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水家危局
原本秦鸿并不打算与水家有太多牵连,但此刻乍然得到水家的赔歉,其中的歉礼厚重得吓人。怕是比起云天宗的底蕴都还要雄浑,堪称一个三流门派的全部收藏。
其中就五品灵药都不下百株,六品宝药更是有着三株之多。除此之外,各类奇异矿石,极品元石等囊括众多,真要是翻腾出来,足以装满了百米大方圆的房间。
可以想象,水家这份歉礼有多重。这样厚重的礼物,秦鸿真心受之有愧。
因此,握着手中的储物腰带,秦鸿顿觉心情沉重,一时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走是留?
秦鸿全然不知所措。
若走,这是否太过薄情寡义了点?哪怕他救了水芊芊几姐妹的性命,但比起这份厚礼,也太微不足道。
但若留,水家形势危急,也许覆灭就在眼前。他若遗留在此,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怕是他也会受到威胁,会被殃及池鱼。
因此,秦鸿不免沉默起来。站在房门前,许久不曾挪动脚步分毫。他呆呆的望着水芊芊离去的方向,许久,这才无奈苦笑。
“这女子,倒也是一代奇人。”
秦鸿一声苦笑,终是收起了储物腰带,转身回屋,关上了房门,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水家都已是做到这种份上,他若离去,以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水家?既然已是留下了因,未来必定会结下一定的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若是逃避,怕是不妥当。
男儿行走四方,当逆流直上,若是退避,何以问鼎武道绝巅?
秦鸿心思辗转,终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就暂时留下来吧。反正水家威胁不到他,哪怕是水家覆灭,他亦是有着逃脱的把握。
而在秦鸿转身回屋的时候,水家远方的一座塔楼上,水奕站在顶楼,眺望着这处方向,可以清晰的看到秦鸿的犹豫与决断。
终于,水奕的脸上也是浮现了些许笑容。在他身后,一位黑袍老者拱手站着,整个人融入黑暗中,仿佛一缕幽魂,又似鬼魅般,充满了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此子心性不错,值得信赖与托付。”
水奕望着秦鸿所在的方向说道,语气唏嘘,却也有种欣慰。显然,对于秦鸿不曾选择离去,他很满意。
“家主难道真的下定决心,将水家未来托付给这样一个陌生少年不成?”
听得水奕的唏嘘,他身后的黑袍老者亦是开口,语气却是有些质疑。
“天墉城形势变幻莫测,雷于两家联合也是势在必行。若是他们两家凑在一起,大荒之地哪还有水家的立足之地?”水奕苦笑,脸色很是无奈。
若非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将一族未来托付在一个毫不了解的陌生人身上?哪怕是这个人救下了水家希望,那也未必就真的可信。
“若是雷于两家真的敢来,老夫哪怕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定是会让雷于两家付出代价。”黑袍老者冷哼,语气充斥着一股森然,杀气森森。
水奕闻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心有感触。
一时间,塔楼沉寂下来,黑夜逐渐深沉,唯有夜风徐徐拂过,带起一股幽寒,遍传四方。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初亮,秦鸿便是起床,在厢院中修行起来。他跃上厢房顶端,盘膝而坐,吞吸吐纳,炼化天地灵气入体,直到东方一缕紫气消散,他这才跃下房顶。
在厢院中修行武技,秦鸿演练着近些日所得的收获。前端时间在鬼村得到不少武技,他便乘此机会稍加演练,也算是多掌握了一些保命手段。
关键时刻,这些武技多少也能够给他一些自保之力。
直到清晨后,院外传来嘈杂声音,有脚步声徐徐传来,打破了厢院中的沉寂。秦鸿收手立定,转头看向了院门口。
此刻,厢院大门被人推开,是一群年轻人,大约二十岁上下,皆都是水家年轻一辈子弟。
秦鸿平静的看着这些人,并没有丝毫言语,任由着这些人靠近,默默观看着对方的打算和意图。
“秦鸿兄弟,初次前来天墉城,想必对荒城还不熟悉。不如这样,今天我们兄弟陪同你出去逛逛,顺便熟悉一下荒城四方如何?”
一名年纪稍长的年轻人开口说道,他长相斯文,容貌清秀,倒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气质。此刻轻摇折扇,看着秦鸿含笑致意。
秦鸿闻言,有些弄不明白,对于这些年轻子弟在水家的身份地位,他其实并不清楚。水家现如今内忧外患,连得家族嫡系都有着派系之分。所以,秦鸿无法分辨,这些人对他到底是善是恶?
