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女尊之幸福真意 > 《女尊之幸福真意》第六章 白马图
    画上是一只后两腿站立前两腿抬起呈奔跃姿势的马,马身匀称,四蹄健壮有力,马尾高高扬起,全身蓄势待发,毛色黑亮,唯独马头鬃毛部分红的十分显眼,而且此马不是站立在田园等平坦之地,画者将这匹马放在了山顶之上,可以说是野心十足,意指志气高远,如沃马奔跃,势不可挡,脚踏山顶也是说有凌云壮志,马头一点红更是耐人寻味了。

    “不知戚小姐可听过‘荒草马’?”

    “学生曾听马贩子提过,是野荀国中特产的马。”

    王尚书一笑,“对,野荀国幅员辽阔,但多草原荒山,这就是生活在野荀国内一种草原马,身型巨大,比一般的马都要高上一头,就算在崎岖石路或者沼泽之地也能如履平地,浑身毛发长且硬,如同倒刺,奔跑速度快,而且持久,脾气暴躁,常鸣叫嘶吼,有人曾看到三匹荒草马将草原上的一头豹围困而死,可见此马凶猛,从开朝至今,兵部曾派出多人想要驯服这样一批马为我军士所用,均不能成功。”

    戚清泉知道王尚书这是有意考验与她,所以她并不插话,看王尚书究竟意为何指。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画中就是一匹很普通的马啊!”卫子霄小皇子鉴赏能力几乎为零,所以拿着那幅画翻过来看一遍,翻过去看一遍,倒过来看一遍,近处看一遍,远处看一遍,仍旧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

    王尚书这一次没有逢迎皇子,而是指给戚清泉看,“此马就是拟画的荒草马,马壮而高,头长一尺三,身长二尺一,腿部三尺六,比例倒是很到位,可见此人也是胆大而心细,不过,此画却有一个致命的错误。”然后就不说话了,只用手不紧不慢地敲着桌子边缘。

    戚清泉明白这就是王尚书的考题了,她打起精神观察着那幅画中的马。

    但见此马脚下的石头呈不规则圆弧状,她想到了乌蒙山上特有的一种石头,石块质地很硬,不容易碎,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细粉,应该是地处山间,常被风沙侵蚀所致,单一的石块倒是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整块一整块地连起来就呈现不规则圆弧状,若是阳光照到此处还能看到连旁边的石壁上都会呈现一块一块的圆形光影,所以也成了乌蒙山一景,但因为山高而险,很少有人能上去,便也没有人道此路游览,她也不过是听曾经上山采灵芝的猎户提到过而已,再看这画,她知道了问题所在。

    戚清泉试探地问道:“可是跟野荀国来使有关?”

    王尚书眼中有微微的惊异,没有想到戚清泉思维如此敏捷,才一瞬就联系到了这么多,她点点头,露出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

    “因为太后生辰在即,太子不想让太后扫兴,所以国中之人只知道野荀有来使恭贺本国太后诞辰,却不知道其中具体细节……”她微微顿了一下,想到身边有个炮仗一般的小皇子,不知道听到这个内幕有什么反应,但又知道小皇子轻易不好打发,只能说下去,“野荀国人高傲自大,野心勃勃,早有吞并我朝的边境卫戍之心,是觊觎我国土地肥沃,物产丰盛,此次前来,名义上是说恭贺,实际上确实来挑衅,她们呈上一幅画,画中就是这样一匹马,只不过更形似荒草马,旁边还有一首注‘尧丗境内无好马,好马只在野荀国!”

    “大胆,欺我尧丗无人!”卫子霄小皇子一听,就猛地将桌上茶杯摔到地上,发出“啪”一声巨响,“皇姐怎么不告诉我,要是我在场,当场就好教训这帮无耻狂徒,敢跑到我尧丗地盘撒野,看我不她们的头给拧下来!”说完,尤不解气,扬着手中的鞭子在屋里一阵狂挥。

    你姐姐就是怕你这个火爆脾气,酿下祸事,引起两国纷争,才秘而不发,王尚书无声地回答,心中却在滴血,我的瑶珍莲磁茶杯,我的源水松木书柜,毁了啊毁了!看我这张臭嘴,提这事干嘛?但是也悔之晚矣!那茶杯一共就四只,现在只剩三只,已经不吉利,再也不能用了,那书柜也已经留下了若干的鞭痕,再也不能看了……

