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雾霭诀 > 《雾霭诀》第三十章 叹江山、波澜陡起[一]
    寒林出神间,只听晗成帝蹙着眉问,“那人是谁?”

    翟川瞥了寒林一眼,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随口答道:“似是玄铁林之人。”

    “玄铁林竟已大胆到私闯宫禁,看来很快就会有所动向。”晗成帝点头沉吟,“林儿,你带来的那些,正平已经交我看了,多谢你师父。”

    “他……他已过世。”寒林轻轻哀叹,低下头仍旧出神,“不过些许小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寒林……你还好吗?”翟川在她身边俯下,见她失了魂一般,实在放心不下。却不知这一个动作,更让晗成帝认定,他们已经有了情。

    抬头望了望天色,晗成帝嘱咐下来,“如今既然不甚安定,你们便趁天还没黑早早回去吧。川儿,林儿,还要累你们费心,送湄儿回去。”

    “父皇吩咐了,我们自然小心,您也多多在意夜间防备。”翟川应了,正要退下去,晗成帝忽又叫住他,“川儿,一会儿你若是得了空,再进宫一次。林儿累了,留在东宫歇着便好。”

    两人心头都是莫名一紧,愣了片刻,才低声答应,“……好。”

    翟湄也听到了刚才晗成帝的吩咐,到了林府后便邀寒林进去说话,且不急着回去。

    翟湄笑得有些神秘,携着寒林往后面房中,屏退侍女,低声问道:“寒林妹妹,你可知我带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什么?”

    寒林本来就很奇怪,不知翟湄要说什么,偏偏挑这一会儿。听她这么一说,更是疑惑,不禁抬起头细细打量她。

    杏黄白花的短襦,石青色的百褶裙,怎么看都是一个端庄稳重的皇室女子模样,寒林委实想不到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我不知道,请湄姐明说吧。”

    翟湄拉着寒林在桌边坐下,沉吟了一下,将声音压到不能再低,“我要告诉你的事,连川弟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灵族?”寒林咬着唇,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自语。

    “哦?你已经知道了。是大祭司说的?”翟湄挑眉,有些惊奇。

    寒林轻笑着摇头,“猜测而已。朝夕相处,我难道还察觉不到吗?”

    “你果然很聪明。”翟湄赞许地看着她,顿一顿,“其实,川弟与我并非出自一母。我的母后是祈天宫甘氏,而川弟的生母却是灵族女子枫璐。”

    寒林摇头,有些不解,“但我听说皇后是在翟川出生后才去世的,此后陛下再未立后,又怎会……?何况,双华与灵族势同水火……”

    “此事倒也算是千古奇缘,我母后与枫姨因机缘巧合结为知己。父皇即位不久,母后就染病危急。”翟湄说着看她一眼,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不禁秀眉一蹙,“枫姨恰好偷偷入宫来看望她,被我看到。母后自知病愈无望,怕自己死后父皇伤心难过,便央求枫姨变成自己的样子陪伴父皇,还嘱托枫姨好好照顾我。”

    寒林悄声,“此事陛下知道吗?”

    “父皇当时虽觉母后的病好得奇怪,但没有多想。我知道枫姨不简单,常缠着她讲些奇闻轶事,长大一点又跟着她学过些简单法术。我十六岁那年,出嫁之前,她给了我这个——”

    翟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佩,一面镌着一个“枫”字,一面刻着重华族徽。

    “她告诉我,她终于还是怀上了父皇的孩子。她知道双华与重华素来不睦,恐怕那孩子生下之后,因为袭有灵族血脉而遇到麻烦。她打算,如是女孩,便携她一同离去,若是男孩,念在父皇没有子嗣,她将留下封印,只身离去……”

    寒林轻叹,低声自语,“难怪他身上的灵力那么弱……”

    翟湄淡淡续道:“她问我这样可好?我建议她告诉父皇实情,父皇知道这些后,非但没有怪罪她,这些年反而一直帮她掩瞒川弟身份。”

    “那她,翟川的母亲,究竟去了哪儿?”既然是灵族,应当会聚居在一处灵力充沛的地方。

    翟湄黯然摇头,“父皇想必是知晓的,但枫姨说了,希望我不要再涉足那些事,坚持不告诉我她的去向。”

    “这位前辈也算尽心了,她是为湄姐着想。”寒林抿唇,轻轻劝慰。若是可以,她也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要与这些扯上一点半点关系。

    翟湄安慰地紧握着她的手,点头,“正是如此。”

    “但,湄姐为何与我说这些?”

    翟湄含笑,“枫姨对我有教养之恩,我自然要替她看顾川弟。你是个好姑娘,川弟若得你相伴,实是一生之幸,也算了却我和枫姨心头一事。”

    寒林摇了摇头,淡淡苦笑,“我本就是太子妃,不用公主之言,也会……”

    “你……寒林妹妹,枫姨曾与我说过很多传说……”翟湄蹙了蹙眉,走到她身前,伸手拂过她有些纤瘦的手指,感受着上面的凉意。

    寒林蓦地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急急将手收了回来,显得非常急促不安,“我……我……”

    “我听闻,灵族中有一脉,尽是女子,蓝发姣颜,风华绝代。而且她们未嫁之前,身子都会冰凉如水……我不知道,你母亲是否就是那一脉?”

    寒林低了头,轻声答道:“是。”

    “为何你已出嫁,却依然身子冰凉?”翟湄说着,见她长袖掩面,转而轻叹,“你们成亲已有这许久,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不愿意与他……”

    “湄姐……”寒林求饶地将头埋进她怀里,“不要再说。”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翟湄低声问道:“谁?”

    “是我,湄儿。”门一开,林正平焦急地立在了廊中。

    “爹,怎么了?”见他神色不同往常,翟湄放了寒林,将那玉佩悄悄交在她的手中,转身去了。

    林正平从怀中取出一张短笺,是翟川的字迹,“清平宫外等我,勿回东宫。”

    “这是……”翟湄接过,却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要这样特地送了短笺出来。

    林正平不说废话,“你留在宫中的侍女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