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守鼎1643 > 《守鼎1643》第0060 截杀(下)
    十里的距离眨眼即到,借着夕阳的光芒,张德宽已经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了。他们果然分兵突围了,看着从对面冲过来的十五个灰袍骑士,张德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要他们分兵了,围歼起来就更容易了。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附近的树木上的落叶一片片的被震落在地,麻雀鸟儿早已惊飞而去,此时双方相距已不到一百步。

    骑兵对骑兵,就是对撞、穿阵、厮杀,拼的就是勇气和决心!张德宽手执长刀,一马当先,紧随着他身后,七十余名府卫也是挥刀挺矛,充满战意。

    而在他们对面,是十五名粗狂剽悍的李府家丁,他们列着矢锋阵,手中的刀矛枪剑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到了此时,他们知道自己已无退路,每一张紫红色的脸膛上,都是无所顾忌的疯狂之色!

    “杀!”

    “杀!”

    夕阳映照之下,两股骑兵陡然一下就拦腰撞在了一起。

    呼救声,惨叫声,刀斧劈砍在骨骼上的咔嚓声,战马互撞的闷响声……

    刀矛互刺,鲜血飞溅,震动人心。

    府卫们虽然以有备算无备,士气高昂,冲杀也猛,但毕竟实战经验不足,战力还是要差久经沙场的李府家丁们一线,入阵不久就掉落了二三骑,透阵而出之后,虽然杀伤了五六个李府家丁,自身也损失了五六骑。好在他们人数够多,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全力突围,把金子抛出去!”

    透阵之后,彭礼明断然下令,李府家丁们依言而行,纷纷将包裹里的黄金撒了出去,黄灿灿的金子掉了一地,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咦?那些黄灿灿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金子,是金子!……”

    张德宽这一边,一个原桂王府家丁眼尖,已经认出来了,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半月型的包围阵势一下子凌乱了起来。

    张德宽见状,心中一紧,大声喝道:“收摄心神!王爷有令,此次行动,务必全歼,若有漏网者,军法无情!”

    众人听完心中立马警醒,渐渐收敛了那丝贪意,队伍又恢复了原来的包围阵型。

    他暗道一声好险,幸好围截的人马是以流民出身的年轻府卫为主,纪律性强,若是换成桂王府的老家丁,说不定就会在此关键时刻栽上一个大跟头。

    彭礼明计谋使出后,见效果并不理想,不敢多做停留,立马带着剩下的李府家丁向北飞奔。

    “决不能放走一个!”脸上混合着鲜血和灰尘的张德宽,不断地发着号令,率着剩余的府卫,一路撵了上去,追上一个捕杀一个。

    彭礼明见这伙官军紧咬着他的人马不放,知道再这么跑下去,他的人马肯定要被一一吞食掉,他也必死无疑。

    骤然调转马头,凝目一瞧,不远处正是那个手执长刀的官军首领,正拼命向他追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飞速地从鞍后摘下轻弓,抽出一根箭矢,拉弓引箭,嗖得一声箭矢飞速而出。

    这一箭并没有射张德宽,而是射向了他的马,一箭射出,彭礼明手下不停,又连发了两箭,仍是射马。

    彭礼明的第一箭,第二箭虽然都射空了,但第三箭却成功的射进了马儿的左眼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将张德宽从马上甩了下来。

    张德宽慌乱中连忙缩头,双肩一拢,用肩后皮肉最厚实的部位着地,虽然摔得全身散架似地,总算没有跌断骨头。

    好不容易爬起身子仍觉得头痛欲裂,腹中内脏剧烈翻滚,一股股酸水直往嗓子眼顶,心道:“好险!”

    趁你病要你命!彭礼明早已换下轻弓,手持着白蜡杆大枪,飞速地朝着张德宽压了上来,眼中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悲惨的结局。

    张德宽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稳了稳心神,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另一把备用柳叶刀,双手紧握,侧身扎了个马步,蓄力待发。

    彭礼明右手握紧枪尾,左手虚托枪身,准备冲到那个官军首领的跟前时,一枪将其扎出个窟窿。

    马蹄翻飞,卷起一路沙尘,眨眼间彭礼明已纵马奔至张德宽的面前三步远。

    张德宽右手握紧刀柄,左臂抵住刀背,拦腰横跨出一步,站到了马头的右侧后,爆喝一声,寒光闪处,一半刀刃已没入马腹,**在战马前冲时,一路横割而去,不仅在马上割出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还把马鞍上的束带割裂了。

    彭礼明大惊失色,马鞍一松,身子便不稳,眼看着就要坠马了,他来不及变招了,只得右手前推,用枪尾戳向张德宽的胸口。这一击本身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借着战马的奔势,仍有千钧之力。

    张德宽忙侧身躲避,反应虽快,但还是被枪尾戳中了,连续倒退了六七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口中阵阵腥甜,好在有锁甲护身,不然这一记准能要了他的小命。

    马鞍一松,彭礼明便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可一只脚却别在马镫里,腿一紧,却是头先摔向地面,狠狠地撞了一下,瞬间脑袋开花,鲜血直流,一命呜呼了。

    彭礼明一死,余者再无斗志,跑的跑,降的降,张德宽不顾伤痛,一边纳降,一边继续围杀落网之鱼,等他们把这批李府家丁全部搞定后,刘天阳那边也顺利的将张元彬活捉,并从他身上搜到了李明忠的投效逆王的信笺。

    经过这一番激战,众人体力大多耗尽,一路上死伤遍地,有人还在拼命挣扎挪动,有人倒在地上不断地**哀嚎,府卫们骑坐在马上,个个脸色惨白,踹息不定,刀枪上都是血迹斑斑的,鲜血顺着锁甲滴下去,嗒嗒作响,染红了黄土地。

    李府家丁的临死反扑,让他们身上挂了不少彩,刘天阳的手臂上也挨了一枪,好在有锁甲保护,伤势并不严重。

    一战下来,府卫们一共战死了三个,还有四个重伤,这么大的伤亡让张德宽和刘天阳一阵郁闷,这可都是王爷的心尖子啊,以多打少,以有备算无备还折损了这么多人马,真可谓损失惨重!

    “把那些李府家丁交给刀上还没见血的小子们,由他们负责解决掉,咱们不要累赘。”张德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声下令道。

    “是。”刘天阳等人接令后,便指挥麾下府卫们依令行事,几个府卫找到目标后,纷纷闭眼,握紧了手中的腰刀,刀光闪过,一颗人头落地,不一会儿,所有的家丁都被解决掉了,在这一刻,他们感觉到原来杀个人是这么容易,心中惶恐不安的同时隐隐产生了一种嗜血的兴奋。

    一旁被捆着的张元彬此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自信和风采,耸拉着脑袋,脸色煞白,口中时不时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匆匆打扫完战场,将战死的府卫的尸体收殓好后,张德宽和刘天阳便压着张元彬,携着三百两黄金的战利品,悄悄潜回城内向朱由榔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