    戚清泉也有些被这位皇子的暴行震撼到了,想这位皇子脾气如此之大,一个不满,当场就喊打喊杀,难怪会有如此恶名了,但看着王尚书一脸如丧考妣的神色,只能自己去制止这头发疯的雄狮了。

    她上前想要抓住卫子霄胡乱挥动的鞭子,那鞭子立时抽在她的右手臂上,鞭子是用牛皮外加金线制成,质地软却速度极快,杀伤力很大,比之钢刀也毫不逊色,手臂上立刻渗出血来,眨眼间,半条袖子都被血染红了。

    她过来的时候,卫子霄已经察觉了,也立刻往回收鞭子,但软鞭并不是其他兵器,就是因为带有后劲,让人不能猜测走向而出奇制胜,他猛地往回一撤,鞭尾却还是照着上一秒的路线挥将出去,就这样一个扫尾的力量,也足够未曾习武的戚清泉铭记终生了。

    “笨蛋,你干嘛凑过来!”看着那鲜红的血,即便强悍如卫子霄声音饿有点发虚。

    “我说皇子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分时候地发疯啊!”右手臂火辣辣地疼痛弄的戚清泉不能冷静思考了,说话直指要害。

    “我,我没有故意要伤你的……”令人奇怪的是,卫子霄小皇子听到别人骂他“发疯”居然没有真的“发疯”。

    “你下次做事能不能三思后行啊!你这样不分场合地闹腾,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困扰你想过吗?”

    “我,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这么冲动了……”卫子霄小皇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生平第一次认错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伤了一个自己不想伤害的人让他的心满是不安,愧疚占了上风,也就没有注意那个他伤了的人的言辞语气,反而觉得,对方语气严厉一点,自己心里才仿佛好受一点。

    王尚书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一度怀疑这位小皇子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居然被人这样说教还不反抗,真是一大怪事。

    戚清泉手臂上的血已经有往下掉的趋势了,回过神的王尚书马上想到自己这个正常人应该干的事。

    “仲和,快找太医!”她冲着门外喊道。

    小皇子也马上反应过来,“对,我也去给你找太医!”说完,马上跑出了房门。

    留下一室狼藉跟两个心理生理均深受重伤的人面面相觑。

    “大人,言归正传,我已经知道您的用意了!”

    王尚书看着戚清泉手臂上血如泉涌,觉得身后一阵阵冒冷汗,幸好自己理智地选择放弃满室珍宝,才没有受这鞭笞之苦。

    “你的手臂不要紧吧!”声音有点发颤。

    “没什么,我们做惯农活的,都皮糙肉厚的,刚才故意夸张了些,也是让这位皇子收敛一些。”

    高,实在是高,王尚书心中竖起大拇指,越发觉得这位戚清泉有成为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圣人资质。

    戚清泉走上前来,指着最开始的那幅画:“此画应该是太子征求画师的应对之作,虽然此马完美地仿照了荒草马的样子,但是画师私心太重,将马放在了乌蒙山上,我尧丗龙脉之地,马头一点红,是说自己一片丹心欲报效朝廷,却在无意间给人造成一种假象,荒草马踏乌蒙腾飞,意欲征服尧丗,无形中助长了野荀国的志气,却灭了我国的威风。”

    王尚书眼睛越睁越大,又有脱框而出的架势,没想到戚清泉不但知识面广,而且政治敏感度这样高,她深沉地点点头:“不错,太子本不欲宣扬此事,所以将画马和对诗分派给了两帮人,偏偏这个画马高手自作主张,他惯画本国宝珍马,交出的作品是酷似宝珍的荒草马,虽说注意到了画马的要点,却有照搬野荨国荒草马之嫌,太子看了,气的不行,差点当场就将这个画师给杀了,交给我,也是让我从民间找一个高手,完成此事!却没想到被你轻轻松松完全猜中。”

    戚清泉含了含首,直言不讳道:“为国争光,匹夫有责,学生有些画功和诗才,愿助大人完成此事!”

