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擒魔记 > 《擒魔记》第三百九十二节:干女儿
    妻子塔特有点被说醒了,如盖洛普所讲,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破烂不堪地衰败了,没有一处是新鲜的了。可这些不怨自己啊,是岁月与盖洛普这两个混球,总不厌其烦地翻炒烩制自己,弄得如今要颜色没颜色,要品相没品相,颜值都碎得一塌糊涂地不成样子了。

    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塔特是一个识大体、懂轻重的小母狐狸,她知道盖洛普手中的权力意味着什么,及那个东西所能带来其他的东西,又意味着什么。不管以前盖洛普找的女孩子有多少,年纪有多小,她都不往心里去。因为只要她日夜不断地数钱,天天从事一成不变的工作就行,从来不关心其他没用的事——数钱是她一天工作的全部。这次轮到了自家女儿身上,她就不干了,就过不去这道坎了。

    “家丑不可外扬”,从家族与家庭的安全和荣誉考虑,从盖洛普本身的各种因素出发,她不能同外人讲,不能宣扬。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里的刺痛,一天比一天令她无法忍受。为了听不到女儿狼哭鬼叫地哀嚎,她成天在外面以打牌为由,掩耳盗铃地进行躲避。找的牌友,都是盖洛普手下的妻子,或是与那些女人相好的姐妹。可不管塔特怎么玩都是赢,手气好的让神仙都嫉妒。横着竖着,迷迷糊糊地在半醒半睡间,从开牌到最后都一马平川。

    每天这样昏天黑地地赢钱,又成了塔特的负担了。本来是想躲开女儿,出来放松心情的,却不想又滚进了另外的一个烦恼里。她的家里虽然缺少了道德,缺少了人性,但唯一不缺少的就是这钱了。地下室里堆得满满的,女儿天天就与那些钱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盖洛普不止一次地提醒过塔特,穿戴要俭朴,不能过于招摇;行事要低调,不可过于张扬。也不止一次地告诫过她,地下室里虽然有堆积如山的钱财,有戴不完的世界名表,有欣赏不完的古董名画。可不能拿出去花,也不能明明晃晃地戴在手腕上,更不能在别人面前炫耀。因为他们的动作慢了,没能及时地把东西转移到老祖宗常居住的那个地方去,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又不忍心毁掉,只能任其在那里睡大觉了。

    塔特就在这样的悲哀与痛苦中,度过每一天。看着那些堆也没地方堆、放又没地方放地追命鬼一样令人生厌的东西,心里就翻着又爱又恨的跟头。其中难以启齿的况味,与无法言表的心情,是常人根本不能够理解的。

    看到呆呆傻傻,早已麻木了的女儿,每天迷茫地眺望着,彷徨地期待着。塔特天天泡在女儿凄苦泪水中的那颗心,瞬间便支离破碎掉了。再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出生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的孩子们,她也有些麻木了地滴不出一点血的那颗心,就像刀绞的一样。作为盖洛普的妻子,作为孩子的母亲,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不管从哪个方面出发,里里外外的所有东西,都被践踏得一塌糊涂——她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女儿救出来。

    塔特开始物色人选,专找那些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们除了钱之外,眼睛里啥也看不见,认作干女儿。并告诉她们,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戴什么也有什么,每天都睡在钱堆里。什么都不用操劳了,也什么都不用张罗了,可就是有一点,不能离开她的家。

    你还别说,真有八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过这种饭来张口、水来洗手的生活。其中两个还不到十三岁,都认了塔特为干娘,盖洛普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她们的干爹了。

    那个懒猫到处翻找,想除之后快,以绝后患的母狐狸娇娇,也在其列。她不为钱财动心,为的是有地方藏身,迷迷瞪瞪地可以睡它个安稳觉,省得提心吊胆地东跑西颠了。

    女孩子们一心思慕钱财的那种虚荣心,把她们高高地举起来,架到了天上,弄得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塔特的家门。还没等她们有所反应,就被塞进了地下室,塔特把女儿和她的那些个孩子替换出来。

    被大华他们吓破胆了的盖洛普,与妻子大吵了一场。他的理由是,自己的女儿,尽管放心大胆地用,不会有任何事情。这外认地名不正言不顺的干亲烂爪子,毕竟隔了一层,风险极大,危机四伏地存在了诸多不安全的因素。如果哪一天把脸一翻,提上裤子不认你这个干爹干娘了,到时该怎么办呢?他还是认为自种自产的安全可靠一些,不肯放过女儿与那几个孩子。并大声地同妻子吼道:“羊肉怎么能贴到狗身上呢?”

