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权谋倾城 > 《权谋倾城》023卿本乱离薄命人
    吴乞买的眼神更加寒冽。他的心似乎有点颤抖不宁,或许并非因为对友人柴骏的许诺,是这个女子,叫做柳依依的女子,一身烟幕出现在视线的时候,自己便被她吸引,这么纤弱温婉的女子,这么跋扈嚣张的女子,这么胆小怯弱的女子,她被迫离家背井,自己有责任保护她。

    一字摆开在黄河两岸的船队,此刻染得河水鲜红。

    旺儿爱极了今天如杜鹃啼血般的朝霞,爱极了柴骏,少年英雄,飞挠骠勇,智谋过人。旺儿阴鸷的心底,若一座坟,住着柴骏一个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男为己悦者穷,此生柴骏贵为九五之尊,爱旺儿至深。山伯英台,两情缱绻,亦不过如是。

    他记得,柴骏怕极了雷鸣闪电,没有自己,他再午夜梦回时,泣向谁诉。他即不离不弃,旺儿自己定然会死生相依。这一世,旺儿我,不负苍天,不负卿。

    旺儿自知柴骏落水凶多吉少,奋起助跑,坠入波涛汹涌之间。

    再往北走,女真和大辽为多,吴乞买换回了自己女真人的打扮,外面披了件蜜合色银狐鹤氅,束一条青石底色闪粉双环四合如意绦。

    保定府柴家。

    是一幕另吴乞买震惊的景象。

    昔日整整占了一条街的公侯贵胄之家,富贵淫逸地,醉生梦死窝,往日的纸醉金迷,笙歌曼舞,院中山水迂回,门前车水马龙,繁华富贵鼎盛之家,如今已经是一片灰烬。断坯残垣下,潦倒破败中,的牌匾,烈火中剩下一半,寂寥的吊在半坍坻的门楼上,隐隐约约余灰中尚有星星之火,只见外围的断墙上写着“女真部族。誓灭华夏,先杀柴氏,后诛赵家。”

    “把他给我拿下。正愁找不到女真鞑靼替死,偏偏你送上门了。”一个尖嘴猴腮脸颊无肉的中年男子着平章官服一声大喝,兵勇如蜂拥围住吴乞买。此人不容吴乞买辩驳,手势一挥,几个兵勇,刀枪剑戟一起针对吴乞买。

    吴乞买尚未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刚刚换回女真人装束,便被引来了围追。

    吴乞买微皱眉头,不发一语。跟着他们回衙门去了。

    这绝对是一场阴谋,一场吴乞买始料未及的阴谋。柴氏,柳依依,以及自己,都被算计了。自己派出去的,一个大意,便落入别人的圈套,吴乞买惴惴不安。

    权利的巅峰,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平章负责总管一府的政务。

    “跪下”平章一声呼喝。吴乞买不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一口的大板黄牙,如何能够吼出如此抑扬顿挫的声响。

    “刘知远你这个平章不想做了还是活够了?”吴乞买悠闲的看着他,犹若赏玩一件器物。这种人,惯于转风使舵,最喜墙头两边倒。否则,是做不到平章这个位置的。

    刘知远一听话不对茬,再看此人,且是其气度不凡,特别是那双不怒自威的星目,刘志远思度其来历不凡,遂改缓了语气:“敢问尊驾是?”

    吴乞买动了动指头,师爷哈着腰附耳过去,吓了一跳,小碎步到上位传话给平章刘知远。

    刘知远面色微异,媚笑着“公子内室讲话。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边说边把吴乞买让进了后堂。

    二人坐定,相互序礼。刘知远吩咐上今年明前的龙井。

    “你这的茶不错啊,比每年进贡给女真首领的好。都说刘平章会做官,此言不差。观这保定府,国泰民安一片祥和。”吴乞买掀开茶碗,嗅到一股清冽醇雅的芬芳,浅笑。奚落中不使刘知远尴尬。

    “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这话说出时他的神情却是一片凌乱。也就是这一瞬间的不安,随即转为眼神凌冽。刘知远点头道是……是……是……

    “保定府柴氏是你刘平章的辖区,什么时候被人一把大火烧的个精光?什么人下的手?你可有头绪?”

    “这……这……三天前的晚上,柴家后院突然着火,大火赶上天干物燥,柴家又是苑囿楼台勾连缠桓,火势燎原,救不及,便烧了半条街,接着勾二连三,整个一条街的都化为灰烬了,听说柴氏一族没有一人逃出。”刘知远微弯着腰,打拱回复。这事情,若是传到当今皇上那,自己这个平章也就干到头了。

    “柴府家丁数百护院不下百人,怎么会一夜之间烧掉,且无一人逃出?”吴乞买的表情凝重。抬手让刘知远坐主位慢慢讲。这件事情看来并不简单。

    在保定府的地界,能让柴家全家在夜阑人静,无一生还的人只有那个人,不宣而战,似乎不符合那个人的行事风格,除他以,外还会有谁呢?

    “公子有所不知,柴家虽说是世勋世禄,却不是一般的显贵之家可比。”刘知远押了口茶水“柴家祖上世宗柴荣是宋太祖赵家的姐夫,赵家的天下说白了是柴家让的。柴家在大宋世袭享有皇族的荣誉和尊贵。子孙犯案可凭借太祖敕造丹书铁卷免死,柴家被灭,是公然藐视大宋。等同不宣自战。此等大案,必然是鸡鸣狗盗之徒,欺世盗名之辈的宵小所为。”刘知远只想随意罗织一个罪名,了解了这个案子,随便冤杀一个江洋大盗死囚犯顶罪,此案便可圆满,自己侦破神速,自然可以春风得意回京述职。

    “此案已成惊天大案,能不能,可不可胡乱栽赃,刘平章自己掂量着吧。”吴乞买气定神闲的品着茗茶。

    刘知远鼠眼转了一轮,寻思半晌道:“依着公子的意思呢?此案大张旗鼓?可这是个无头公案,如何着手?北边是辽和女真,南边是朝廷,那个也不是我一个小小平章能够得罪起的。”刘知远心下忐忑,能够灭了柴家的,岂止是杀鸡儆猴这么简单。分明是这帮人把自己捆了放在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