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擒魔记 > 《擒魔记》第三百八十五节:贫民炸弹
    这日,小虎妞面带喜色地来到高米尔的眼前,高高兴兴地说:“眼下有个机会,可以搞出个大动静来。”

    魔鬼在椅子上侧棱着,把微微闭着的双眼裂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问:“到底是什么机会啊?”

    小虎妞见其不是很来电,把嗓门提了提:“下个月有个朝圣的日子,数以百万的人,都要聚往一个城市。如果我们给它献上一个‘礼花’什么的,你想想,该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别的不说,就人踩人这出戏,就足以让我们大饱眼福的了。”

    魔鬼半闭着的小狐狸眼睛,一下子睁开了,闪着又喜又亮的黄光。身子像挨到了弹簧一样地坐起来,拍着双手叫道:“好,好,你不说我都忘了,这种场面,没有我们参加,我想肯定不会热闹的。你说的没错,可有一点要更正,不是一个‘礼花’,而是多个,要不然,那场面不会绚烂多彩有看头的。”

    朝圣的日子蹒跚而来,渐行渐近。大华不敢大意,把十二个朋友全都唤来,很怕魔鬼从中捣乱。魔鬼也很重视那个节日,把小妖们聚齐,想做一道人体大餐,呈现给大华。

    人像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地从四面八方涌来。魔鬼心里喜气洋洋地盘算,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后,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到处血肉模糊的一片,那个令人震撼的场面,该多么让人惬意,该令朝圣者多么惊魂,该令大华他们多么地闹心。他嘴角现出一丝笑容,那是想到惨不忍睹的惨烈场面而产生的狞笑,是想到大华看到那般场面后伤心欲绝地一种奸笑。接下来他的神色一变,阴森可怖得让人胆战心惊,愤恨把刚才的笑容扫地出门。那是对侵占他孩子财产之人的一种恼恨,那是对大华他们限制他孩子自由的一种怨恨。这一切的恨,对于他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他要通过自己的“手段”,来为自己疗伤。因为那个东西,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挂在他的心窝上,在那里旋转,无时不刻地都令他痛不欲生——魔鬼可不是一个能忍耐痛苦的人,哪管是一丝一毫的,哪管是微微细细的。

    魔鬼把几个即将走上复仇之路的孩子,叫到近前。絮絮叨叨地又把仇恨同他们大讲特讲了一番,这不是为了让他们减轻仇恨与痛苦,而是加重他们的仇恨与痛苦。并再次给他们血淋淋的勇气,给他们战胜一切、宁折不弯的坚强信心,时刻不忘地牢记着是他的孩子。

    其中有一个,长得尖嘴龅牙,头秃眼冒,过于尖端地特色十足。是让人从眼睛里看进去,一下子就能长到心里的那种。这样的长相,魔鬼倒是喜欢,用赏识的眼光望了望。走上前去,想与其单独地聊上几句,不经意间的一片阴云飘过来,罩在了他的心头。有了些许的顾虑,总是觉得不够托底,便用怀疑的眼光又望了一望。心想,这也长得太过招摇过市了,纵然心狠角色硬,可要是连人家的边都沾不着,又有什么用呢?

    那货见他的老祖宗站在自己的前面,直勾勾不言不语地望着自己,想着心事。心里美味起来,以为看好他,喜悦着的心情直打闪。心想,得到老祖宗的垂青,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便大着声地嚷道:“我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一定给家族争气,为后来的兄弟姐妹做个好榜样的……”慷慨激扬地发了一通誓。

    魔鬼依旧望着那货,默言不语,想着如何才能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那货以为刚才叫的一嗓子,老祖宗没有听清,就放大了声音,把上面的话又叫了一嗓子。这回确实把高米尔喊醒了,摇着头说:“其他的人都没问题,就你不行,必须换掉。”

    那货还有些急了:“为什么?我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这一天。说换掉就换掉,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不为家族出头的理由,给我一个不为自己出名的说法,否则,我是说什么都不退下来的。”

    高米尔见孩子有这般的志气,心里很宽慰,对那货说:“你长得有形有色地过于打眼了,如此不是一般地超凡脱俗,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弄不好会坏了我的大事。”

    那货不敢和高米尔闹性子,没完没了地央求起来。魔鬼把脸一拉拉,不悦的神情立马显现,吓得狐狸崽子再也不敢言语了,撅嘴胖腮躲一边生闷气去了。

    魔鬼就问那货:“还有能够替代你的同族兄弟吗?”