    塔特也与他吼道:“那就要看你是否真心实意地往上贴了,若是紧紧地靠着,给她们最大的关怀,最大的体贴,舍得血本。到血与血互融到一起的时候,皮与皮也就长在了一起,羊肉自然而然也就贴到了狗的身上……”

    塔特还进一步开导盖洛普:“自家的与外认的,同样都是女儿,与其在一起可以避嫌。用钱晃一晃她们的眼睛,不愁不听你的摆弄……”

    事已至此,盖洛普拧着鼻子答应下来。一边擒着亲生女儿不放,一边观察那几个刚刚入门的干女儿。看上不上他的这条道,蹬不蹬他的这条船,视具体情况再做决断。

    包括两个幼的女和母狐狸在内的八个干女儿,都被关在了地下室里。她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票子和金银首饰,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世界名表与字画古董。不管是头上,脖子上,胳膊上,以及手上与脚上,但泛能挂能戴的地方,全都挂满戴满了,坠得一个个喘不上气来。

    等盖洛普下去看她们的时候,全都争着抢着地上前搂抱。盖洛普也不失时机地搂搂这个,抱抱那个,亲亲这个,然后再亲亲那个。一会在这个热乎乎的腿上抓一把,一会又在那个火辣辣的屁股上拧一下。

    只要见到了那些东西,除了母狐狸在外,其他的那几个什么都不在意了。有两个跑江湖见过世面的,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当众就与盖洛普缠绵了起来,在抢得先机的同时,也给那几个做了表率。事后就与盖洛普挑明了说,我们在别人面前,是你的干女儿,私下里就是你的情人。从这以后,盖洛普开心了,快活了,有了充分展示活力的机会,觉得年轻不少地又找到了曾经的那种感觉。

    时间一长,像被困在牢笼中的几个,坚持不下去了,有两个闹着要出去。她们对钱财依然地向往,对首饰字画依然地迷恋,可她们不向往只可以看,却不能花的钱财;也不迷恋只能在没人的地方戴着,却不被人当面欣赏的首饰。这种毫无意义的虚荣,她们宁可不要,因为这与她们想象的极不相符。在劝说与利诱丝毫都没有改观的情况下,母狐狸帮着塔特把那两个闹得最欢的处理掉了,镇住了另外的几个,成了塔特最值得信任的干女儿。

    剩下的那几个,被吓得都有些傻了,谁也不敢再说半个要离去的话了。母狐狸就对她们讲:“你们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穿什么也有什么,天天看着成堆的钱,与成堆的金子。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还不满足?还想希求什么?这里虽然像笼子一样,但不愁吃喝什么的,衣食无忧地极为安全。看一看在外面飞动的那些小鸟吧,虽然有点小小的自由,却每日东奔西跑地到处忙碌着找食吃。它们有几天能吃得饱、喝得足的?饿着肚子,还要避开老鹰、毒蛇及各种天敌的捕杀。今天脱掉鞋与袜子了,明天能不能穿上都说不准,你说活得辛苦不辛苦,活得累不累呢?连最起码的自身安全都没个保障,那样的自由,要不要它又有个啥意思呢?”

    这些话让塔特听了去,对母狐狸这个非常懂事的干女儿,更加地另眼相看。她明里暗里观察,觉得母狐狸与众不同。这日,便主动与其搭讪:“你这个干女儿我算是认对了,不像她们一个个狼心狗肺的。吃完了喝完了,嘴一摩挲,无情无义地就啥事都没有了,真的让我寒心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睛偷看母狐狸,观察她的表情。

    母狐狸毫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说:“有我在,你就尽管放心,谁都不敢再闹情绪了,就安安稳稳做你的干妈吧。”

    塔特摇摇头:“我的心天天都悬着,那可不是为了她们。”她指了指那些都没地方堆放了的东西,表情很痛苦,“要这些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用极为可怜的眼光,望着母狐狸,好像要流泪的样子,“你看看我,这穿的不像个穿的,跟要饭的没什么区别。还得装模作样地同人家讲,自己男人的工资太可怜了,哪都不够哪地捉襟见肘,干什么都干不来。不是今天缺钱干这个,就是明天缺钱干那个的,这过的是人间最苦的日子,到哪一天才是个头啊?”她边说边努力地眨巴着眼睛,使出全身的劲,想方设法地要往出挤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