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重修掌天记 > 《重修掌天记》【一六一】生根山内
    虚界烎这次是被气饱了,比空魔侮辱他后果还严重。这是他最初恨他俩的起始原因。

    只是现在人家有圣狱王保护,且一句话就能将他搞定,他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为她这样一个小角色真将自己断送进去吧。

    一想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德高望重的身份,被她当成小把戏一样在天神面前嘲弄,这口气就难以下咽。虚界烎仰望天空,身子整个浸入天庭仙体之中时,突地冷哼一声,[本尊受万神景仰,这点屈辱算什么……

    在本尊眼里,你已是个要死的人了……]

    虚畀烎离去后,周围一切仿佛都平静下来,一下子风和万里,能异常清晰的听见空下百姓们对圣狱王的崇敬与高呼。护法天尊他们不认得,但圣狱王他们却能一眼就认出来,因为那黑袍几乎是他的一种标志。

    圣狱王见空下百姓不停对自己匍拜,一时高兴便挥袖赏了他们一场烟花。顿时天空见得流光溢彩,五彩缤纷嘣哗热闹。这时圣狱王拽着宁风宛胳膊大挪移消失。

    再降落时不知是何处,像是一片紫霞林,旁边有一颗占地十几方丈的大枯树,地上是被紫霞映的紫白交汇,斜率迷人的大片雪白曼达花,花间有一圈十个石门空架。石门的侧面,一里前方,能看见穿梭在大地上大片雪白色雾里的紫霞。而这一切却是都呈现在一个大洞里,只是让人瞧着,像看着洞外天地一样。

    洞里的仙雾……宁风宛升上洞空不觉赞叹轻吐一气,“好美……这是哪里?”

    圣狱王紧跟到她身边,紫霞光同样映在彼此身上,照映的她一身蓝晶色反光斜汇成白紫蓝三种颜色。比起前面的紫霞,圣狱王迷恋她更为深入一些,嘴动眼不动的傻傻回道:“这是曼达妖境……”

    宁风宛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圣狱王继而道:“这秘境处在阳坪大陆‘生根山’,里面生存着许多妖怪。只有我带你来,你才能在此处栖息。”我打算让你在我的护卫下,在此修炼下去,“这里妖气很重,完全可以掩蔽你的神兽气息,有我在这陪你你就放心的修炼吧。”

    “生根山”是阳坪大陆上名山之一。源由在这里所有生长的植物根都会石化,花、草、树、木之根都是石化的,有的是玉、有的是晶、有的是石,加上这里的花草树木会自己吸收仙灵之气,有时候便会从“石化根”逐渐长成“灵化根”,这时就叫“植物的灵根”。

    有的五百年长成,有的一千年长成。可以服食,其效果比一般灵药草的效果好至五十倍以上。

    “那那些妖怪呢?”宁风宛左探探右看看。

    “因为很久以前被我收服过。所以现在只要我在,他们就不敢出来。”

    “那你怎么会想到来这么个地方的?”宁风宛欣奇地望向他,不想发现他正向自己这边看着。

    他的表情很不容易分辨,宁风宛常常分不出他到底看的是哪里,如今还是一样。遂不自在地问:“你在看什么?”

    圣狱王回过神来,怔了怔,瞎编道:“我看你对面那片白雾。”说罢突然拉着她的手道:“跟我来。”

    两人降落到曼达花丛岸边,再向前行百步,是十个石门空架。他从左往右数到中间第五个石门,进去后,又穿梭到另一个地境,里面是山中大山景,上面是飞檐悬壁的绝崖,百丈之下又是几百丈高的飞瀑大山景。飞瀑纷纷朝着一个山渠灌涌,却似乎永远也灌不满一样。

    而两人就飘浮在悬壁的下面,悬壁上方仍然是洞壁。

    宁风宛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洞府,太大了,大的令人不敢想象。

    圣狱王将她带到下面其中一个高高的山峰上,小亭子旁边落下。下面是四处飞流直下溅起的大水花,耳边此时只有啪啪的打浪声、哗哗的流水声,眼里看到的是清莹又恐怖流入大黑孔的飞窜急流。好像黑处随时会冒出一个大水怪一样。

    宁风宛曾经虽然也是仙,却也有不免害怕的时候。此时若不是他站在旁边,她能够想象,自己一个人几乎不敢呆在这里。宁风宛好奇地问:“你之前是说……要带我来这修炼?是修炼吗?”

    圣狱王点点头,平淡无奇地道:“你不必害怕,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时刻守护着你。”

    似乎这是一个人对自己内人一般,最常用的语气。

    他说的很认真,可宁风宛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寻思着自己的烦恼,[好像我的意思不是这么回事。]

    圣狱王直接回到她的心语:“那是怎么回事?”

    宁风宛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立泛起一抹绯红,“你能关掉你的读心术吗?”

    圣狱王笑了笑,很坦率地道:“不能。”后道:“顺便问问,我送给你的钉螺,你把它弄到哪去了?”

    因为危险之时,她不使用它和他保持联系,反而以鸾鸣暴露所在位置,这便引起他的怀疑。当时多亏他自己速度快,虽然跑错几次方位,还好仍然赶到了现场。

    宁风宛“我”了两声,窘涩一笑,“掉在一个朋友那了。”但她的心里活动却告诉他在一个哥哥那里。

    圣狱王闷哼一声,立道:“还说谎,那哥哥是谁?”

