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鹿蜀仙兽娶亲的故事被墨城讲述的有声有色,让那群坐在书坊中的孩童一阵欢喜。同样也让站在书坊木栏前的水香听得很认真。
当这个故事讲完之后,所有的孩童便收拾起了摆在长条桌上纸笔。因为书只有墨城手中的那一本,所以他们需要自己记下来。
这处的木栅栏在书坊的侧边,所以那些离去的孩童并没有遇到一直站在这里的水香与止留枯。
炙白阳光透过黑色的栅栏铺交错之间洒在黑石板上,宛若是那一粒粒异常硕大的黑白芝麻一样晾开,有些热。
倒是墨城从侧门走出向着他们走来。
墨城还未走近止留枯便早已挥着手打招呼。
隔着木栅栏水香这样对墨城说着:“你的书坊能再安排一个位子吗?”
墨城想了想,说着:“后日,书坊每月双日数有课。”
这样水香便是成功的成为了墨城书坊中的一名插班生。
“小师弟,我也要一个位子。”一向“活波”的止留枯自然想要凑个热闹。
可是对于止留枯的提议,墨城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到:“我的书放在拿出你不知道?以前让你多花些时间去翻你却打死不肯。这书坊你入不得…”
如此的对话也不知他俩到底谁是师兄,谁是小师弟…
这样,止留枯很不成功的没有和水香一样成为墨城书坊的插班生。
在书坊的栅栏外与墨城和止留枯分别之后,水香便往着来时的路往城南那片居民区行去。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水香买了一条鱼。
因为她想着余伯钓鱼的技术,要是自己多去吃几次的话。余伯院子里那几口水缸里的肥鱼也终有见底的一天。
慢慢的行走在墨城的街道上面,踩着铺在上面的阳光。看着周围样式基本一样的房屋建筑,看着来往行走的玄衣墨城人。
突然,天上投下来的白光开始在黑石板上摇晃起来,人也跟着险些站立不稳。
“地震?”这是水香想到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她便见到有两道黑色的流光划破墨城上方坠向城外的方向,水香隐隐的看到那是两道人影。墨城与止留枯。
也不知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墨城是在哪里将他那套玄黑的甲胄找来。
就如同那夜一样,所有的墨城居民不论是还在街上的,还是在其他地方的都在往城外那个方向赶去。
水香这一次没有混在人群中,而是自己一个人走着,往城外走着。
一步一丈,缩地成寸。这样的术法被水香使了出来,几个呼吸的时间水香便在城门之外出现。
墨城城外的天空上漂浮着许多人。墨城与止留枯悬在临近墨城枪头的这一方,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有数十名身穿暗红色盔甲的人。冰冷的面罩将这些人的面貌全都覆盖了完全不能窥其摸样。
“此地逆转阴阳,四灵颠倒乃是一处大坟。道友速速离去。”一名身穿暗红甲胄将长发披散在脑后的人这般说到。
墨城与止留枯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漂浮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
那人又说话了:“我乃瞳眦魔君麾下鬼乣,这处城池适合作墓。君上想为其义父觅一葬穴,希望道友早些离去。”
“鬼乣?没听说过,你能代表魔君瞳眦?”止留枯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柄刻着止留枯三字的青锋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斜眸看了那人一眼。
“小将只是君上麾下一小卒,哪里能入的道友的耳。倒是云骨门的止留枯也在为你门中的哪位师长找坟不成?”
回应他的是一道流虹剑芒,自墨城手中闪现而出。剑芒阴迎风暴涨,宛若一道从天上挂下来的匹练一般的击向那数十人。
面对气势如虹的剑芒,那人不急不缓的将手伸到后背解下一杆方天画戟怒砸前方三丈之处。
“儿郎们,给我拆了这座城,日后为君上的义父修一座坟!”他后方的那些人全都从两侧绕向墨城而去。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在,墨城的城墙之下。墨城挥出的那道剑芒被来人用手中的方天画戟接下,被打碎。那人稳稳的站在空中,宛若脚踏实地一般的不可动摇。
而墨城则是负一只左手在后,右手倒提一柄黑锋长剑于身前。刚才那道惊鸿就像是他随手一挥那般的风轻云淡。
此时止留枯已经离开墨城去拦截那些想要强拆墨城的人,双方分两处对峙着不肯退让半分。
“黑锋,黑甲,墨城黑!原来是云骨门的小天才,墨城。听闻你在那次之后消失了七年,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让我鬼乣碰到。难怪止留枯会与你一起出现。只是不知道我将你身处这个地方的消息放出去,你还能保住这里吗?”