    “没有,”那货把头一摇,忿忿地喘着粗气,“一个都没有,除了我,再没其他的了。”

    魔鬼见其还有点不去送死不舒服的感觉,虚假着故意弄出了一脸的不高兴,把心理暗藏着的某些欣慰遮掩了起来:“我的每次计划,都必须十全十美,不能有一星半点的遗憾。”转头面对懒猫,“马上再去给我物色几个来,我要锦上添花,多送出几个惊喜。一定要找那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特色的,放在羊群里就是羊,放在牛群里就是牛,放在狗堆里就是狗的那种。”

    懒猫唯唯诺诺,点头答应的倒时挺好,可就是不动地方。魔鬼横了他一眼:“怎么回事?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还需要再倒一次粪吗?”

    懒猫见魔鬼有了愠色,马上搭茬:“大王,我想找几个当地的平民百姓,参杂在你的孩子当中。那可真叫放到土里就是土,放到灰里就是灰,放到人里是谁也挑不出来的啊!”

    魔鬼听这话有点别扭,虎着脸又横了懒猫一眼:“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的孩子放到人里就不是人了吗?”要不说心惊之人,就怕这个呢。

    “大王真是的,怎么就往那些地方想呢?我就算再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口无遮拦地乱放屁啊。”懒猫马上给自己打马虎眼,并把一双含有真诚的大爪子,无限真诚地舞动起来。

    “我看不靠谱,把握性不大。”高米尔不想与其较那个毫无意义的真了。

    懒猫便凑了上去,胡子翘得老高:“我们上段时间在各地活动,假借打黑除恶为名,弄走了不少人正道来的钱财。假借反腐倡廉为名,嫁祸了不少廉洁的官员,把他们送上了绞刑架。而且啊,我们还打击了不少正常诉求的平民百姓,他们现今对社会正恼恨着呢。”两只大爪子舞动得更欢,眉毛一挑一挑地来了得意劲,“大王是不是都忘了,您让孩子们做的这些事,是从哪里得来的启发呢?”

    魔鬼听着,心有所思地眼睛一眨都不眨,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又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见。半晌,翻着眼皮问:“可有十足的把握?”

    “他们也正在四处闹着呢,动静丝毫不逊色您的孩子,恼恨的程度,与你的孩子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懒猫把胸脯拍得哐哐响,“大王尽可放心,别说十分的把握,一千分、一万分的把握,我都有啊。”

    魔鬼信以为实地把头点了点:“这事就由你去做,一定要谨慎加谨慎,小心加小心,不能出现半点的差错。”有代替他孩子的人选了,魔鬼当然高兴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事——他是一个见到便宜就上地养汉老婆型的鬼头。

    懒猫精心挑选了几个对社会有诸多不满,很仇视的平民百姓,都毫无特色地随便长了张极其随便的大众脸。经魔鬼的再次选拔,最终有两个令其满意的,参杂在他的狐狸崽子当中。

    大华也怕出事,来到那座城市,劝聚来的人赶快散去,不要举行这么大的集会。可这一神圣的日子,对于那些虔诚的信徒来说,早已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大华无奈,只好集中人手,做好保卫工作。忠义狗忙前忙后,抓了几个狐狸崽子,那都是魔鬼安排打马虎眼的,想用其蒙蔽大华他们。

    魔鬼可谓用心良苦,做了充分的准备。令他在此地做高官的孩子,以清洁队伍为名,把全体警察都过了一遍堂。把他们平时勒拿卡要得来的非法收入,收缴一空。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们保护这些朝圣的民众。事实也恰恰如此,那些警察心里都万分恼火地想,那些都是他们辛苦敬业的合法所得。自己在保护他人生命财产安全的过程中,捞点适当的回报,有什么不可?那些个受保护地一天到晚悠哉无事的人,凭什么非得眼红自己得到的这点可怜的回报?当自己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暖被窝里,搂着老婆、情人睡大觉。每逢节假日,他们一家高高兴兴团聚的时候,自己又在干什么?是在披星戴月地守大街,在忍受酷暑严寒地蹲坑,是在保护他们的安全。就算老驴老马也有节假日吧?这整天到晚没日没夜不下架地连轴转,谁能受得了啊!不适当收点保护费,来滋补一下身子,终有一天会被累垮的。他们都委委屈屈地在想同样的一个问题,自己是什么,自己又在从事着一个怎样的工作。想来想去,得出了一个同样的答案,自己不过就是一条为这个肮脏世界擦除污垢的抹布。哪有抹布在擦拭污垢的过程中,还保持干干净净原有本色的,在擦掉脏污东西的同时,避免不了也被脏污的东西给脏污了。久而久之,就变得肮脏不堪地谁也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颜色了。他们越是这样想来,工作越是没有了热情。听了魔鬼散布的那些歪理邪说后,产生一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想。没有抓取东西的那种欲望了,也就没有了想抓东西而疯狂工作的那种激情——不去努力地做什么,也不求承担由此而产生的一些麻烦——不去擦拭东西,就不会担心沾上污秽的脏东西,只要推着这辆小车,平平稳稳地向前哈悠,不侧棱不倒就行了。他们怀着这样的心情,在执行此次的保卫工作,你想想看,会是一个怎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