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海扬愣了数秒后，仰头大笑，转头看向佟海轩，“你居然真的找了一个冒牌货跟在自己的身边，佟海轩你真是让人觉可笑，自欺欺人的游戏好玩吗？快说你把谷煜暄藏到哪里了？她躲到哪里去了？怎么她现在不敢出来见我吗？还是他没有胆量同进出现在我们两面前？”
“你闭嘴！”佟海轩愤怒的瞪着他，“你没有资格提她。”
“我没有资格？她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没有资格？”佟海扬得意的冲着佟海轩大叫，“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佟海轩憎恶的瞪着佟海扬，“你不是你的女人！”
佟海扬走到佟海轩面前，举起枪抵着他的脑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她从来不属于你。”佟海轩对于头顶上枪无动于衷，只是重复着同一个事实，“她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
佟海扬因为佟海轩的态度而彻底愤怒，举起枪就对着佟海轩的脑袋砸了下去，发际处隐隐的流出鲜血，鲜红的液体流在凹凸不平的伤痕上，尽显得鬼诡的恐怖。
“她在哪里！”佟海扬再次提问。
佟海轩目光冷漠，紧闭嘴巴不回答。佟海扬再次抬手，身后的楚千雪忙开口为佟海轩回答，“她死了。”
佟海扬在空中的手猛然停下，整个人似乎被定格了，不可置信，不愿相信，等他意识到这个可能的事实时才缓慢的转身，提着还带血的手枪，一步步走到楚千雪的面前，似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的信徒。
他沉着嗓子，声音从喉咙里慢慢的挤出，“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谷煜暄死了！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楚千雪毫无畏惧的走到佟海扬的面前，“收起你那些天真的认为，煜暄从来就不是你的女人，你在她的生命里只是最脏肮的存在。你的行为让她痛苦，她不刻意寻死，可是死亡却毫无疑问是她最好的解脱。”
佟海扬眼里竟闪过痛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握着手枪的手臂不停的颤抖，最后哀嚎一声举起手枪嘲着上方开了一枪。
楚千雪并不觉得佟海扬现在的痛苦值得任何同情，“你一直说我只是谷煜暄的冒牌货，可是你不知道我的眼睛根本就是属于谷煜暄的。佟海扬我真的深刻体会到煜暄对你的态度，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秒我就觉得你让人觉得恶心极了！”
“你的眼睛？”
“是，”楚千雪目不转睛的看着佟海扬，“我在谷煜暄用她的双眼看着这世界，也看着她憎恨的人！”
佟海扬伸手将楚千雪一手抓到面前，伸出双手捧住楚千雪的脸，死死的盯着楚千雪的双眼，“这是她的眼睛，对，这确实是她的眼睛，可是为什么会在你的脸上？”
“就算是她死了，也仍然可以用这双眼睛表达对你的恨。”楚千雪明亮的眼眸里是无尽的嘲弄，嫌恶和恨。
佟海扬直勾勾的看着，似乎时间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女人在他的身下就是用这双眼睛这么看着他，佟海扬竟然有些病态的兴奋，“这是她的眼睛，我要挖下来好好的放在身边，我要她时时刻刻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话落佟海扬竟然真的伸手去抓楚千雪的双眼，楚千雪惊吓的后退，佟海扬一把抓住楚千雪的衣服，一个用力就将她扯倒在地，然后欺身上去，“你凭什么拥有她的眼睛，你把她的眼睛还给我。”
楚千雪被佟海扬按在地上，不管佟海扬怎么动手，都用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双眼，死死的护着，这是谷煜暄最后的留下来的东西，她一定要守护好。
佟海轩明显感觉感觉到佟海扬的状态不对劲，他拖着伤腿扑上前一把抱住要佟海扬将他翻在地上。
佟海扬没有想到佟海轩居然还会再掺和进来，他手里始终还握着手枪，此时也顾不了其它，直接握着手枪就要对佟海轩打去，楚千雪惊吓的忙上前握住佟海扬的手臂，用劲全身力气的扳掉他的手。
子弹擦过楚千雪的脸颊飞了过去，打在墙壁上。
佟海轩恼怒的直接一脚踢向楚千雪腹部，用尽全力的一脚令楚千雪觉得整个胃部都翻腾起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时之间竟站立不起。
“他的手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倒在墙角处的易景肖虚弱的提醒，他的脸上此时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红色，一眼看去就知道他的伤口发炎令他发烧了。
