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绯色南朝 > 《绯色南朝》第二十五章 醋了?
    姜简走开后,方才那两名黑衣汉子走上前来,原样将曲绯从高台上抬了下去。

    高台下,有世家女郎抚琴放歌,想要搏得姜简一个回眸。

    琴声幽怨,歌声缱绻,倒真是技艺非常。

    可是姜简早就走远了。

    这个郎君啊,似乎走到哪里都是都是人群的焦点呢。

    曲绯无奈摇头。

    她摇了轮椅,朝方才的方向走去。

    韩墨正倚着一棵柳树等她。

    黑夜如墨,一身玄色素衣的韩墨本应该隐在深夜之中,却见他一身清冽,傲骨临风般模样,似是要将这黑夜斩了开去。

    长长的墨发垂至腰际,他痴痴望天,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一般。

    月光下他仰面望天,冷俊立体的侧脸被朦朦清辉软了下来,看起来好温柔。

    曲绯见他无害的样子,玩心大起,她悄悄摇了轮椅到韩墨身后,伸手点了点他的左肩,随即身子往右方闪去。

    悄悄躲了半晌,却见韩墨并无动作,那倚着柳树的背影,不动如山一般。

    气氛似乎并不轻松。

    “韩墨……”曲绯摇着轮椅从他身后走出,歪着头看向他的侧脸,“你怎么了?”

    韩墨并未说话。

    轻薄的月光投射在两人之间轻薄的空气中,随着微尘飘飘浮浮。

    半晌,韩墨转过身来,黑暗中的眼睛亮的惊人。

    他伸手拉过曲绯的轮椅,沉声道:“走罢。”

    说罢推着曲绯,沿着白沙堤的石板路,慢慢向前走去。

    回到小楼,韩墨打横将曲绯抱进了房间,一手还提着买的东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见曲绯紧紧盯着他,韩墨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便提步欲走。

    “别走。”曲绯轻声道。

    掌了灯的房间里,烛火映着曲绯眼中的探究,一跳一跳的。

    “嗯?”韩墨住了步子,回头望向曲绯。

    “你先别急着走。”曲绯又道,声音已是有些急促。

    自她方才从高台上下来,韩墨便沉沉不做声。无论是自己撩他说话还是要他买吃食,他都一概不予应答,只是将吃食玩物买了丢给她完事,倒是曲绯,东一下西一下买了那多乱七八糟。

    韩墨没走,却也没走向曲绯,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阳台上的几盆玉兰花。

    二人一时无话。

    蓦地蓦地,曲绯轻声唤道:

    “韩墨哥哥。”

    唉。

    听到这句,韩墨的脚似是有了意识一般,想要走到曲绯的身边,抬手摸一摸她的头顶。

    这点亲昵的冲动却被他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夜风轻扬,停在他墨缎般的乌发上。

    曲绯看着他的侧脸,似是刻意紧绷一般,有着僵硬的线条。

    他生气了。

    相识这么多年,曲绯立即可以断定。

    韩墨生气了。

    曲绯哑然。

    她秀眉一皱,轻道:“韩墨,我可是哪里惹了你生气?”

    “未曾。”韩墨沉声道。

    “你可是怪我帮南平君解了围?”曲绯猜道。

    韩墨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强自压抑了声音中的情绪道,“我竟不知,阿珩同南平君如此熟稔,竟看不得他输个一星半点。”

    曲绯闻言轻笑,没想到他竟是因着这个。

    “我长跪于桓府门前之前,曾经见过南平君一面。”曲绯慢慢说道。

    “当时他见我可怜,便拿了一个锦褥给我,叫我拒绝了,此番解局也不过是报他相助之情,并无其他。”

    她没有告诉韩墨所谓不想他输的种种因由。

    韩墨的性子,若是这般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给个这般缘由,大家都能解脱。

    果真,曲绯话音刚落,便见韩墨面上的线条轻松了许多。

    他回过头,却对上曲绯探究的眸子。

    “韩墨,你因着这事生气于我,”她顿了顿,扬起嘴角戏谑一笑,

    “该不会,是醋了吧。”

    说罢自顾自地用手指描绘着锦被上的纹路,轻声道:“你且放心,我与这谪仙云泥之别河汉之远,我绝不会肖想分毫。”

    剩下的事便是曲绯看着面色潮红的韩墨低声嘟囔着“成何体统”快步走出房门。

    “阿楠!”曲绯见戏弄得逞心情大好,扬声唤道。

    “诶,女郎何事?”阿楠从外间进来,手上拿着那罐桂花膏,想着给她调杯水喝。

    “备水,我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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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墨踏进房门,推开窗户,便能看见对面曲绯房间中暖融融的橙色灯光。

    他一怔,连忙走得离窗户远些,生怕叫人瞧着以为他偷看。

    却又觉得自己太过无趣,出了里间在案几前坐好,提笔翻看眼前的状子。

    看了几页,眼前的文字却始终进不了他的眼。

    他又强自翻了几页,瞧着这丢了牛少了鸡的小事也值得告上一轮,心下气恼,终是丢了状子不再去看。

    顺着窗外望去,不知何时,竟簌簌飘起雨来,夜风刮着房檐下的灯笼,碰撞着飞檐,有刺耳的响声。

    这风不小啊。韩墨心道。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连忙跑到里间,顺着窗户看向对面,见那扇橙色小窗紧紧而闭,这才安下心来。

    她还没睡。

    韩墨倚在窗边想。

    脑中忽然蹦出曲绯那句说他是醋了的话。

    原来还曾道阿珩刚到吴郡,想来并无什么熟人,现下一看,竟比自己所想复杂得多。

    是气自己太不谨慎,连她认识姜简这样危险的人都不曾知道。

    这小姑,当真孟浪。

    我怎么会醋了呢。

    真是。

    为了更加可信一点,他甚至还站直了身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一夜无梦。

    曲绯起塌时天色尚微,她慢慢起身将自己挪到床边的轮椅上,伸手推开了床。

    昨夜似是下了一整夜的雨,碧空如洗,几片悠闲的白云彩,在天上悠闲的飘啊飘。

    曲绯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鼻满口都是初春清香的花草气息。

    尝试着微微动了动腿,只觉得没有前两日那样的尖锐的疼,那疼痛只是钝钝的,想来早晚一天会完全好起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底一片安宁。

    昨日桓昭于闹市中掌掴于她,想来这件事传到桓氏的耳里,就变成了昔日桓氏诸人苛待姨娘在先,现在姨娘去世,更是纵了女郎欺辱其女。

    现下士族最重清誉,许多迁徙的华服士族被衣衫褴褛的粗鄙流民尾随骚扰了一路,也未敢驱逐其一,便是维护这般清誉。

    若是她流落在外,桓氏早晚会落下一个局器苛刻,难容大事的名声。

    和这恶名比起来,给她一间房子住,再给她一个桓氏外家女郎的名分,就能挽回颓势成就桓氏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美名,实在是太便宜的买卖。

    时候差不多了。

    曲绯摇了轮椅至案前,瞬时间便写了一张贴子

    “阿楠。”曲绯朗声叫道。

    “女郎何事?”阿楠还揉着眼睛,似乎没睡醒的样子。

    曲绯将帖子上的墨迹吹干,珍重地将它叠好。

    “叫驭夫将这贴子给子星送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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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回家,总算赶上今天的尾巴再来一更。

    明天有事,晚上一更,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