    王尚书担忧地看了一眼戚清泉,“你的右臂已伤,还怎么画画呢?”

    戚清泉没有说话,从地上杂乱的物件中随意抽出一张白纸,拿起桌上的毛笔,用左手提笔就写了几个大字。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好!”王尚书如获至宝地捧起那幅字,细细地一笔一笔描摹着,“没想到你不但有学识,还有如此深厚的书法造诣!而且能够左右开弓,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啊!”

    “大人过奖!那学生就回去准备事宜,三日过后,给大人答复!”

    “嗯!好,但你也不要太劳心劳力,十五日之后的科举,你全心准备,我倒是宁愿让野荀逞一时威风,也不愿让国家失去你这个栋梁!”王尚书被称为“书圣”,她本人写得一笔好字不假,更源于她对于书法的痴迷,收集古今中外的所有名流之作除外,还很喜欢结交各种写字的大家,她喜欢书画的主要动力也是源于优秀的书画上必定有毫不逊色的题诗,为了几个字,往往愿意花几倍的价钱购买诗画,如此买椟还珠,也就这一位执着于书法的王尚书做得出来。

    “大人放心,学生定不辱命!”

    其实依照戚清泉的做事风格,会当场就给王尚书作画一幅,无奈右手臂疼的厉害,连肩膀处都已经止不住开始痉挛,她不愿意王尚书替她担心,便主动告辞,一出府,就去了好草堂处。

    那大夫用刀割开戚清泉手臂上的衣袖,就看到大半手臂上半寸来许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戚清泉文弱的样子,便直觉地猜测定是惹上了某些纨绔,这鞭痕除了六部刑狱司有外,其他的人是没有这个能力找到材料制成这样一条威力如此之大的软鞭的,伤口皮开肉绽,最初涌出的血都已经跟衣衫凝结在一处了,却还是没有止住,仍旧不停外涌,就可以知道执鞭之人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了。

    这位大夫坐堂不久就声名远播就因为她为人乐善好施且嫉恶如仇,不像一般的大夫,非要看到足够的银两才布医施药,往往就会贻误病情,家属还不能状告大夫见死不救,因为这金元城大大小小的衣馆,背后都牵连着无数官员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实力背景的人一般不敢开医馆,谁都不是神医圣手,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能保证经手的病人都能痊愈,难免死一两个人,这医术高超并不是说能医百病,而是最大可能地少死一两个人,所以,能死人而不动摇医馆根本,就看各家医馆背后之人的本事了。

    这好草堂的大夫从不自述来历,也从不介绍自己的门派,甚至连姓名,也没有人知道,说这好草堂也就她一个大夫,那就叫好大夫吧,不管人家怎么看,只每天做馆行医,其古怪的脾气跟高明的医术一齐被人所传诵,颇有些江湖异士的风格。

    “年轻人,你就是戚先生的独生女吧?”

    戚清泉咬着牙点点头,好大夫治伤别具一格,别人都是药丸药粉,她却是银针鱼线,她没有做过针线活,只看过爹爹纳过鞋底,但也不同于这种看着自己这张人皮被人像衣服一样缝合起来的毛骨悚然之感,好大夫却神色自然,甚至还有闲情跟她聊天,戚清泉看这位好大夫的眼神越加崇敬。

    “不才正是,劳烦大夫前几日登门给家母看病,未曾亲自感谢先生的施药之恩,却碰巧今日受伤倒要麻烦先生……”因为疼痛,声音有些忽高忽低。

    “得,得,得,别跟我扯这些文折子,我只是大夫,可不是你们这些酸儒!”好大夫没有好气打断,手下功夫却有条不紊。

    “听说你昨天卖给太子一株两叶草,今日就受此鞭刑,也是活该!年轻人啊,沉不住气啊,有好东西就马上拿出来现眼,招灾致祸也是意料之中,不亏!”

    戚清泉语塞,她只听说过爹爹评价这位好大夫医术超群,为人慈善,都是正面的,却不想此人言语如此直白,几句话把人呛得想要吐血。

    “听闻你将太子的千两白银捐给了育儿堂,抚养孤儿寡父,倒也有些聪明!我倒是很欣赏你这种不贪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