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鸣剑阁之少年游 > 《鸣剑阁之少年游》第六章 大道直如发
    待元宵节过后,萧逸风也该上路往峨眉去。陆长安为他送行,给了他一封手信和二百两的银票。太白居上哥三个吃喝一顿,又与凌宸熙一道送他出了云州城。

    瞧着萧逸风朝南边行去,陆长安只觉心中有说不清楚的阴郁。凌宸熙瞧他脸色不好,只当他是舍不得萧逸风。便笑道:“若是二哥想大哥了,巴蜀走一趟便是。”陆长安嗤了一声,道:“我哪里是小儿女心态,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心里慌得很。偏生大哥的性子直脾气又燥,到了那个地方若是出了事又不会见机行事那可就糟了。”

    凌宸熙笑道:“大哥艺高人胆大。在咱们这些后辈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陆长安长叹一声,道:“回吧。”说罢二人便驾马而归。

    待回了鸣剑阁,便同去了点翠堂给司徒晗宋落花请安。先是禀了萧逸风的行程,陆长安才道:“三月初三的试剑大会,不知师父作何打算?”

    司徒晗道:“自然是要去看看的。我与你师娘带着你们两个,咱们半月后便动身。”

    陆长安道:“不如我先去打个前站,也好早日将客房定下来。不然到了跟前,客栈的客房一定是供不应求的。”

    司徒晗颔首道:“不错,是该有人去打个前站。”说罢含笑看着陆长安,道:“那你何时动身?”

    陆长安道:“明日我便启程去往扬州。”说罢叹声道:“师父有所不知。我在扬州东市上开了布庄和药铺,幸得孙盟主家的孙六公子照应生意才顺风顺水。我早去一步,也好请孙六公子喝顿酒答谢一番。”

    司徒晗微微一怔,旋即挑眉道:“你竟与那个声色犬马的公子哥有一番交情。”

    陆长安道:“孙六公子人虽跋扈些,可心性直爽倒有一番侠义心肠。我与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年颇有些交情。”

    司徒晗道:“别人都是以武会友,偏你是做买卖才认识人。庶务虽是要紧,可你的剑法也不能落了下乘去……”

    陆长安静默的垂首在一旁听司徒晗训诫半个时辰,才与凌宸熙告退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陆长安的心如同长了一望无际的草,他吩咐进宝为他收拾行李。收到一半又胡乱的将行李扔到床上不想带了。最终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把紫竹洞箫。

    进宝道:“公子,紫竹洞箫有什么好带的?”

    陆长安道:“这把洞箫是我幼时师娘给我买的,一直跟随我多年。以后我出远门必然要带上它。”

    收拾停当后,陆长安忽想起花黛眉来。便骑马下了山去了洪庆戏楼才知花黛眉今日没来唱戏。陆长安去了四娘巷子去敲花黛眉的门,门应声而开,见是陆长安后花黛眉一张喜悦的脸被陆长安瞧了个分明。

    陆长安笑着拱手道:“我来与你告辞的。”

    花黛眉道:“公子进来说话。”说罢带陆长安一路去了会客厅,给陆长安泡了茶。

    陆长安道:“我明日便要启程去扬州,怕是个把月都回不来了。特来与你道别,待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你带扬州特产。”

    花黛眉笑道:“公子平安归来是最好,那些特产并不重要。”

    陆长安道:“等我回来了,一定还要吃你亲手做的饭。”

    花黛眉颔首道:“那是自然。我定要摆上一桌酒席为公子接风洗尘。”

    陆长安道:“既然如此,我便不久留了。”说罢便起身告辞。

    花黛眉起身道:“我送送公子。”

    二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大门,临别时花黛眉道:“陌上虽然花开,乱花迷了人眼。但请公子一路平安,我在云州等你归来。”

    花黛眉目光如炬,眼神却柔的如一潭春水,将陆长安整个映了进去。

    陆长安听这话心中一动。眼前这女子明艳端庄,如出水芙蓉,般般入画。饶是陆长安对关青梅倾心相许,此刻也不觉心中一动。

    “待我归来,定要好好与你说会儿话。”

    陆长安肩宽腰窄的身姿在夜色下显得极为高挑笔直,让人顿生安心之意。陆长安生的俊朗,眉目清奇。清如涓流和风,如朗雪清月。奇如奇松怪石,如白云苍狗。

    好似不经意间,他便与这景融在了一起。那月,那夜,都成了他的陪衬。

    花黛眉的眉间有着潋滟的风情,定定的瞧着眼前的这个人。

    陆长安上马,临行前看了一眼花黛眉,花黛眉也瞧着他。待陆长安走得远了,花黛眉才落了泪。

    三年前洪庆戏楼刚开张,她还是个小戏子,在台上战战兢兢的唱。他甫一进来,碧衫磊落,茕然独坐在戏楼之中。她看了一眼,便记在心上多年。

    前几日他来这里,微醺醉意的与她说话。面带忧愁的将心事讲予她听,虽有伤感,却无怨怼。当得磊落,却也情深。

    思无邪。

    惟有这三个字能概括花黛眉心中的陆长安。

    待花黛眉回了卧房写了红笺小字:“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叶密鸟飞碍,风轻花落迟。城高短箫发,林空画角悲。曲中无别意,并是为相思。”

    陆长安一路回了鸣剑阁,见山门外有一人正在等候。近了一瞧才知是乌巧儿,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乌巧儿道:“进宝去花棚找我,说二公子明日便要动身去往扬州。我怕我回屋睡下了,待明日起来时二公子已走。才等不及的要来这里找公子。”

    陆长安下了马,与乌巧儿一道回了金梧堂。问道:“你可有什么事要找我?”

    乌巧儿应声道:“我前些日子去求观音菩萨,为公子求了一方经书。我做了荷包,将那经书放在里面。今日刚做好,想送给公子。”说罢拿出一个柳色的荷包递给陆长安。

    陆长安接过来,瞧那上面绣着金色云纹,看上去颇有贵气。陆长安见了,当即十分喜欢,喜道:“你针线活这么好。”

    乌巧儿道:“我平日里在家就帮娘做些针线活卖钱花。”

    陆长安笑道:“你又要伺候花棚又要伺候我,我每个月只给你一两银子是不是少了些?”

    这话一出,惊得乌巧儿跳了起来道:“可不敢这么说。我娘说了,可着云州府也找不出哪家的下人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二公子为人宽和,这是我的福气。”

    陆长安道:“那就不聊这些。”

    二人一路回了金梧堂,不必细表。待明日陆长安驾马而去,行至南郊去寻那与他约好同去的人。

    关青梅就坐在一家茶铺里等他。见他来了,喊他下来喝口热茶。

    陆长安走了过去,点了茶水。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愣神。那人看向他,一双大大的杏眼里有四溢的流光。她轻晃晃的冲他笑,他便觉得四周的地上都开了花,那花入了他的眼,让他没由来的高兴。

    “我骑了一匹马来,等下你我二人共乘一马,一路朝扬州去。”

    关青梅应声道:“好,我们等下上路,争取晚上到沧州落脚。”

    陆长安高兴的笑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