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萍儿是根本不可能是淑嫔心腹的。”江智渊后补充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淑嫔都已经殁了，临了还落得这么个下场。当初若她不是那么作死的话，或许她的下场还好过点。
光是想一想，就够人唏嘘的了。
听了江智渊的话后，蓝昊天的头只觉得都快要大了。线索又断了。这两个人，家世清白，且又没有在和方颜有怨的宫里当过差，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
这该如何是好……
彼时的江智渊已经回到了内务府，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方才进了一趟那御书房，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来人。”蓝昊天双手撑着书案，愁眉不展，看来，没办法，只能叫龙飞翼去查了。
龙飞翼从暗处走出，恭敬的道：“可汗。”
“去，把那萍儿和春华查一查。看她们除了凤仪宫，还会去哪儿。还有，看看是不是……容成瑾那边的人。”不知怎么，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是容成瑾派来的。
既然容成瑾上一次能把他的人安插在自己的身边当暗卫，那么，在宫里安插他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龙飞翼得令之后转身离去。御书房里，一时间死一般的沉寂。
凤仪宫内，春华写了一张纸条后，微微嘟起嘴巴，吹了一个平常人根本听不见的哨声。
不一会儿，一只信鸽便扑棱棱的飞了过来，站在她的窗前，眨着两只小眼睛看着她。
将信塞进信鸽的脚边，春华面带微笑的揉了揉信鸽的小脑袋，柔声道：“去吧，辛苦你了。”
那信鸽好像能听得懂春华的话一般，咕咕叫了两声，便挥着翅膀飞走了。
而不远处，一棵树上，龙飞翼将这些事看的清清楚楚，直到那信鸽飞走，他赶忙提气跟上。
见那信鸽飞去的方向是行宫，龙飞翼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手中夹着一个石子，手腕只微微一用力，便将那信鸽打了下来。
信鸽翅膀的部分已经受伤了，躺在地上，不过也只是受了轻伤，龙飞翼还没有打算把这信鸽打死的打算。
取下信鸽脚上的信，龙飞翼换了另一封信上去，然后不断的抚摸着那鸽子的小身体，似是在安慰它。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在这里温柔的安慰鸽子，龙飞翼想想就觉得很难过。不过，好在鸽子还能继续飞，他双手捧着鸽子，微微一笑道：“去吧。”说着，放开双手，信鸽又一次展翅高飞。
御书房，蓝昊天看着龙飞翼带回来的信，蹙眉看着，读完之后，放在一旁，小心的存好，冷笑道：“万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手，行啊，做的很漂亮。”
信上的内容很少。大体就是她和萍儿的目的已经打成，怡妃那边的工作差不多也已经做完，只等收网了。
龙飞翼虽然不明白，但还是道：“如果可汗需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蓝昊天微微挥手，把小元子喊了进来。
“可汗。”小元子手中拿着拂尘，给蓝昊天行了个礼，等候吩咐。
“凤仪宫萍儿，春华，意图加害皇后，证据确凿，打入天牢。记得，小点动静。”蓝昊天嘱咐道。
一听这话，小元子便明白，可汗这是要动手了。
连领命退下，开始带着手下一干人等去凤仪宫抓人。
这一夜，凤仪宫灯火通明，却是宫门紧闭，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凤仪宫有任何异样。
院子里，小元子高声念着来自蓝昊天的口谕，方颜等人就站在台阶上面，冷眼看着萍儿和春华那大惊失色的脸色。
口谕刚一传完，春华就大声道：“奴婢冤枉！奴婢一直都在尽心尽力侍奉皇后娘娘，从未有任何不轨之心啊！娘娘，您救救奴婢吧。”
都不用方颜开口，一旁的紫曦就已经发了话：“尽心尽力？从无不轨之心？哈，你这话说的倒是真轻巧。有没有不轨之心，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用不用我把你做的那点勾当全都说出来啊？只怕到那时，你早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你……”春华大惊，难不成，她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歃血盟，对吧？”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方颜总算是开了金口。
之前蓝昊天就和她说过关于歃血盟的事，是容成瑾专门为了打探沧澜消息而建立的组织。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组织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但单单看能把人安插在蓝昊天身边，就足以看出其实力。
想来，上一次弹劾她的那个尚中天，也是歃血盟的人吧。
一听那三个字，春华和萍儿的脸色瞬间惨白，春华喃喃道：“皇后娘娘，您……都知道了？”
“本宫知道不知道不要紧，重点是，可汗怎么看。”方颜微笑，对着小元子道：“带走吧。”
说完，在紫曦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寝殿里。
