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师傅别跑 > 《师傅别跑》第十四章 奈何明月向沟渠
    温了言这才眉头舒开,“没事就好。”然后又想到什么,“此次闻人噬天前来定然是得知你在蟠桃大会上被封为将军的事,定是有心之人传出,想必现在你已经被魔界视为眼中钉,近日你还是在殿中静养,不要出去了。”

    我倒是识趣的点点头,再有一个闻人噬天想必我就得身首异处了。这次只是凭借小聪明躲过他,下次就没那么好说了。

    他将我细细打量一番,见我真的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你一人在外已是不安全,随为师回去吧。”

    我却歪头看他,“师父,你教我法术吧?”

    他皱眉看我,“怎的又提起这事,为师不是说过无需你”

    “那要是再碰见如今的事呢?师父你总不会永远陪着我吧。”我笑着说,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不再辩驳,看了我许久,“当真要学?”

    我点头,“你是我师父,自然是要教我法术的。”

    “况且,”我看向闻人噬天消失的方向,“三个月后我还要出战呢。”

    他未理我,只是召来云朵,携我一同回去。我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纷飞的青丝出神,突然听见他出声,“那便学吧。”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他背对着我看不见,但还是点点头,心里突然难过起来。

    三个月中我便一直跟着温了言学习,九百年来他并未教过我任何仙术,就连驾云也是我偷学了过来。如今他却是倾尽所能的教我,好像要把这九百年耽搁的时间全补回来。

    所幸的是我似乎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天赋的,温了言教过一遍的东西我都能立马记得,好像不是将将接触,而是温习一般。运用起来也只是略有生疏感,便也能很快熟练得心应手起来。

    而我学的越快,温了言就教的越多。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师父,你休息片刻吧,现在距离仙魔大战尚远,不必如此…”

    他摇头,定睛看着我,”我已耽搁你许久,既然决定教你,便不想再误了。”

    我想了想,也是,待师父成亲后时间就少了,哪里还有功夫再教我仙术,便不再多言。

    很快我就掌握了温了言教给我的所有仙术,但还是勤于修炼,不肯懈怠。

    这日如同往常一般,我还在殿外修炼,温了言站在一旁看我。我眼睛紧闭,心中默念术语,灵台已然出窍,飞置清源山,待双目睁开时,一朵白色茶花已在手中。

    我开心的笑了笑,跑向温了言,“师父,你看?”

    他看向我手中的茶花,“很好,这隔空取物你已有所成。”

    我闻了闻茶花,抬头正要开口,却感觉这一幕十分熟悉,突然脑中有些片段一闪而过,竟呆在了原地。

    见我有些不对,温了言唤我,“之之,怎么了?”

    我眉头紧锁,“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可仅却一闪而过…师父,我……”

    我望向温了言,只见他面上一丝复杂一闪而过,他僵硬的开口,“如今基本仙术你都已学会,其他的只能看个人资质,需你自己钻研,我已没什么能教你的了。”说完也不看我,转身离去。

    我错愕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近来我时常感到疲惫,好像体内的力量都被汲取了一般,夜里也常常做梦,醒来时一身冷汗,却记不起梦见了什么,只有邡昱和温了言的脸还在脑海萦绕,也不知是不是修炼过度的原因。

    自从那一日温了言走开后,我便许久未曾见他,去书房也寻不见他,估计兴许是闭关了,心中一阵失落,从前每次他闭关修炼时总要交代我一番,此次竟是也不告诉我了。虽说他已要与放敷荷成亲,我的洒脱定然是假的,但放在心底不喜怒形于色我还是能做到的,如今我们师徒渐渐疏远,却是我没想到的。

    期间放敷荷来过一趟,没有再穿粉色罗裙,倒是换了一身大红衣衫,眉眼间都是喜悦。

    我看着她,有些不大习惯,皱眉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之之,你看我这一身衣衫可还好。”她状似娇羞的问我,眼里却满含挑衅。

    我本来要脱口而出的“不太适合”也没说出口,她这番来不过是想在我面前炫耀,情分没了,真话便也没了。

    于是我改口道,“甚好。”

    本想遂了她的愿,赶紧打发她走,不想徒增是非,却不想这一声“甚好”犹如一根软刺,让她变了脸色。

    “你这是在讽刺我么?”她问道。

    我无奈道,不知她怎么能联想这么多“你不必如此敏感,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忽而一笑,“无碍,反正假以时日你都是要叫我师娘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想着喊她“师娘”的样子,脸色骤变,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见我不快,她才真正开心起来,我才发觉我真的从来不曾了解她。

    我有些郁闷,着实是不理解她在我面前虚情假意了这么久,委实不憋屈?

    她又明嘲暗讽几句,见我反应不大,便感觉无趣了,扭头要走。

    见她终于要走,我才来了精神,揉揉朦胧的眼睛目送她,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心酸,叫住了她,“敷荷。”

    她身形一愣,立在原地,大抵是我许久不曾这样叫她了,但没有回头。

    “你穿这件裙子不好看。”我轻声还是对她说了最后一句真心话。

    她站了片刻,“舒之之,我真讨厌你这个样子。”终是抬脚离去了。

    我知道,于我而言,刚刚那一句是和她友情真正的结束。三月之期已到,明日便是仙魔大战之日温了言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坐在窗口,小心地摸了摸虚芜,轻声说:“如今只有你陪着我了。”

    虚芜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只因我醒来时身边除了手中的令牌便只有它,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将它带在身边,不过它虽不是什么神器,但却是极其忠心护主的,想起它替我挡下的闻人噬天的一击,我又爱怜的蹭了蹭它。

    我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却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一道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