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擒魔记 > 《擒魔记》第三百三十一节:受惊吓
    有钱有势的时候,便有亲属与朋友;没钱没势的时候,也就没有亲属与朋友了。要说“穷在大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那是一点都不假。没落了的那户人家,要亲戚没亲戚了,要朋友也没朋友了。以前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那些酒肉朋友,一个也不见了;以前隔三差五常来登门拜访的那些个亲属,再也看不到影子了。人情冷暖,表现得淋漓尽致,就连亲兄弟,也形同陌路,看见了招呼都不打。求借无门、告贷无处的一家人,流落在大街上,开始乞讨要饭。

    过了一段时间,惦记此事的魔鬼,带着瘟魔又来了。他想看看刺猬精是如何处理那户人家的,也想看看那户人家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结果令他很满意,对妖女道:“是喽,是喽,他们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这就是他们应该有的下场。”直直地望着刺猬精,“接下来你还想怎么办?还打算如何地处置他们?”

    妖女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还用说吗?我是理解大王心情的,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就是想看到他们变成这般样子。眼下你也看到了,也心满意足了,我就干脆把他们从大街上‘抹掉’,送他们到该去的地方,免得影响了你的心情。”

    “这话是怎么说的?”高米尔把手一扬,打住了妖女,有些不高兴了,“我心情的好与坏,完全不取决于你的想法,以及你想要做的那件事情。”

    妖女见自己又说错话了,引起了魔鬼的不高兴,退到了一边,只顾巴巴地望着。只听高米尔继续说道:“我心情的好坏,取决于他们是否能够‘痛痛快快’地活着,而不是如何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死去,这个你明白吗?能够理解吗?”他把双手一舞,小脑袋摇晃起来,“要让他们‘好好地’活着,而不能让他们好好地死去,要知道,活着可是很艰难的啊,而死去却是很简单的,也是很容易的。俗话不是说得好么,什么事情都是有数的,是人都逃不掉。人在社会上走动,露了多大的脸,那就得让他现多大的眼;享了多大的福,那就得让他遭多大得罪才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你知道吗?你能有所体会吗?”他绕着刺猬精走了一圈,眼睛一眨不眨地望了她一圈,“他们曾经是有钱人,拥有很多东西,也享受了很多东西。到现在为止,他们遭受的东西,与他们曾经享受到的东西,还不能互相抵消。就这样地让他们去了,他们的人生不够圆满,是会落下无限遗憾的。”

    刺猬精彻底明白了高米尔的意思,他不想让这家人,就这般轻轻松松地死去,想让他们生不如死遭着阳罪地活着。让他们吃不上溜,穿不上溜,在水深火热的泥潭中,张跟头打把势、备受煎熬地苟且偷生活着。要让他们在痛苦中,不够天不够地,人不人鬼不鬼地挣扎着。

    大华手下的安德森与兰黛,路过此地,见到了那家人,觉得甚是可怜,给他们洗了澡后,带进一家餐厅吃饭。这是一般人都不敢做的事情,都被魔鬼的孩子们给吓坏了。几个上前“说道”的狐狸崽子,被安德森和兰黛“劝”开了,不得已去找妖女刺猬精。

    妖女把全身的针刺,都奓势起来,心想,真有不要命的,四门贴告示,还有不识字的主。怒气冲冲地就过来了,想看一看这硬往枪口上撞的,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的安德森与兰黛,正陪着一家人吃饭呢,听得一声巨响,回头一望,见妖女面目狰狞地破窗飞了进来。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不假多想,两个双双出手,不小心被那妖身上的刺扎伤。

    妖女此时也看清了两个,不敢久留,转身就走。安德森给兰黛使个眼色,示意其保护好这一家子,便飞身去追。行不多时,搭住妖女的身影,起手抛出上帝的烙铁。那宝见风就长,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直向妖女飞去。妖女见了,把身子一旋,收起全身的针刺,钻到了地下。那宝也跟着拍了上去,只是拍空了,落到了地上,水汽升腾处,泥土都被烫红了。

