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异世魔女出没 > 《异世魔女出没》第一百三十五章《福音之声》
    神台的仪式在隆重的钟楼轰鸣声中突然中断,在祭坛上的所有占星术师和巫女都下意识抬头望着东南方向的钟楼。在整个帝都有无数座钟楼,但是它们都是以最高的神殿教堂的钟楼时间为准的。神殿那座钟楼有着最古老的寿命,据说是教宗刚刚出现在大陆上时建立的了。

    当然,在这里说的教宗是第一代教宗,那个已经死在一个无名小镇上的老人阿奎那,他出现在帝国的时候和帝国崛起的时间只差了一百年,是在圣梵音大帝暮年时期出现在政权的夹缝间的人物,作为权利的争夺者,阿奎那并没有受到驱足,而是帝王的无上宠敬,于是神殿就在帝都建立起来,随即遍布在世界各地。

    伴随神殿的势力膨胀起来的,就是这座巨大的钟楼。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钟楼,十七层的高度,庞大的身躯,就像巨人的手臂一样立在神圣教会的背后,它的每一个钟声都足以传向世界,教宗陛下曾把它誉名为“为世界带来福音的钟楼”,而它的名字,就叫“福音之塔”。

    每一个信奉神殿的教徒在“福音之塔”敲响的时候都会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直起身体仰望着天空,虔诚地在心里默默祈祷,直到钟声结束。这是帝国人们日常生活中一个重要的部分,就像是刻印在他们骨子里的命令,钟声会让所有人停住所有任务,包括国王。

    于是整个神台陷入了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动作统一地仰着头看着黑暗遍布的天穹,从天空中落下的雨点砸在他们脸上,带着无法御耐的寒冷。人们忍着冰寒和失落,始终仰望着天空,等待第九道声音的消失。

    然而,没有第九道声音。

    全世界的钟楼都在不断敲响,没有一个停下,即使敲过了第九次,它还是不停地在响着。沉重的钟声,像是在昭示着什么灾难即将发生。

    “怎么回事?”有人意识到了整个现象,惊讶地叫嚷了起来。他的声音像投掷湖水的石头,瞬间激起无数的波纹,现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地轰动起来,议论纷纷,不安的气氛蔓延全场,伴随着沉重的钟声落在人们的心底。

    安道格看着台下那些贵族们脸上惊慌和不耐烦的表情,听着不停在敲响的钟声,英气的眉毛也不由地皱了起来。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男孩依然在无所事事地玩着他手上的匕首,眉毛皱得更紧了,“阿尔法……”

    “是的,父亲大人。”听到安道格的招唤,男孩站起身,习惯性地用敬语回答他。

    “你刚才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东西,进行祈祷吗?”安道格严厉地问。他过去对于这个儿子是很宠溺的,几乎不会用这么严厉的命令式的口气和他说话,但是自从那个春天从罗兰祖屋传来那个消息后,他对谁的脾气都变坏了。虽然对妻子没有怎么发脾气,但也极少和她说话了,因为女人常常在夜里抹泪,即使是睡梦中都会不由地叫出一个名字--离央。

    所有事物的巨变,都从这个名字的主人消失在祖屋的书房那天开始的。

    “我在心里祈祷了,父亲大人。”阿尔法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安道格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要学着她,否则整个家族都会毁在你手里的,你必须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位置。”

    阿尔法的脸色瞬间冰冷起来,像是从冰牢里醒过来的魔鬼,他低下头,安道格看不清他的表情,否则安道格会被自己儿子的表情吓出心脏病来。那是一种充满暴戾、弑杀、狂虐的神情,就像神圣天国中,诱拐了圣子的恶魔的表情。

    “是。”他淡淡地回复着,保持这正常的语气。但是身体里的血液在听到“她”时,已经无限沸腾起来了,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身体滚烫地冒出热气来。

    “派人去神殿问问教宗陛下,这是在搞什么鬼?其他人继续自己的工作。”这时,高台上的国王陛下发话,把安道格的目光移开了。“一定是敲钟人出了问题,如果有人要阻止这场祭典,我就要把他杀死!”

    “遵命,陛下。”皇家亲卫立刻领命下去了。

    这时,笔直的帝都中心大道上,一辆紫黑色的马车停靠在原地,马车夫聆听着来自“福音”的钟声,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怎么今天的钟声没有停下呢?这样下去我怎么赶车啊。”

    坐在车里的女孩抬头看着窗边的牧师,安静地没有说话。

    牧师也没有急着催促马车夫赶车,而是看着窗外黑暗的天幕和小雨,钟声同样在他耳边鸣响,但他听到的不是帝都的钟声,而是来自遥远的北方某个小镇上的钟声。

    “啊,世界苏醒了。”

    半响,他突然发出诗人般的感叹。

    “不阻止吗?”女孩不解地问道。

    “我们没有时间了。白的伤势没有那么容易治愈,天使团的速度也没有办法那么快从帝国赶到町兰,那里被魔力封锁了,我们不能使用转移的能力。在离开教堂的那时候,我就知道世界也会离开那里了,从来没有人可以举起它,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它的主人。”牧师不慌不忙地说着,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默默还在那里啊。”女孩说。

    “他一向不喜欢你叫他默默,约默尔如果能逃离就好了,逃离不了我们也救不了他了。”牧师说着,声音似乎有点劳累。女孩坐正了身体,严肃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拉斐尔这么无奈的模样,就好像要放弃挣扎的样子,这个从来没有输过的男人,在这时候只能像局外人一样看着整个幕剧的上演和结束。

    这样的感觉让女孩觉得很危险,也许自己在未来会面临一场关乎生死的大战。

    看着她的模样,牧师无声地笑了笑,虽然还是毫无表情,女孩却看出了安慰她的神色,“别担心,时间还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