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清鸢蔻 > 《清鸢蔻》第三十二 惠妃禁足
    翌日,推开房门,阳光一涌而进,直射的眼睛睁不开。天籁小只瞧着隔壁屋的喜儿走过了神神秘秘说道:“昨儿晚上出大事了?”

    凌璃茉惊了心,回头探了一下青莹,她还躺在床中睡熟,故才试探性的问着:“出什么大事了?”

    喜儿牙尖的说:“你可知道昨晚李公公为何来查人?”

    凌璃茉故作无知的摇头。

    喜儿捂嘴瞪着眼小声说:“因为昨晚承乾宫外死了人。你知道死的人是谁吗?”

    凌璃茉按捺着起伏的心情,沉沉摇头。

    “死的那名宫女是宜贵妃娘娘的贴身丫鬟。”

    “是谁?”不经意问。

    喜儿伏在耳边说:“是春娟。”

    什么?

    春娟?

    凌璃茉惊的捂住了嘴,生怕被屋内的青莹听见,那春娟是宜贵妃的人,曾经还算接触过一段时日,想想昨日死的便是她,凌璃茉内心涌着一股热血,青莹受人控制,在承乾宫外杀了春娟?难道是为了让宜贵妃怀疑惠妃不轨?惠妃何等的精明,又何必想出这样的蠢招?杀了春娟对她有什么好处?

    “春娟真是可怜,不过是顶嘴而已,竟然遭此横祸,看来以后千万不能和主子顶嘴,特别又是惠妃娘娘……。”

    喜儿念念碎,凌璃茉不禁问道:“顶嘴?”

    “你不知道吗?前天在重华殿看戏的事?”

    凌璃茉摇头,喜儿恍然道:“也难怪你不知道,前天你没有去重华殿斟茶,自然不会知道。”

    “怎么回事?”

    据喜儿回忆说:“前天宜贵妃娘娘邀请,惠妃,成妃,丽嫔等几位娘娘在重华殿看戏,惠妃娘娘佩了一件‘凤图腾’的披肩,春娟就多说了两句,她说‘凤乃后之表率’顾名思义的说惠妃有夺后之心,惠妃当然要想澄清,只得当场就脱下,将披肩献给了宜贵妃。”

    “宜贵妃娘娘收下了吗?”

    “宜贵妃娘娘当时是收下了,听说那披肩后来就扔在了承乾宫的后花园里被惠妃看个正着,当时成妃也在场呢,此事岂能作假?”

    喜儿说的头头是道,凌璃茉抿嘴叮咛着:“喜儿,此事你可千万别在说了。”喜儿会意的点头,人言可畏,到处都是搬弄是非之人。人前是非,必定人后遭罪的。就算像喜儿说的那样,惠妃心存怨恨,但在她看来春娟的死也未必就是惠妃所为。如若惠妃真有那样的胆量,她也就真没有什么资格和宜贵妃斗,再说宜贵妃岂不知道那衣服只能是皇后的穿着,她宜贵妃就是再想登上后位,也不可能真的穿着那样的衣服,她若不够隐忍和容忍,怎能斗得过历经风雨的逅宫之主呢?惠妃做出这样显而易见的手段,不是摆明了让宜贵妃抓住马脚吗?

    门外,珠儿匆忙前来:“凌璃茉,圣上在养心殿内动怒,李公公说让你泡些下火气的茶水去。”

    珠儿说谎时不爱看人眼睛,凌璃茉知道是她今儿当差不敢去,故意跑来差她。凌璃茉勉强点了点头,喜儿苦笑道:“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了。”言语更多是同情,说完独自走去。

    凌璃茉收拾了一番,转身看向青莹,她脸色苍白的说:“姐姐,你不要去。”

    “皇命难违!”

    青莹嘴角泛起苦意,拉住凌璃茉的手臂说:“姐姐,刚才我做梦,梦见皇上砸了你的杯子,你别去。”

    凌璃茉浅笑着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不怕,没事的,做梦而已。”

    安顿了青莹,配制了薄荷清茶,携着几名宫女踏出香轩。正午时分,入秋以至,秋老虎放肆的挂在紫禁城的天空晒得人心难忍。沿途之中,偶有宫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就是她。”

    “是啊,听说昨晚查凶手时有人撞见她和七阿哥在御花园内厮混呢?”

    “可真不要脸,勾引七阿哥。”

    “那可不是,真是狐狸精。”

    不用仔细听也知道她们议论是谁,凌璃茉眼一闭,不见为净。从她们跟前绕过,但还是有人替她抱不平的插嘴说:

    “她们就是嫉妒你有七阿哥庇护。”

    “可不是,璃茉以后若真变成七福晋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啊。”

    凌璃茉领命扯动着嘴角冷笑,懒得言语,快速踏入了养心殿内。

    养心殿内,上有皇帝,下有宜贵妃,惠妃,成妃,静嫔贵人等妃嫔站于殿中。当然,还有完颜芯,对视着她,以微笑示安心。殿内一边是五大冰杠里冒出的冷气,一边是宜贵妃与惠妃撕破嘴脸含沙射影的斗争,可谓冰火双重天。

    “皇上,臣妾冤枉,宜贵妃娘娘贵为六宫妃嫔之首,臣妾知道尊卑有序,岂敢冒犯,再来皇上如此荣宠臣妾,臣妾岂会做出这等抹灭良心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惠妃跪在地上,尖细着声音,半含着委屈哭嚷。

