,并非是地界的生物,而殷小雪却是只狐狸,虽他现在已经失了通天法眼的功力,但却亲眼见到了她的狐尾,且还是十尾!除此之外,如若殷小雪当真是昔日的小仙娥,在那龙宫私塾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时日,她又怎会认不出他来?

    这琢磨思忖了半晌,却让他愈发的看不透彻了。她究竟是谁?灭了媚姬的魅心之火,又陡然生出十尾,且与这上善上神之间有一层神秘的不为人知的关系,甚至连那天帝都搅合了进来。

    如此看来幸得今日幻身成猫身,要不然,任凭自己闷着头瞎找,还得不来如此重要的线索。所以说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照此,如今借着猫身,在那小雪边上多呆上些时日,或许会有更多的眉目。

    他神思恍惚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如一团乱麻在脑海中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让他寻不到一个正确的出口。他躲在那石凳下面,抬着眼看着面前来回晃动穿梭的这几人。

    殷小雪正安慰着有些失了仪态的上善上神,东方归雪不见往日的温和笑颜,只随着那上神,一副略显愁苦的模样,而东方初云则在一旁不屑一顾的呶了呶嘴,忽见远方飘来一人,那呶着的嘴顿时绽开了:“北大人!”她抬起手来朝着前方招了招。

    上善上神见北慕言前来,立即止了哭泣,她本就是个很少露面的主儿,眼下自察人多自是不便再做停留,遂拉了东方归雪在一处角落低声说了几句,便匆匆辞行了。

    殷小雪复又去修剪她的花枝,东方初云则在一旁有意的逗着北慕言,见他望着上善上神离去的背影半晌,不禁笑道:“哟,北大人,且是被那销魂的身姿迷住了吧?”

    北慕言唰的一下满脸通红,眼神有些游走,不敢直视者初云:“帝,帝姬怕是误,误会了!”

    东方初云咯咯的笑着,她从小就喜欢看北慕言被自己逗的紧张兮兮,吞吞吐吐的的样子,像似看着那木头开花了一般。“好了,好了,不过玩笑而已。我们北大人要是有了心上人,我东方初云可是首当其冲想要见识见识,北大人不要忘了哦!”

    “初云,以后休要对北大人这般无礼!”东方归雪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不禁出来替北慕言开脱。

    “知道了,知道了!”初云一边不耐烦的应付着,一边奔着小雪去了。

    且说北慕言前来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与东方归雪耳语一番之后,便一同离了这西霞宫。

    敖孓在那石凳之下蹲的久了,起身之时,腿脚有些麻,想跟着一同上前瞅个究竟,却迈不开步子。他抖了抖腿,一瘸一拐的,颠簸而行着,也勉勉强强跟了出去,以前嫌他这一介青丘帝君住的东岚殿小了点,如今他却觉得怎么这么的大呢?饶是这形体变幻的小了,看事物就会相对的大了吗?

    出了这西霞宫,就不见了北慕言与东方归雪的影子,敖孓猜测着若是有要事商议,许是应该去了东岚殿,于是便朝着东岚殿的方向跛去。

    一到殿门口,看着像个镇守大门的侍卫般,立着一只通体青色背有红斑、单腿而立的——大鸟。

    鸟儿,还是只大的鸟……

    敖孓方才因蹲久了有些淤堵的血脉此刻又通畅沸腾了起来。

    可奈人家是只大鸟,不比那西霞宫的金丝雀娇小。他一个猫扑上前,落在鸟背上,刨着爪子只抓掉大鸟背上的几根油量青色的羽毛,却怎么也拎不起来。这情形他自己是不察,要是有面镜子照照,他估计会觉得很是可笑,因为很有那蚍蜉撼大树的味道。

    那大鸟缓缓的回过头来,曲颈啄了下羽翼,睥睨了一眼骑在它背上的这个可笑毛绒之物,抬头“咯咔”叫了一声。喷出一个拳头大小火球来。

    哎嘛,敖孓一个激灵从鸟背上跳了下来,定睛一瞧。这鸟他原是在哪里见过。容他仔细想想,他踱着猫步,在大鸟四周来回的溜达。那大鸟高耸着脖子,垂着眼帘,看着这个黑漆漆,黄焦焦的小猫,在他脚下盘旋,只是默不作声的静待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咯咔,咯咔……”半晌,那大鸟许是见他这一圈圈溜的实在有些头晕,奈不住性子弯下脖子,朝着他啄了啄。

    他一步三跳顺势骑上了他的脖子,那大鸟有些发了怒,摇着脖子猛甩了两下,见他抱着它的颈项不松手,又回头,用那白晃晃的喙啄了几下,他那焦黑的猫爪,掉了几戳猫毛,淌出几滴血来。手上稍稍一松懈,被那摇脖子晃脑袋的家伙甩出几尺远。

    他抬着那秃了毛,滴着血的小爪,弓起背,耸了自己背上的毛,一副誓要发动攻势的架势!就不信了,今日连只鸟儿也制服不了?