一番沉思,秦鸿并没有记得回答,只是默默的打量着这些家伙。隐约中,一些人的面孔他倒是有些印象,在昨晚的宴会上,倒是有过一面之缘。
“怎么?秦鸿兄弟是不愿去吗?若是如此,那便叨扰了,我等就先暂时告辞。”
见得秦鸿沉默,那名说话的折扇青年顿时致歉,折扇轻收,冲着秦鸿微微抱拳,随后便是转身离去,动作竟是毫不拖沓。
对此,秦鸿没再犹豫,也就不再多做忧虑。
“去,既然诸位如此盛情相邀,秦鸿若是不去,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见得众人转身离去,秦鸿当即一笑,下定了决心,准备着随同众人出去闲逛一番。他倒是有意出外熟悉一下天墉城的地形,这对他寻找上古六法的传承会有帮助。
昨晚看了半宿的天墉城地图,但都是无法推断出上古六法的遗落地会在何方。因此,此番水家子弟既然愿意带他出外游玩,那他倒不妨乘此机会打探一下,周围之地可有什么神奇之地。
“秦鸿兄弟,这边请!”
随着秦鸿回应,水家诸子弟纷纷相邀,让开一条道,示意秦鸿走在队伍之前,与那折扇青年并肩同性。
秦鸿也不矫情,随着众人离开,一路浩浩荡荡,走出了水家府邸,顺沿着街道走上了集市。
而在秦鸿他们离开水家时,水奕的书房,便已是接到了传信,有水家探子传来了消息。
“水钧他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书房中,水奕坐在交椅上,脸色隐约深沉。水钧,正是那折扇青年,是邀请秦鸿出外闲逛的领头人。
“家主,水钧人多势众,大清早邀请秦鸿离开水家,属下怕他们会对秦鸿公子图谋不轨。”一名水家黑衣侍卫站在书房中解释。
水奕闻言,眉头皱起,显得很是不悦。
“家主,水钧乃是族中二供奉之孙,而二供奉早些年便已是暗地里与雷家有所联系,并时常走得极近。而今水家内忧外患,危机重重,二供奉怕是会明哲保身,甚至弃明投暗,罔顾水家利益而做出天下不容的事情来。”
黑衣侍卫沉声说道,声音深沉,道出了水家一些缘由。这让水奕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却是迟迟做不出决定。
“家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黑衣侍卫一阵焦急,冲着水奕大声说道。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你且前去跟踪保护,看看水钧他们的行踪意图。若是他们当真图谋不轨,你再出手搭救,替秦鸿解围就是。”
一阵踌躇后,水奕终是这样说道,这让黑衣侍卫一阵气馁,忍不住的暗叹。水奕优柔寡断,本性太善良,无法做到杀伐决断的态度。
“属下领命。”
黑衣侍卫深知这点,只得无奈退去。
送走黑衣侍卫,水奕终是黯然叹息,满脸颓丧的坐在了交椅上。他神色萧索,满脸的愧疚与自责。
“意叔,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家主之位?”
许久,水奕抬头看向黑暗处说话,询问着黑暗中的一处偏僻位置。
“乱世用重典,疾病需苦药,现如今水家内忧外患,正是危急时刻。如果继续当断不断,这对水家有害无益。”
黑暗中,传来了一道回应,虚空荡漾起涟漪,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老者从中脱离出来,浮现在了书房中。
这黑袍老者正是昨晚随同水奕站在塔楼上守望的老者,是水家大供奉,名为水中意,是水奕父亲一辈的贴身侍卫。自从水奕继承水家,水中意便是隐藏幕后,默默守护着水奕,守护着水家上下。
这是一位强大的人雄,不显山不露水,旁人看不出他的境界修为。但是凭他能够消融于虚空的手段,怕也是足够让大多数皇境至强忌惮。
“意叔,若是可以,我想,此行老三归来,便让他继任家主之位吧?”水奕苦笑,看着水中意的说道。
“乱世需枭雄,心性狠辣,意志果断才能够镇压乱局。若无风险,中正平和才能够安抚天下。”水中意解释,让得水奕深以为然,心中的决心就更加坚决了起来。
比起优柔寡断的水奕,其三弟水泽,水蓉儿之父倒是要铁血果断许多。当然,这份果断之中,还是有着几分冲动与莽撞,脾气暴躁,比起沉稳的水奕,则是大相庭径。
此番水家危急关头,将主导权让给水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若是因此莽撞而酿成悲剧,怕也是不大妥当。
不过,有着水中意的一番话,却让水奕打消了顾虑,心中思忖许久的打算也是终于开始落实。
水泽主外,水奕主内,两兄弟若是相辅相成,互补不足之处,或许可以再还水家一个朗朗乾坤。
思及于此,水奕的脸上浮现起了笑容,脸色明显要比起先前自信从容了许多。
而在此时,秦鸿却是并不知道这些事宜,他跟随着水钧等人踏上了天墉城市集,最终走进了天墉城最高大恢弘的一栋建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