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守鼎1643 > 《守鼎1643》第0038 练兵实纪(二)
    朱由榔轻轻扫视了一下台下眉开眼笑的那些少年,威严的道:“尔等现在高兴为时过早了,记住了,你们目前只是预备府卫,并不是真的府卫,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考核不合格的孤一样会淘汰,不管职级高低。只有最终考核合格的,才有资格成为一名真正的王府护卫。”

    对着高台下的少年,朱由榔先给他们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

    果然,原来心态还有些懈怠的少年,在听到他们只是预备府卫,还有可能被淘汰的时候,立马目光凝重了起来。

    等临时职位安排好后,朱由榔转身对严廷英和张德宽道:“章程孤已经拟定好了,至于具体怎么操训就交给你们俩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咱们可以再讨论。”

    “臣等明白。”

    严廷英和张德宽忙不失的应着。

    第二天上午,第一排营房内的大教室里,严廷英看着位置上端坐着的八十余少年,他手中戒尺往桌上一拍,然后沉声讲起了课堂纪律。

    “课堂上不得打闹、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四处张望!”

    “交代的事情必须保质保量完成!”

    “有事必须举手说,如厕什么的,必须经过同意才能去!”

    ……

    那中气十足的呼喝,震得少年们有些头晕,不过他们都是一副凝神待令,全神贯注的模样,不敢有丝毫的做小动作的想法。

    等课堂纪律宣讲完后,严廷英便开始了第一次授课。

    他背着讲台,在一个挂在墙上的大幅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

    写完这字,严廷英转身面对学生,捞起衣衫下摆扎在腰间,双腿叉开,挺胸抬头,两手抱胸,姿态很是昂扬。

    “人,顶天立地,这就是人!记住了,站得直直的才是人!”

    八十几个脑袋瓜点动不止,太简单太形象,这个字,他们马上就会了。

    看到学生们如此鲜明的反应,严廷英也有了琢磨。正经私塾里学生少,课程松,先生完全可以手把手教授,可现在八十几号学生,又要半年学会三百千,他也知道一对一的教法不可用了。

    按照朱由榔的吩咐,在教授文字时,最好肢体与讲解并用,同时把字展示给学生看,他只是刚刚简单的用了一下这种新式的教学方法,就觉得似乎效果不错,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将文字和讲解融为一体,同时传递给所有学生,推想下去,好像半年内学会三百千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儿。

    朱由榔在窗外偷偷看着,对严廷英的表现颇为满意,也对他的领悟力很是赞赏,虽然是个旧式文人,但却能虚心接受新理念,新思想,这正符合他招纳人才的标准。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大明还是西洋诸番,教育都缺乏这么一个环节,要么落在老师的嘴里,要么落在书上,没有一个平台把老师的讲解、课本和问答融在一起展现给所有学生,教学效率低下,道理也跟手工精雕细琢和机械大批量制造之间的差别一样。

    “要是将毛笔改为粉笔,将大纸改为黑板就好了。”朱由榔心中忍不住想到,不过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路子跨得实在大了些,写惯了软体字的严廷英对于硬体字的接受力估计连那些学生都不如!

    下午是御射之课。

    小校场上,朱由榔一一看去,这些少年们个个是站得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他不由得心下感慨,没有严格训练过的果然就是乌合之众。

    看来对他们还是要按章程从最基本的队列先训练起。况且这古时作战,严整的队列和严格的纪律向来非常重要,能保持严整战阵的就是虎狼,没有队列,就是乌合之众。

    朱由榔嘱咐张德宽按章程教他们学习如何站队列队,左转右转,齐步行进跑步等

    张德宽领命而上,大声呵斥着他们站队,众人先是新奇,后来便是乱成一团。

    那队列可说是惨不忍睹,队伍歪歪扭扭不说,各人连左右都分不清楚,这情况不说下面的少年们,连教官也同样如此。一天下来,各人比干了一天的活还累。

    接连几天,各人还是左右不分,连张德宽大声喝叱也没用。最后朱由榔不得不亲自出马,让各个少年和教官们的右手臂上都绑根绳子,标明左右,这样情况才慢慢好转。

    这样在十天后,各人站队终于有些样子,在张德宽喊口令让他们小跑时,各人己有些整齐的模样。

    ……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郡王府小校场上。

    “前进!前进!”张德宽手执柳叶刀,站在阵前,大声喊着口令,八十三名少年排成四个小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走。

    走在队伍前列的刘歹儿见前面布满了铁蒺藜,张队头却怎么还不喊停,再往前走可就要踩上去了,他犹豫了一下,便带着本队人马停了下来。

    “停!刘歹儿,护卫军律第一条是什么?”喊话的人正是在一旁观操的永明郡王朱由榔,他见那个叫刘歹儿的少年擅自脱离队形,便忍不住上前责问道。

    刘歹儿见王爷亲自上前责问,心中很害怕,忙单膝跪地道:“军律至上,不可违抗!”

    “那为何擅自带队脱离阵形,就因为前面有铁蒺藜?”朱由榔厉声喝问。

    刘歹儿把嘴紧闭,不敢辩解。

    “阵列之中,千百人列队而前,一人回头,众人生疑。你若站在前排,敌人如滔天巨浪卷来,声势骇人,你一人犹豫回头,掉头躲避——”朱由榔厉声呵斥刘歹儿。

    “如果你是伍长,将害死一伍护卫,如果你是排正,十人尽溃,如果你是队头,累及一队……如果你将来侥幸成了军中统帅,将祸害三军,一败涂地,浮尸千里。”

    说到这里朱由榔暴喝一声:“刘歹儿,其罪如何!”

    少年刘歹儿紧紧攥着手中的木刀,一颗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角独自滑落,在地上无声地溅开:“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