    敖孓正“玩”的当时,忽听得那殿堂之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一声,不见其人先闻其音,这一声,苍劲有力,响遏行云。不想这一声,却也是这般的熟悉!他再一瞅那扑腾了下翅膀,一副淡定自若模样的青色大鸟。顿时恍然大悟了。

    是说这鸟像似在哪里见过,原是那月下老儿的坐骑毕方。那爽朗不绝于耳的笑声,不是他月老儿,又能是谁?

    这喜欢捕鸟玩的猫性子,还险些误了他的大事。

    那毕方见这可笑的小猫,总算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只是曲了颈又理了理被他折腾的有些凌乱的羽毛。端着一副大人不与小人过的清高架势,闭了眼,养起神来。

    这表情让敖孓很是不爽快。

    他抖了抖毛,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从那毕方脚前经过,丢下一句不管人家听不听的明白的猫语,一副本大人不和你玩了的模样,赶紧朝着那殿内行去。

    殿堂之内,果真立着东方归雪、北慕言和月老儿三个人。

    那月老儿捋了捋胡子,笑道:“寒暄了这久了,我也该切入正题了。”

    话说赶的早不如赶的巧,虽说在那门口,一时心血来潮与那毕方“玩”上了一小会,不想这一阵耽搁,刚好省去他们三人的那一堆子废话,直接奔赴了重点!敖孓暗自庆幸着。

    猫腰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蹲着。

    “不知我那忘情之草长的怎样了,这个季节正当花期,不知那忘情草是否也已经开花了!”月老弯眼笑着,那长长的,向着两边高高翘起的眉毛,几乎快遮盖住了他这双老眼,要不仔细的看,还以为那仅仅只是皮下开了一道缝而已。不过正是这弯弯的一道缝,让他看起来和颜悦色,没有什么脾性。

    “开花了,前几日刚开的花!”北慕言在一旁有些紧张的样子,手心里攥的全是汗。

    “呵呵,我本想去北大人府上看看,却被北大人直接带到了这里,老朽是担心那草有什么不妥之处吧?”月老儿那眯缝着的小眼里黑溜溜的眼珠子朝着东方归雪觑了觑。

    东方归雪陪笑道:“北大人那是看着您是难得一遇的贵客,又将看守种植忘情草的重任交由了我青丘狐族,他一介青丘大将,怎能擅自做主的就随便款待了您呢?所以才将您领到了这东岚殿,自是要在我这里稍作休憩,用过午膳之后再去瞧也不迟啊!”东方归雪的面上不见风云,依旧一副春风沐浴阳光灿烂的表情。他不做声响的稍稍向着身后的北慕言撇去,似在安慰他不必慌张。

    北慕言低着头,垂着眼,应着东方归雪的话:“正是,正是,慕言一介武夫不善言辞。所以直接将月老儿大人领到此处,举止或许莽撞了些,还请月老儿大人见谅。”

    “呵呵,北大人不必拘礼,老朽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因那忘情之草,需七世散不尽的孽缘方可使用那么一株,怕是被不良之人窃取了,用在他处,会乱了我那系着万千姻缘的红绫阵呐!”月老儿一边说一边颔着首。那被那白眉遮掩着的,滴溜转的小眼现下里又不知道瞥到哪出去了。

    “这忘情之草的用处与厉害关系,归雪和北大人怎会不知?也正是这方原因,月老儿大人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使命交由我青丘掌管。是因我狐族本就是多情之族,这青丘的子民有谁会去盗那绝情的草呢!所以月老儿大人也觉得这忘情草种在我青丘,由青丘第一武将北大人掌管自是万无一失。不是吗?”

    东方归雪所言句句在理,说的月老儿,除了一个劲的点头,就是一个劲的捋胡子。自那一旁蜷着的敖孓,愣是生怕他力道一大,揪下几根毛来。

    “东方帝君向来是个稳重之人,交由帝君打理,老朽自是放心!”月老儿又捋了捋,这一捋,果真飘下一根。一荡一荡,落在敖孓面前,他用爪子扒了扒,一副意料之中的傲娇表情,像似再说:“看,叫你不要瞎捋胡子!你就是不听!”

    “月老儿大人,你就放心好了。”东方归雪搀扶着月老儿,一步步出了东岚殿,下了台阶,敖孓在身后要要不得跟着,“这时辰也差不多了,虽说月老大人是驾着那毕方而来,可这一路也风雨兼程,多有劳顿,且我已经吩咐下去,大人今日必是要在我这御花园赏赏花,饮饮酒,放松放松筋骨才行,午膳之后,归雪必定陪着大人您一同去那北大人的府上,看看您那惦念着的忘情草!如何?”

    月老儿和颜笑道:“帝君这般盛情难却,老朽怎敢佛了帝君的心意,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这是哪里话,自是月老大人肯予我归雪这个面子,归雪感激还来不及。”顿了顿继而道:“归雪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他日月老儿大人为归雪牵红线时,多多费点心思!”

    月老儿那折弯了的眉眼,眯缝的彻底瞧不见了那眼珠子的动向。只听的他爽朗的笑声在耳畔回荡:“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瞧见这一切的敖孓不禁撇了撇嘴,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还没开吃呢,您月老儿就已经被东方归雪的蜜糖忽悠的团团转了,只是不知这是各自场面之上的话,还是那掏心窝子的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