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皇女风华 > 《皇女风华》二十六、得偿所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云侯叫云中傲过去,正是为了昨夜云中傲所说。原来云侯已连夜着人寻回了鸣蝉、锁了王妈妈。鸣蝉虽被毒哑,但耳朵没聋,吓唬了几下,便点头招了自己替陈玉之跑腿,去找姚总管的事。王妈妈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没用刑前哭天喊地,用了刑便全招了。

    原来当年陈氏生了二公子,便瞧着大自己儿子一岁的云中傲各种不顺眼,奈何老太太和楼姨娘看得紧,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不久云侯便先后纳了阮姨娘、梅姨娘。那阮姨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所幸连生了两个女儿。而梅姨娘除了脸还可看看之外,言行举止与村妇无异,却不知为何云侯跟着了魔似的喜爱,进府没多久就诊出有孕,早产生下了三公子。自此云侯简直将梅姨娘母子宠上了天,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爱护。侯夫人陈氏心头漫起了浓浓的危机感,在立世子这个事情上,前头原配留下的嫡长子名正言顺,而老三虽是庶出,生母却是宠妾,照云侯那个宠法,世子之位给了老三也不无可能。为扫除自己儿子承爵道路上的两大绊脚石,她可谓绞尽脑汁,多方打探。终于在那年找到一个异人——原本是个草台班子唱戏的,被王妈妈的兄弟无意中发现竟能模仿他人说话,陈氏便着人把他带进侯府,先是让他学丫头们说话,果真是非常想,不看相貌的话根本听不出来是假的。

    梅姨娘被云侯特许是不用来早晚请安侍候的,很少能见着人,于是陈夫人便以洒扫的身份把那个戏子安排进侯府,尽量让他多碰到梅姨娘,观摩梅姨娘说话的语气语调。半年后不仅仅梅姨娘的,便是府中大大小小的丫环管事媳妇婆子,这个戏子都能信口说来,惟妙惟肖。云中傲在假山中见到的那一次,正是那个戏子在王妈妈面前卖弄。等陈氏决定行动的时候,事先找好的小厮便立在屏风前,屏风后的“梅姨娘”威*利诱他去害大公子。那小厮行事懵懂,真个以为是梅姨娘叫他去的,被抓住之后便一口咬定是梅姨娘指使。

    后来的结果陈夫人并不太满意,大公子没死,梅姨娘也没被杖毙。不过也还算有点效果:云中傲被带去江州,她眼不见心不烦;另一边,云侯跟老太爷闹翻,导致梅姨娘偏居一隅,她那个儿子也不受祖父母疼爱,立为世子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好几成。

    事情过后,这个戏子自然是让王妈妈去处理掉了。

    这是个绝妙的计策,若不是云中傲无意中探听到那一幕,别人如何能想得到竟还有如此精妙的借刀杀人之计?

    云侯听完之后脸色铁青,回书房之后便急招长子。

    云侯道:“你昨夜所说之事,我已有决断。如今边界不稳,诸侯王多有异动,圣上需要人心稳定。陈氏兄长如今守卫京都,我若是休了她,她兄长定不会善罢甘休。若因此事跟我龃龉,只怕不利时局,累圣上忧心。我儿要了解为父的苦心。”

    云中傲忙道:“父侯决断,儿无异议。但请父侯不要将此事告诉二弟,以免二弟伤怀。”

    云侯继续道:“你受了这些苦,还能顾虑到烁儿的感受,实在难得。你放心,我总不会让你白白吃这些苦,陈氏那里,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总归让她以后不敢再害你和你梅姨娘。”

    云中傲口中称是,便欲告退。

    云侯忽开口道:“听说上次冤枉了你身边的一个丫头,昏迷不醒被你带了回去,如今怎样了?”

    云中傲垂眸应道:“已有好转,这两日应该会醒。”

    云侯叹道:“无辜受累,也是可怜。不过你若是对她无意,还是不要过多照顾,此次乡试你取了第二名,为父等榜揭之日便要为你请立世子,这个节骨眼上不要让朝里那些老顽固揪到什么小辫子。”

    云中傲淡淡道:“儿受教,定会注意分寸。”

    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话,看来长子是对这个丫头有心了。云侯心中默叹,挥挥手便让云中傲回去了。

    云中傲回到名鹤轩,却不见了惊鹊。云茂将惊鹊醒来、医师诊断、回耳房之事一一细禀,云中傲也没多说什么,自转身去了晔华楼。不过云茂却瞥见他家公子嘴角一丝清浅的笑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接下来几日,惊鹊自有虫儿照顾休养,大公子也未曾来找过她,倒是云茂跑来好几趟,送了些名贵的花胶虫草。

    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京中一片沸腾。茶楼酒肆,文人士子,还有不少勋贵子弟都在议论纷纷。一会有人说:“没想到陆相的孙子竟中了头名解元,平时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才名嘛。”一会又有人说:“弋羽侯府才不得了,侯爷长子取了第二名,次子第四名,文曲星都投胎到他一家去了。”“这你就不知道了,侯府老太爷当年就是一朝名士,只不过到了侯爷这一代,弃文从武,追随当今圣上立下赫赫功劳,便建起了这偌大的侯府。他们家本来就是读书人家,公子们身上都流着能做锦绣文章的血脉。”

    与外面的热闹相比,大隆朝第一侯夫人陈氏的院中却一片死气沉沉。那夜王妈妈被带走后便再也没回来,陈氏心中不安着人去问,问的人也一去不回。到了晚间,甚少到她院中的云侯却冷着一张脸来了。

    陈氏心中只打鼓,她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应该疏忽大意,将鸣蝉留在人世,还有王妈妈也是知道西山的事的,应该让她先出府待段时间——陈氏以为是西山事件,侯爷疑心到她头上了。

    却不料从侯爷嘴里冒出来的,却是九年前那一段公案。陈氏脚一软,瘫坐在地,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半晌之后方清醒了些,含泪问道:“侯爷从哪里听来的诛心之言?我自知人笨嘴拙,管侯府这些年,出了这么些事情,实在不配做一府主母。但这些真不是我做的啊,我也有亲生的一儿一女,如珠如宝的教养着,绝不会干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