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又是姨娘
进了正厅，董王氏坐在正厅的雕红漆龙凤呈祥的靠背暖坐上。
王嬷嬷在府里待了一辈子，早就深知这董王氏的脾性，这么大的阵状，必定是气急了。可是这董王氏一贯能装……越是平静越是反常。
想着公子极是看中这莞娘，王嬷嬷微微侧目示意了一下胡莞莞。
胡莞莞也是聪明，略带感激地回看了一眼王嬷嬷便请安道:
“莞娘见过夫人，夫人早安……”清清脆脆地嗓音，一下子就把董王氏从那忧伤的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你就是卿儿带回来的女子？”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胡莞莞愣住，不知是应该回答是呢？还是不是呢？
索性董王氏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并不是要让胡莞莞做出回答。
董王氏微微眯了眼眸，仔细地将胡莞莞打量了一番。虽然心里忍不住醋意滔天，但是还是忍不住称赞一声:好一个绝世佳人。怪不得那父子俩一个个就像老鼠瞧见香油一般迷上了。
哼……董王氏忍不住有些赌气的心想:也罢，不就是一个卑贱的女子么？长得再美，还不就是一个玩物罢了。
现在自己暂且容忍于她，他日，自己必定十倍奉还。
董王氏端起自己手边上的茶碗微微抿了一口，才道:
“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木香园去，我给你分配一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粗使丫鬟，并两个婆子。不知道你可满意？……”
王嬷嬷一听便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府里那些姨娘们的份例，只怕这莞娘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自然明白，可是胡莞莞不是呀！胡莞莞瞪大了眼珠子，不知道这董王氏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董王氏一看这姑娘疑惑的眼神，忍不住骂了一声。好一个装腔作势的**，得了便宜还装什么装？如果不是她费心劳神地去勾引老爷，老爷怎么会知道这么一个贱货。
不过这董王氏倒确实是冤枉了胡莞莞。胡莞莞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
“莞姨娘……可还是有什么要求？往后莞姨娘照顾老爷，你可要尽心尽力的服侍，我必是不会亏待了莞姨娘的。”董王氏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了。
哄的一声。胡莞莞的脑袋就像要炸开了一样。
姨娘……又是姨娘，天知道胡莞莞有多么厌恶这个字眼。
上辈子，自己放着好好的正牌娘子不做，便要一头栽进那个冷情男子的后院做了上不来台面的小妾，姨娘……
却结果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死不瞑目……重活一世，再也不能，不绝不能再给任何做姨娘。
“夫人……”胡莞莞几步上前，就跪在董王氏的面前。
“莞娘蒲柳之姿，乡下丫头，贱命一条，实在是配不上做什么姨娘。还望夫人能让莞娘做一个丫鬟便够了。”胡莞莞言辞恳切地哀求。
董王氏眉心一突，这……到底是真心不愿还是假意推辞？
董王氏看向胡莞莞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探究和怀疑。
也对……老子跟儿子相比，确实是儿子更招这些小姑娘们的爱慕。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不以为惧的蠢货罢了。做董卿的姨娘岂是那么好当的？
董王氏自认为抓到了胡莞莞的心事，越发觉得这蠢货不值一提了。
“你当真不愿意做老爷的姨娘？……”董王氏似笑非笑地询问。
“奴婢配不上老爷。”胡莞莞不敢直接拒绝……
“也罢，我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辈。”董王氏笑着道:“如此，我便派人请了老爷过……”
“夫人……”连嬷嬷一急，喊了一声。
董王氏面色一冷，暗骂:这老货越发不像话了，不就是仗着是自己的陪嫁婆子么？这么在别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简直是不知所谓？
“连嬷嬷，我看你年事也大了，不如辞了工，回去养老？”董王氏脸色一厉，语气冷淡。
连嬷嬷一阵心寒，自己一心一意为夫人着想，却那知道夫人这般对待自己？
“奴婢错了，奴婢一定把错处都改了，绝不给夫人填麻烦。奴婢求夫人不要赶走老奴？”
董王氏却是并不是存心要赶走这连嬷嬷，毕竟除了容嬷嬷。连嬷嬷还管着自己院子里一应大小事务。不过是恼怒这连嬷嬷下了自己的面子罢了。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见目的达到了，董王氏倒是没有多加追究。只是斜瞥了一眼连嬷嬷道:“下不为例……”
连嬷嬷得了董王氏的宽恕，那颗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会肚子，答了一声:“奴婢谨记……”便默默退到了一边。
经过这么一打岔，王嬷嬷越发明白这董王氏不是和善的主子。连嬷嬷，容嬷嬷，以及自己三个人都是这董王氏的陪嫁婆子。董王氏最是信任这容嬷嬷。
早些时候，董王氏便打发自己来伺候这前任夫人生的显少爷。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监视罢了。
王嬷嬷曾经也怨恨过怎么不派连嬷嬷，偏要派自己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自己比不过容嬷嬷。难道还比不上连嬷嬷这老货么？
不过如今这般瞧着，连嬷嬷倒还不如自己呢？如今显少爷的院子由着自己一人称大，主子又是那般光景，只要好好伺候着，还不是由着自己说一不二。
倒真是应了那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在王嬷嬷这般暗暗思忖之际，董王氏早就派了丫鬟去请董太守。
胡莞莞头也没抬，就那么眼观鼻，鼻观眼地瞧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董王氏看得有些刺眼，若是平时，董王氏倒是不介意给这贱人一点颜色瞧瞧，让她就这么跪着。
可是……说不定，什么时候老爷就会过
董王氏来，若是见自己这般对待这女子，只怕又会对自己凭白无故地生出几分责骂来了。……
“你还跪着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是那等苛刻的主子不成？”董王氏没由得有些气恼。越发觉得这女子肯定是故意的？
胡莞莞也不愿意就这么跪的，只不过是刚才被那个什么“姨娘……”吓傻了。如此，倒也好了。胡莞莞依言站了起来，默默站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