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只因当时太年少 > 《只因当时太年少》05.睡着了
    晚上下班回来,苏卉进房间去把身上的正装换下,穿上一身休闲服。走到窗前,拉开灰色的窗帘看对面楼的某一扇窗户。那扇窗还是紧闭着,轻薄的窗纱透着幽暗的暖光。

    苏卉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房门,去厨房把自己刚刚在超市买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整理分类,再放进冰箱去。她在橱柜里拿出一个玻璃的透明食盒,把刚买的新鲜的水果洗净放在盒子里。她仔细的把盒子边缘的水渍擦干,再检查一遍,满意的拿起盒子走出厨房。

    她在玄关处穿上休闲鞋,抓起鞋柜上的一串钥匙,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等电梯,下楼。

    穿过小花园,路上很静谧,夜很凉,天很黑,今晚没有星星。不,不对,城市里是看不见星星的。

    苏卉凭着记忆和方向感,一路寻找过去。

    在一栋楼前停住脚步,向上望去,和自己家的楼一样高的楼层,门口也差不多相似,只是登记台前的保卫人员不是熟悉的。

    走进去,等电梯,上楼。

    在一间间的房门口经过,探索。在一间房门口站立,踌躇。又转身,走去下一间。

    终于,苏卉站在走廊尽头,从那扇防护窗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对面某一扇窗,那是自己家。

    在1505号房门口,苏卉轻轻敲门,脸上堆满平易近人的微笑。

    “叩叩叩。”

    “叩叩叩......”

    苏卉敲了许久,久到她都要以为里面其实是没有人的,她正准备再敲两声如果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她就走。

    “叩叩叩。”

    屋里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似是撞到了什么。

    苏卉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

    脚步声渐进,随即,门被拉开。

    “有事吗?”

    门里站着的人,乱糟糟的长发及腰,小眼睛里透漏着些许疲惫,下眼睑是一层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不太好看,有些苍白。她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迷茫的看着苏卉问到。

    苏卉微微怔了怔,瞳孔收紧,“额......那个,你好,我是新搬来的住户,来给你送些水果,以后大家都是邻居,还要请你多照顾。”

    “......新搬来的?”

    那女人抬眼看去右前方的那间房,紧闭的房门,似乎是空置很久了,她以为苏卉是搬来住那户的。

    “对,我是前两天刚搬来的。”苏卉明白女人眼里的打探,把手里的食盒递上去,“这是新鲜的樱桃,刚买的,给你尝尝。”

    那人又是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苏卉,随即反应过来,低声应了一句“哦”,似自言自语般的说:“南方人搬新家都会给街坊邻居送点见面礼,”她说完接过苏卉手中的食盒,端在眼前端详:“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她又抬起头来,看着苏卉,呆呆的咦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走?”她声音轻轻,柔柔软软的,有点像小孩子。

    “啊?”苏卉轻声惊讶,“额,我姓苏,叫苏卉。”

    “哦,姓苏啊。”女人看着苏卉,似有些反应过来,站在门口讲话有些不礼貌,“要进来坐坐吗?”

    “如果方便的话......”

    苏卉还未讲完,女人便说,“呀,是挺不方便的。”要不是她的声音柔软,透着些可爱的迷糊,苏卉都要以为这个女人是在拒绝她,而且还想尽快的把她赶走。

    苏卉只能抱歉的冲她笑笑,“那我......”

    “进来吧。”女人自顾自的往后退一步,拉开房门,请苏卉进去。她先走进去,苏卉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顺手关了门。

    长发及腰的女人坐在暗色的沙发上,吃着苏卉带来的东西。

    她说:“我这儿的东西昨天都吃完了,所以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你,吃点樱桃吧,很新鲜的,很甜。”

    苏卉有些错愕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拘谨的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这个女人的思维,有些天马行空。

    从1505号房出来,是一个小时后,苏卉差不多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总在深夜开一盏灯,彻夜亮着。

    那个女人说:“我是一个写书的,笔名叫做桌椅子,是我名字的谐音。我86年十月生于南方,是个纠结的天秤座。”

    她说自己有选择困难症,刚刚站在门口时,她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请苏卉进去坐坐。

    她说:“我最近在写一部关于初恋的,总是到夜深人静时才有灵感,我差不多快写完了,已经在写结局了。”

    “你看书吗?”女人问苏卉。

    “偶尔看,工作比较忙,所以不常看。”苏卉微笑的回答到,俩人说了一些话后,苏卉慢慢放松下来,不是很拘谨了。

    “不行,”女人正色道:“看书是很好的习惯,就算是很忙,也可以忙里偷闲的看一些有意思的书,对缓解工作的压力是很有帮助的。”

    之后她就给苏卉列出了好多看书的好处,苏卉微微笑着,认真听着,偶尔插上几句。

    她告诉苏卉,“这部其实是有真实故事在里边的,这部是我高中时,同桌暗恋她的学长的故事......”

    长发及腰的女人自诩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写得一手难看的字,但笔下的故事并不难看。

    她跟苏卉说了好多,苏卉听她说了好多。但苏卉并没有对她说些什么,不管是放不下还是不愿对陌生人说。

    苏卉说:“我们才刚见面,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当笑话吗?”

    女人说:“我们写字的人,是有极大的心理素质的,印刷成本的心血,是被拜读还是唾弃,我们都是持微笑沉默的态度。”

    回到家,苏卉躺在床上,身边放着那个破旧的录音机,听着劣质的声音从里面沙沙的传出来。

    路灯一盏一盏的熄灭

    街角响起的脚步声

    是匆匆赶往学校上早自习的你

    雨声淅淅沥沥的那夜

    站在芒果树下抹泪的他

    那句对不起没说出口

    停留在录音机里的声音

    是总无奈的轻笑着的女孩

    留下的遗憾

    苏卉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假装睡着了。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