    刺猬精躲过了一劫,惊慌失措地去找高米尔,心惊胆战地把事情一说。魔鬼也暴跳如雷起来,把小狐狸眼睛瞪得圆圆的,长长的脖子梗梗着,就要去为妖女出气。

    刺猬精心里阵阵地欢喜,其实他要的不是这个,要的是想让魔鬼好好地安慰一下。便把高米尔的脖子抱得紧紧的,一动也不让他动,嘴巴贴上去:“大王要干什么去啊?我又不是纸糊的,也不是泥捏的,你说是吧?只不过是受了点小小的惊吓,这心跳得厉害,这身子抖得厉害。不信的话,你就摸一摸,抱一抱。”就势滚进了高米尔的怀里,坐在了他的腿上,“只要大王好好抚慰一下我的那颗受到惊吓地突突乱跳的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要大王好好安慰一下我的这个受到惊吓地哆哆乱颤的身子,一切也就全都好了。”把魔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大王快摸摸吗,好好地感受一下吗。”睁着欲火燃烧地充满了无限渴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米尔,那颗心也真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跳得厉害起来。

    魔鬼的全身,都被妖女的眼神给点燃了,从头顶一直燃烧到脚下,搂住妖女,开始互相洒水地灭起火来。

    刺猬精在高米尔那里,以受到惊吓为借口,干脆住下不走了。这不但让老鼠精与小虎妞感到不适应,也令其他的妖女感到很是气愤。凭啥你独霸独享地占着不放啊?那可是大家共同的东西,也不是你一个人自家私有的。

    蜈蚣精想了个法子,来到高米尔的住处,对他说:“大王一天到晚地闷在家里,外面的事一点都不管了,这样怎么得了啊!”

    “到底什么事情啊,你说说看,有我在,只要我还活着,谁还敢把天捅个窟窿?”高米尔搂着刺猬精,不屑一顾地说。

    “耶和华孩子的手下,到处讲什么狗屁的经文,很多人都跟着学‘坏’了。他们不听管教,上街闹事,这可如何是好啊?”蜈蚣精如是说。

    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高米尔发指眦裂,一个高跳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前去镇压。

    刺猬精知道蜈蚣精说的未必是真,便不放高米尔走,并对他说:“他们闹事,自有他们闹事的根由,都是那些人讲破烂经文讲的。耶和华孩子手下会讲经,大王也会讲经啊,他们往东讲,大王你就往西讲,他们往南讲,大王你就往北讲。总之,就是与他们对着干,看谁讲得好,看谁更深入人心,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高米尔白了她一眼,心想,这都哪一年的事了,后来不是教孩子们跟着学坏了吗,不是让大夫们不给看病了吗,难不成你要把这些全说出来啊?虽然没说出口,但有了明显的不高兴。

    刺猬精把小嘴一撅,好像也动了气,对高米尔说:“看看,看看,我刚说上几句,大王就生气了。你也太不禁逗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吗,你怎么就当真了啊!”男人们就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女生,妖女深谙此理,“我的大王啊,你忘了上段时间发生在我那里的事了吗?既然瘟道友有黑白不分、好坏不辨的疫虫,为何不拿出来放一放呢?让那些闹事的人,忘掉自己,变成一群黑白不辨、好坏不分的傻子。他们会讲经,那就让他们可劲讲去。他讲白的,听经的人也会把其听成黑的;他讲好的,听经的也会把其听成坏的。任他怎么讲,讲的越白越好,讲的越好越好,由此而造成的反面影响也就越好。”

    魔鬼很是高兴,觉得主意不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此甚好,不用大动干戈,兵不血刃地就把事情办妥了。让那些刁民穷鬼,去任意听他们讲的经,听得越多越好。

    高米尔去找瘟魔,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鬼头眉开眼笑地把手一挥,尿尿唧唧地道:“这是我的拿手绝活,管保让道友称心如意。”翻动了两下眼皮,为高米尔考虑地补充了一句,“不过,那种黑白不分的疫虫,是万万放不得的。”

    魔鬼见其大打折扣,有些不快,满脸不乐地问:“为什么啊?”

    “你可要知道啊,我的高道友,令人分不清事物的好坏,还是可以的,要是让人黑白颠倒,那就不可取了。你想想啊,要是中了疫虫的人,黑天白天都不分了,不太过于明目张胆了吗?若要是被耶和华孩子知道了,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啊!到时,我就不是在帮你的孩子,而是害了他们啊!”瘟鬼向高米尔解释道。

    魔鬼万分感激,换上了一副笑脸,并不住地点头:“是啊,是啊,还是道友想的周到。不过,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瘟魔瞟了高米尔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还有一种疫虫,是让人麻木不仁的,就用它代替黑白不辨的好了。如此这般,他们既分不清好坏,又毫无知觉地麻木起来,对道友的孩子会更加有利的。”

    把个魔鬼听得尥着蹶子地心花怒放,他恨不得如此这般,恨不得那些个平头百姓,一点知觉没有地糊涂起来。便带上瘟鬼,随着蜈蚣精去放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