    皇帝听了看向宜贵妃,宜贵妃微一皱眉,狞着笑容:“皇上,臣妾相信惠妃也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昨儿她还送了披风给臣妾,臣妾收下了,谁知惠妃妹妹送的披风无缘无故的落在了承乾宫的花园里,惠妃肯定是误会了,至于臣妾的丫鬟春娟,前儿与惠妃妹妹在重华殿看戏时顶了几句,谁知昨儿就惨遭谋害了。”说着宜贵妃拂袖抹着眼角的泪,皇帝怒向惠妃道:

    “惠妃,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惠妃仰头瞪住宜贵妃,咬紧了嘴皮,把心一横,平了内心火苗,委屈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色,柔声说:

    “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没有。”突然,惠妃又对视着宜贵妃道:

    “宜贵妃娘娘,臣妾往日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可臣妾并未有派人杀害春娟,再来臣妾就算对春娟动用手脚,何苦要将她谋害在承乾宫外,分明是有人嫁祸臣妾,臣妾斗胆问皇后娘娘,赠与娘娘的披风,为何又会落在臣妾的后花园内,臣妾并非片面之词,还有成妃可以作证。臣妾不明,实在不知娘娘是何用意。”

    皇帝,宜贵妃同时瞪住惠妃,又看向成妃。成妃欠了身,浅浅说道:

    “臣妾的确看见披风被扔在承乾宫的花园内,至于是谁做的手脚,臣妾可不敢妄加断定。”

    皇帝点了头,此时宜贵妃轻声一哼,傲慢说道:

    “惠妃之意,也就是本宫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惠妃惶恐,低头道:“臣妾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突然吼道,惠妃惊愕着:“皇上。”皇帝指向惠妃道:“人死在了你的宫外,此事还能和你撇清吗?”

    惠妃百口莫辩,暗恨着宜贵妃。

    成妃见机说道:“皇上,依臣妾所见,凶手尚未抓住,也不能说明惠妃娘娘就是元凶,惠妃娘娘侍奉皇上多年,其脾性皇上心底明亮,臣妾也不希望惠妃为此等小妒之事而伤了皇上对她的情意。”

    皇帝对着成妃微笑,瞥了眼惠妃,又蔑了眼宜贵妃,说:

    “还是成妃知书达理,懂得朕的心思。宜贵妃你统领六宫,应有大度之怀。然而惠妃,此次似乎做得太过,朕姑且凶手未能查出,暂且不在追究于你,待到查出真相,朕再与你算账,此事无论如何也得给宜贵妃一个交代。”

    皇帝口中说着,一面看向宜贵妃。她却只顾笑着,不敢太露锋芒。

    “惠妃,这些日子你也就不要再出承乾宫了。”

    皇帝口谕,惠妃瞪大了眼,惊愕的喊出:“皇上……。”身子一瘫,坐在了地上,这不是等于被禁足了,若不能获得圣宠常伴身边,又和冷宫有什么区别呢?

    “来人,送惠妃娘娘回宫。”

    皇帝一声令下,惠妃哭喊着:“皇上。”皇帝眼一瞪,她声音越发的小,双眼暗恨着宜贵妃,狼狈的被宫人搀扶了出去。

    宜贵妃的脸上露着常人看不出的喜悦,伸手正端过凌璃茉送过去的薄荷清茶递给皇帝,皇帝挥手之际,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手接过递上前的清茶,微微抿入口中。

    “这样的伏天,能喝着如此清爽的茶,心神旷怡啊!”

    说着又面向成妃道:“成妃啊,你也尝尝朕香轩内的茶品可否能和你家乡塞外的香茗媲美呢?”

    成妃含着笑,端起完颜芯递过去的茶抿了小口,婉约说道:“果真凉爽,入口含香,塞外的香茗岂能与皇上这儿的比呢,再好的香茗若无皇上陪同,岂能品出味儿来。”

    皇帝大悦,宜贵妃阴冷着脸色,瞬间又变得和悦,走上前对视成妃笑道:

    “臣妾听说昨夜七阿哥和一名宫女在花园内厮混,不知成妃可知此事。”

    成妃脸皮抖动着,而站在旁边的凌璃茉煞白了脸色。皇帝听了微微皱眉,疑问着:“成妃,可有这样的事?”

    “成妃娘娘还不知道吗?臣妾也听说了呢?”“是啊,皇上,臣妾今儿大早就听宫女太监传谣。”

    眼见静嫔、芸贵人巴结着皇后,成妃只得支支吾吾:“臣妾不知,还望皇上……”

    “皇后,可知胤佑是和哪一宫的宫女?”

    皇帝打断成妃的言语,问着宜贵妃,但她的眼朝着凌璃茉这那边盯了过去,凌璃茉心下一慌,目视着宜贵妃那双歹意的眼,整个人惶惶的没站稳,退了两步将身后一名宫人手中的茶杯打翻了。

    茶渐如霜,就像她此刻的心境,战战兢兢地。

    “哟,还真是巧了,昨晚和七阿哥厮混的不正是她吗?”

    静嫔眼尖,一下子认出了凌璃茉,凌璃茉尴尬的看着众人,吓得跪地请罪。

    “又是你!”

    皇帝的口气似乎很是诧异,宜贵妃故意笑道:“你昨儿是否和七阿哥一同?”

    凌璃茉抬头看向成妃,一双想要吃了她的眼,不敢点头,看向宜贵妃,也不敢摇头。危难之际,皇帝巧说:“凌璃茉,你如实说来,朕是不会加罪于你的。”

    不加罪?怎可相信,私会乃是宫中大忌,更何况对象还是王孙,早前想将她许配给七阿哥,之前未能答应,如今又和他落得厮混的罪名,岂不是让人蒙羞,皇帝岂能饶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