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守鼎1643 > 《守鼎1643》第0065 余波(一)
    不过这是很短视的行为,抢掠所得终有限,坐吃山空,抢得再多会被消耗掉,只能得一时之块,却不能跟经营“种田”一样,享长远之利,生生不息,故为智者所不取。

    朱由榔来回踱了几步,强压住兴奋,转身下了几道命令。

    一、处理尸体,收缴兵器,清点物资钱粮,打扫府院,将女眷看管起来。

    二、将受伤的府卫们送回王府医馆救治。

    三、将知道李府钱资数量的管家执事,账房全部灭口,同时将李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粮食、战马、军器以及各种金银财宝取个九成,秘密运回王府,留下一成送往巡抚衙门。

    等众府卫领命而去后,朱由榔又原地走了几步,心中仍有些兴奋难平

    梧州府城内外发生的变乱也波及到了城西的水师营寨,营寨里风声鹤唳,水师营参将李有成派出了几个哨探去城内打探情况,都没有回音,本想亲自进城查探,翟式耜已带着三百余抚标兵疾驰而来。

    等临近水寨,抚标营参将苏聘领命将李明忠首级扔入寨中,不一会儿,寨中传来一片金惊呼声,紧接着便有些混乱,还夹杂着一阵呵斥声。

    翟式耜又顺势派出了二十余抚标兵,他们骑着马,围着营寨一边来回打转,一边大声吼道:“逆臣李明忠阴结反王,通敌谋叛,已经伏法,其余三千余营兵家丁都已认罪,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事抚台大人说了,只诛首恶,余者不论,率先弃械投降者,定优加善待。”

    营寨里的李有成听闻此言,一阵惊怒,寨里也更加混乱了,喧哗大作,军官的喝骂声,士卒的议论声,一一传入耳中,知道军心已然动摇,事不可为了,他偷偷带着麾下几十余亲信家丁,乘着一艘小船沿桂江溯流而上,连夜逃向桂林去了。

    其余水兵见营官逃了,主将也死了,更没抵抗意志了,纷纷跪地纳降,翟式耜不废吹灰之力,就收降了剩下的四百余水兵。

    留下百余人马招抚纳降后,翟式耜立马返回城内,着手安抚城中百姓,并派抚标兵四处宣读安民告示,几个时辰后城中渐渐安静,偶尔传来几声兵器相击、惨叫、讨饶的声音,是一些趁机作乱的地痞无赖碰上了巡逻的抚标兵抵抗时发出的。

    桂王府启运殿,宫灯点点排起,灯火通明,大局初定之下,翟式耜正与朱由榔商议下一步的举措。

    如今李部的四千人马虽已被控制住了,主将也已伏诛了,但其军中亲族党羽遍布,此时夜色慌乱,俘虏们还没弄清楚他们的底细,等到天亮,城西城东的俘虏军官们一旦知道看管他们的只有几百人马,里外沟通,说不定有哗变之忧,而且靖江王马上就要带兵打过来了。

    知道事态严峻,时间紧迫,朱由榔和翟式耜连夜商讨对策,经过一番密议后,最后决定由朱由榔负责处理城中其余私通逆王的士绅文武,翟式耜坐镇城外兵营,用军法弹压俘虏,同时甄别清理李明忠死硬心腹,快速兼并这支人马,化为守城战力。

    等翟式耜出了王府后,城中月亮已经西沉,天色渐渐放亮了。

    清晨时分,梧州府城内的官民士绅还没从昨夜的兵变中回过神来时,朱由榔以桂王府主人的身份下令召集了城中所有七品以上文武入王府议事。

    启运殿正北高台上,他端坐在王座上,虽然忙碌了一通宵,脸上却没有多少乏意,依旧精神充沛,目光有神。

    等众人参拜完毕,他阴沉着脸道:“今日召集诸位,七品以上文武都在,除巡抚翟公外,诸位看看有没有缺员?”

    “咦?总兵李总戎怎么没来?”

    “李总镇怎么没到?奇怪,奇怪。”

    武将第一的位置空着,一干文武一眼就看出来了,心中很是好奇,交头接耳的互相小声议论着,不少离李明忠府邸比较近的已经隐约得到了一些风声,纷纷静若寒蝉,额头微汗,闭口不言。

    “好了!”

    朱由榔断喝一声,打断了众人的猜测议论,沉寂了片刻之后,方才阴沉沉的道:

    “浔梧总镇李明忠,阴结逆王,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孤是藩国之主,有守土保靖之责,铲除叛逆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是故昨夜与巡抚衙门联合出手,欲将其逮捕归案,然其不但不认罪伏法,反而负偶顽抗,已被就地格杀,如今再也来不了了!”

    犹如一滴冰水入了滚烫的油锅,朱由榔这一番话立即引起了殿中众人的一片哗然。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朱由榔继续道:“国难当头,百姓身处水生火热之中,府城中除了李明忠不守国法外,竟还有不少士绅文武干着同样的勾当,与逆王私通书信,卖身求荣,然而举头三尺有神明,阴谋岂能持久,如今这些证据都被孤所得,岂是图谋叛国者所能预料?”

    说完一挥手,早已奉命等候在旁的亲随王补真把手中捧着的一个小盒子递了上来,朱由榔取过盒子,打开盒盖,把里面的一摞子信件一股脑儿倒到了王座前的书案上。

    众人再次哗然,曾经和靖江王暗中有往来的士绅文武们面上强做镇定,心里却在乞求神灵保佑自己的信件不要夹在其中。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请王爷速把通敌者的姓名公布于众,统统斩立决,以安民心,以正国法。”王府长史刘全义抖了抖肩膀,怒气填膺的说道。

    其余文武也争先恐后,纷纷表示赞同,以示清白,当然其中也不乏贼喊捉贼者。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古至今,通敌叛国者何曾有过好下场?尔等行事如此明目张胆,可是欺孤无能耶?”朱由榔环视着众人,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不少文武随着朱由榔的话都把心提到了嗓子口,心中万分惶恐,有浔梧总兵李明忠的例子在前,他们丝毫不怀疑王府和巡抚衙门处置叛逆的决心。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心虚者仿佛已经能够听到殿后埋伏的王府护卫的腰刀出鞘的声音,双腿禁不住微微颤抖,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们深对当初的通敌行为懊恼不已,胆小者已近大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