殿外，春华和萍儿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回到寝殿后，紫曦有些不明白的问：“娘娘，什么是歃血盟啊？”
她很是好奇，之前只是隐约听方颜提起过，却一直都没敢问。现在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她也有了点好奇。
哪知方颜冰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有着隐隐的怒意：“什么事情，都是你能随便知道的吗？”
这句话吓得紫曦浑身一抖，连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不敢，还望娘娘原谅奴婢无心之失。”
方颜挥手，示意紫曦可以起来了。“有些事，该问的可以问，该打听的可以打听。你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紫曦点头称是。
天牢里。
萍儿和春华相互依偎，这阴冷潮湿的天牢里，阴气甚重。只在这里走一遭，就已经够让人脊背发凉的了，更何况，还是要在这里等待候审。
“姐姐，你说，皇上会不会来救我们出去啊？”萍儿死死的抓住春华的袖子，打量着四周的墙壁。上面已经开始发霉，这里并没有床，只有草席子铺在那里，整个天牢里只有那一个通风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然，也只能看到白天与黑夜。
此时，弯月当空，繁星点点。透着那通风口，只能看到无尽的黑夜。
听萍儿这么问，春华笑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皇上不要来救我们。”
“为什么？”萍儿很惊讶，反问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咱们是歃血盟的人，那就是说，可汗也已经知道了。既然他们都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怕皇上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他应该也可以救咱们出去的吧？”
听她这么说，春华淡淡的扫了一眼萍儿，有些嗤笑道：“你是刚入歃血盟不久吧？”
萍儿点头：“才不过一年而已。”
“那就是了。歃血盟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是歃血盟当初成立的时候，除了皇上以外，其他人自行立下的规矩。”春华道：“无论何时，绝不背叛皇上，永远以皇上为重。哪怕是赴汤蹈火，都万死不辞。”
“哪怕是老死在这宫中，永远都得不到出头之日，甚至是永远只做一颗棋子，从不被动用过？”萍儿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她是后来在这宫里的时候，认识了歃血盟的另外一人，就是辛者库的掌事姑姑。掌事姑姑见她还算伶俐，便把她招到了歃血盟里。
春华听她问这句没用的废话，心中有些不满，语气也有些不客气：“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万死不辞？”
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萍儿赶忙闭了嘴，不敢吭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等到她们被一阵声音吵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你，出来，可汗叫你。”那狱卒指着萍儿，道。
萍儿此时还没怎么睡醒，一听狱卒的话，顿时困意全都消散，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问道：“我吗？是我吗？可汗是要放我出去吗？”
“可汗圣意岂可揣测！让你出去你出去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的话！”狱卒很是不耐烦，走进来一把拉过萍儿的胳膊就往外走。
见萍儿要被带走，春华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千万别忘了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
刑房里，蓝昊天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正在闭目养神。
当萍儿被带到这刑房后，他这才微微的睁开眼睛。
萍儿被狱卒一把扔到地上，跪在地上。
她早已经被刑房里的这些刑具给吓呆了。虽然她早就听闻过，天牢里的刑罚比慎刑司的还可怕，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四周的墙上，地上，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让人看了寒意直从脚底板蹭蹭的往上冒。
见威慑的也差不多了，蓝昊天开口道：“说吧。”
“说……说什么？”萍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蓝昊天打了个眼色，小元子会意，走上前去，一把给萍儿一个巴掌：“可汗面前还在装模作样！可汗自然是要你把加害皇后娘娘的经过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