楚千雪忍着痛走到易景肖的身旁，“你再坚持一下，弈少宸一会儿就过来了。”
“我没事，”易景肖忍痛安抚楚千雪，“终于听到你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芒果和布丁被他关在后面的小屋子里，他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楚千雪听了这话忙掏出身上的窃听器，“孩子没事，你们快来！”
楚千雪几乎可以肯定弈少宸已经到了现场，只是大概和他们一样没有看见孩子的踪影才不敢轻易现身，有了易景肖的保证，楚千雪忙向弈少宸和席俊发出求救。
楚千雪的话刚说完，一阵脚步声就迅速的靠近，楚千雪更确定了之前的想法。
等众人冲进来的时候，佟海扬一手按着佟海轩，一手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你们他妈的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不要。”楚千雪率先冲了出去，“佟海扬你不要碰他！”
佟海扬抬头的瞬间心里全是对楚千雪的恨，“一切都是你捣的鬼，你顶替了谷煜暄，你让我沦落到这一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佟海轩爬得比我高吗？啊！”
楚千雪不敢开口，她害怕多说一个字都会让佟海扬的情绪崩溃。
“我的枪里还有一颗子弹，这里必须要死一个人。”佟海扬目光扫向弈少宸，“弈少也来了，怎么是不是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你五年前消失的老婆很兴奋啊。”
弈少宸神色平静，“你大概不知道我一开始就已经确定她是楚千雪了，所以现在我没有特别兴奋。”
“哈哈，弈少就是弈少，在这种时候都能保持这么冷静。只是弈少这么深情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还记得你了。”佟海扬眯起双眼，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楚千雪，“我现在只有一颗子弹，我给你做一个选择题，弈少宸和佟海轩之间选择一个，我数三下，三声过后你不回答的话就当你选了弈少宸，那么死的就佟海轩了。”
楚千雪震惊的看着佟海扬，没料到他会给她这样难题，怎么可以让她做选择。
“一。”
楚千雪一片茫然，对面席俊冲她使了使眼色，楚千雪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佟海扬的数数让她觉得备感压力，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二。”
寒意从脚底一点点的往上涌，整个身体里充满的凉意，无法挣脱、动弹。
“三！”
“我选佟海轩！”楚千雪闭上眼睛痛苦的做出选择，说出答案的时候感觉一颗心已经被硬生生的扯开。
随着楚千雪的一声话落，一声枪声响起，震痛了楚千雪的每一根神经，眼眶里的泪早已经落下，颤抖着身体不敢动更不敢睁开双眼，她害怕。
倒下的不是佟海轩更不是弈少宸，楚千雪没有接收到席俊的暗示，他的手下早就开始准备了，第三声刚出口就在最佳的位置向佟海扬开了枪。
没有杀了他，而是直接打掉了他手里的枪，让佟海扬那么轻松的死去太便宜他了。
席俊让手下带走佟海扬，他们会将他交还给相关人员的，佟海扬的好日子刚开始而己。席俊的车带走了易景肖，席俊看着弈少宸叹了口气，“易景肖我先让手下送去医院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带楚千雪和佟海扬一起出来吧。”
楚千雪闭着双眼默默的流泪，从枪响的那一刻起，好像就失去了感知，无法去猜测现场的状态，像一只驼鸟一样躲在那里。
有人在靠近，那么熟悉的气味。
楚千雪惊喜的睁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弈少宸清冷的、淡漠的双眸，“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
“我，不是这样……”楚千雪的话没说完，弈少宸转身就走开了。
楚千雪没有机会去解释，也顾不及解释，跑向佟海轩扶起他往外走去。
小树林里只有一辆车停在那里，坐在驾驶座上的席俊向他们招了招手，三个跑过去。
“这里放了东西不好坐了，你去后面吧。”席俊指指副驾驶座上的背包无奈的对弈少宸表示，弈少宸也不扭捏打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佟海轩坐在两人中间将楚千雪和弈少宸隔开了。楚千雪垂着头坐在后座，真是讽刺，在她真正承认自己身份的这天，居然也在她和弈少宸间拉开了一条距离。
弈少宸面无表情望着窗外飞快向后倒退的树木，脑海里只是不停的回荡着她的那句话。
“我选佟海轩！”
自嘲一笑，她是楚千雪又如何，事实只是告诉他，她就算做为楚千雪，她的选择也不会是他弈少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