    宁风宛一愣,勉强藏住心语道:“不知道。”

    圣狱王从原来的拽着,一把将她拖到怀里来,神神秘秘地道:“那钉螺可是很珍贵的传音宝贝,可以和传音符相通,便于你以后和亲人接通也行,你不会犯傻送给人家了吧?”

    宁风宛是真的未想到这里,可她不是故意弄丢的,再说了是掉在自己哥哥那里,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了看被他拖到怀里的自己,宁风宛有些生气地望着他,命令道:“先放开我。”

    这一说,对方反倒拽得更紧,“我偏不放。”借机道:“你把我送给你的无价之宝都给弄丢,我非得拿你做赔偿不可。”

    以前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站在一起过,第一次和她这样站在一起,还是在若凌亲手将她交到他手上的那一刻。那时她心里充满悲伤,没有一点心情面对他,现在他便要将那些渴望过的时光补回来。

    宁风宛心头一窒,葱苗一样的嫩手忙挣扎起来,几欲挣断了去,可人家固若铁锁讶根无半点动静,宁风宛这下恼羞成怒:“你到底放不放手,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她再不客气也不至于让他丧命,但看她这心态,只怕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理他。

    圣狱王神色迅即黯淡下来,语气变得沉重:“你对若凌就不会这样……

    可是我们几千年的感情,难道比不过你和他当初短短一百年的相识?”

    宁风宛思绪一下子回复到格外清明,侃然正色地道:“我们几千年是友情,这不一样。”

    圣狱王似抓到一个千年难得的机会,立时回驳道:“那为什么我们几千年只是友情,你和他仅仅是一百年相识却可以是爱情?

    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

    你嫌我丑……是吗?”

    说到这,圣狱王眼角边渗出一颗雪白泪珠,在他漆黑的面上显得尤异清楚,逐渐地趁着他黑袍遮蔽下的面庞划去。

    很讽刺吧,一个人的面貌若能毁掉终身的幸福,那他的人生,从他来到世间时便就不存在了。想到这,圣狱王猛地开始厌恶自己。

    哗哗的流水声不见了,只有脑海里轰轰的混乱声。

    “这……”宁风宛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解释。可她极度清楚自己的看法和感觉,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他,或者说,在她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过丑的概念。那么又何来他丑之说呢?

    “回答不出来了吧。”圣狱王痴痴地面对着怀里的她,随着她的沉默,也跟着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

    但他始终不肯放下被自己拽着的滑嫩小手,对着她每每侧动生辉的水唇猛地凑去。宁风宛小眼一瞪,情急之下抽掉了他拽着的一只手,毫不迟疑一掌立将他面庞推回去,却带着几分抱歉和狠心道:“你既然真心对我好,就不应该太计较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既然真心对我好,就更应该尊重我自己的选择。

    难道你认为把我从若凌那硬生生抢回去,从此就会幸福吗?

    你觉得现在我跟着若凌背叛他好,还是跟着你背叛你好?”

    圣狱王突然觉得不敢直视她,吓地放开了她,退开一步惶恐道:“你这话怎么说!”

    宁风宛见他像是开始有些惭愧之意,便试图给他增加压力,目不转睛盯着他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内心一旦有了决定,就不轻易改变。所以如果起初我选择了你,便不会为若凌所动,否则就是背叛你;而起初我选择了他,今日便不会背叛他。否则同背叛你是一样。”

    圣狱王懂得她说的道理,可是他不想理会这些,结果怔了怔,一气之下离开了她,径自向下一个山峰飘去。此后许久都没有反应。

    宁风宛一个人愣在原地也没什么意思,只好跟过去,却听到他哭的声音,一直自言自语:“我们永远只是朋友……我们永远只是朋友……”

    宁风宛闻此,眉头微蹙,而仍然没有一点回头之意,仅出于朋友之间的关怀,同情地安慰道:“那一次,我为了‘孚青’,也就是若凌,对你大打出手并非我本意。我个人是真的没想和你动手,为此我特别向你道歉,对不起……”宁风宛在他半蹲的身子后躬身一礼。

    圣狱王痴痴地凝视着地面,无法改变的雄浑之声在情绪低落下,越发显得模糊不清,雪白的泪滴不住打落在地面上,嗒嗒作响,“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当我是你朋友吗……”

    宁风宛十分肯定地道:“绝无虚言。”

    起初其实她觉得彼此关系并不怎么深,因为从没有一起共过事。包括他帮忙将虚护法的手下“心弛将卫”收在他浩戒里的消息隐瞒下来,她也没觉得彼此交情有多深。所以她的“绝无虚言”四个字是从现在开始才对。但她知道实话大于残忍,这时候他已经不起打击了,她只能隐瞒实情。但她的心天地可表,从现在开始是的的确确当他兄弟来看待的。

    “那你会在乎我这个朋友吗?”

    “你为了我和整个天庭为敌,等于是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小蓝自然也会为你牺牲而在所不辞。”宁风宛斩钉截铁地道。

    这么说,是她的本份。

    圣狱王的感动却半点也提不起来,他吃力的起身,再转过去,看向那一身清丽脱俗的蓝影,颓废地步过去,看了她一阵子便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小蓝小蓝小蓝……”

    宁风宛不知所措,任他唤着自己,谁知那家伙竟从脑勺后边滑过来,趁机便溜到唇齿里去,“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