“聒噪!”
一道像是要裂天般的剑锋自天穹而来,从墨城手中斩出。墨城手中持着黑锋三尺,天上却有百丈巨剑上而下落。这是墨城使出的术法,天上是映出了法象。
“来的好!”鬼乣大吼一声,双手举戟直接了上去,仿若是想凭着自己手中那不到的丈许方天画戟将天上的百丈剑光生生打爆一般的狂。
随着墨城这边两人的挥剑举戟就像是一个开战的信号一样,止留枯也与剩下的那数十人开始交手起来。
霎时间一阵兵器相交的兵兵蹦蹦声不绝于耳。
但是这些细碎的声音都没有接下来的那一声响来的让人发颤。
鬼乣手中的方天画戟外表像是盘了一条虬龙欲冲向天若隐若现,想要冲天而起将拿到剑芒化成的惊鸿吞噬。
最终戟刃力劈在剑芒之上,那条隐约而现的虬龙狠狠的撞在了剑芒的中心点上。
一道道龟裂出现在剑芒的表面,一条条沟壑裂纹出现在虬龙体表。然后顺着这些开裂。剑芒与虬龙两相消失,消失在一阵震耳欲聋的破碎声中。
墨城依旧身穿黑色甲胄站在空中原处,没有衣袂所以没有出现那种持剑而立一枚猎猎的狗血场景。
倒是那鬼乣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杆大戟横持在胸前,往后不住的退了三步。虽说起先那条出现在大戟表面的囚笼消失了,但是这杆方天画戟却是无恙。
“传说中的小天才不愧是天才,瞳眦魔君麾下鬼乣不是对手!”魔族之人的行事风格本就随性而为。输了便是输了,丝毫不显做作。
“墨城。”简单的两个字,表示出了对对手应有的尊重。
“我鬼乣技不如人,可是我魔族能人辈出,今日败于你手是我鬼乣。此地确实乃是一座大坟,一定会是君上必取之地。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去,不然日后必遭血劫!”
墨城恢复了平日间的安静,安静的不想理会鬼乣。
“你个小兔崽子!穿开裆裤的时候还被老子打过光屁股!现在学会威胁人了啊!裤子脱了,打!”
一道苍老的声音才从水香的后方传来,传到了空中。
水香转过头去看到,腰间别着一只鱼篓,戴着黑斗笠披着黑蓑衣的余伯拿着手中的鱼竿不停的挥舞着,像是要教训某人。
书香和余伯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见到余伯腾空而起徐徐的飞向了墨城。
“小兔崽子!还不过来让老子打屁股!”
如此的嚣张,如此的余伯还是水香第一次见过,虽然与余伯接触的不多。可是水香一直以为余伯是一位和蔼可亲,性情温和的老人家。
可是在亲眼见过这一幕之后,水香觉得自己应该再加点对余伯的看法。加点什么呢?嚣张,霸气!
正在与止留枯混战在一起的那些身穿暗红盔甲的魔族之人,听到一个糟老头子居然敢如此呵斥自家大人,哪里受的了这气。纷纷舍去止留枯想要一拥而上将余伯撕个粉碎,俗话都说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嘛。
他们忍不住,可是鬼乣却忍了下来。
他挥手阻止了手下的冲动,愣愣的看着自己前方那名将容颜盖在斗笠下的老人。
“君,君上?是您吗?”原本中气十足朗朗而声的鬼乣,此时音色沙哑的厉害,险些连这几个字都说不清楚了。
可最后还是说清楚了,但是鬼乣所说话语中的内容却又是让他身后带来的一群人目瞪口呆。让水香也恍惚了一下。
君上?能被鬼乣尊一声君上的肯定是魔族中的一名魔君!难道空中那名在第一次见面就请自己吃鱼的老人,乃是一名魔界君王!
“没想到你也长这么大了,眨眼间到处都是物是人非啊!哎………”
余伯在说完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低头了一阵子后:“你先回去吧,义父他老人家的身体我比瞳眦那小子还要清楚,断不可能会这么早走。过些日子我会回去看看义父,看看我那不争气的弟弟。”
“是!魔族所属鬼乣拜见瞳余君上!”
“魔族所属拜见瞳余君上!”
鬼乣带出来的都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亲兵,见到鬼乣的动作他们也很自然的对着余伯拜了下去。
他们几乎是在拜完喊完之后才想起瞳余二字。
瞳余可是传说中现任魔君瞳眦的亲哥哥,也是亘古一来第一位禅让君位的魔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