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谋锦 > 《谋锦》第253章:熏暖
    明耀见她猛的坐起来,被子褪散在一边,朝她走了过来。

    坐在床边,明耀把她按在床头笼金刻丝的白鹭绒大迎枕上,把身边的锦被拉了过来,替她盖严实,

    轻皱着眉不悦道:“你是合衣而睡的,这么猛的拉开被子,仔细着凉”。

    又伸到被子里,摸了摸她掌心的温度,

    交代道:“觉中体温会高些,先这么坐会儿,等一下,体温正常了,再起身”。

    孟言茉觉得自己是不是睡的时间过长,都睡出幻像来了,

    这样体贴啰嗦的明耀,她连想象都没有想象出来过。

    明耀看她刚睡醒呆呆的样子,水眸迷蒙,香腮带赤,嫣然中带着小女儿的娇憨神色,

    眸底越发流荡着温柔的涟漪。

    “在梦中吃到什么珍馐佳肴了?”

    孟言茉一听他这么问,才知道自己的梦话被听到了,

    羞的拿罗帕盖住了脸,

    声音里带着死不承认的娇嗔,嗡嗡道:“你听错了,哪有!”。

    一个合格的闺秀,怎么可以在梦里还大吃大嚼的,成天想着吃食,

    太不雅了!

    明耀好笑的把她帕子给拿下,看着她带着调笑道:“还不承认,口水都快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了”。

    啊?

    自己今天真是出门不利啊,怎么连着出糗啊。

    肯定是自己刚才在梦里吃的太香

    孟言茉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从他手里抢过帕子,赶紧去擦自己的嘴角。

    再看帕子上,白玉色的素锦上绣着芙蓉花开的图案,哪里有一丝口水!

    这才明白自己被诈了,

    孟言茉又羞又恼,脸蛋红的直像刚涂过红色颜料的喜蛋。

    “你,你,你”

    你太可恶了!

    太讨厌了!

    捏着帕子伸出细嫩的手指,指着明耀,半天也没说出个“你怎么样”的话,

    她不是说不出,是不敢说,

    显然上次在船上时的口不择言,让小pp受的罪,让她记着了疼。

    不敢骂这人,

    自己好没出息,

    脸蛋却是越来越窘了。

    “我怎样?”

    明耀把她伸在自己的手指一下全都包在了掌心里,连着她身上的锦被一起拉了过来,

    禁锢在怀里。

    清冽好闻的气息喷在她艳如灼桃的脸上,

    声音低沉清澈如琴弦上的山泉流音。

    你无耻,

    你无赖,

    你小人,

    孟言茉在心里骂了一通,心里出了气,又没被某人听到,

    得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嫣然的小脸蛋就像绽放在枝头上的桃花蕊。

    美且艳!

    却忽然那笑颜就像桃花蕊被霜降给冻住了一样,笑不出来了,

    因为孟言茉觉得正在自己腰肢上的那来回逡巡的大手,肯定是不安好心。

    “在心里怎么骂朕的?”

    他缓慢轻柔的嗓音,就像在凌迟她的耳朵一样,熏人沉醉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冷冽,

    直往她的耳洞里灌。

    这也能被发现?

    好憋屈!

    孟言茉委屈的撇撇小嘴,决定死不认账:“我没有”。

    眼睛里如掬了一弯清泉似的汪汪的看着他。

    孟言茉试图用美人计来化解现在的危机,

    可是似乎没什么效果,

    某人看着她的眼神,一丝波动都没有,

    细嫩的腰肢不自禁躲避着他来回移动带着胁迫意思的大手。

    她怕痒!

    他的手放在她腰上,她现在就想笑,就想躲开。

    孟言茉白如雪的贝齿轻咬下唇,

    她不能笑!

    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怕痒。

    “怎么骂的?”

    轻柔的又问了一遍,

    他的唇若有似无的摩挲着她细嫩的耳垂,语气里带着最后通牒的意思。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不对,

    缩头不止一刀,

    辱骂皇帝,这死罪更不能认了。

    孟言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梗着脖子,决定硬气到底,

    可是抬头看着某人牢牢盯着她的眼神,就没有底气了,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这么不讲道理!

    在心里骂两句也要追究!

    于是孟言茉不忿了。

    “你不讲道理,你使诈,你无——”。

    “唔”

    无耻两个字,刚骂出一个字,

    孟言茉的后脑勺被明耀用左手给箍住,小小的樱唇被明耀用唇堵住,

    与此同时,一直在她腰上来回游动的修长手指,

    毫不手软的开始挠她痒,

    孟言茉躲又躲不开。

    笑也笑不出,

    喘气都喘不了,

    她又是想笑,又是想躲开,又是想喘气,

    可是三项都不能实现,

    她好痛苦,

    还是那种又乐又苦的痛苦,

    只觉得细细的腰肢都要痉|挛了,

    其实她可以用鼻子呼吸的,不过她被明耀吻住,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所以只见她脸蛋越胀越红,

    连漂亮的小脸蛋都有要变形的趋势,

    明耀眯着眼,看她快撑不住了,这才放开了她。

    孟言茉一脱离他的禁锢,就裹着被子,躲的离他远远的,

    呼呼呼。

    小胸脯一鼓鼓的大口喘气,

    只觉得刚才那种要笑不能笑,

    要喘不能喘的痛苦,

    简直像快要死了一样,

    看着明耀的眼神又是警惕又是羞恼。

    其实孟言茉倒不是因为明耀的吻才羞恼的,她纯粹是气的。

    这人怎么这么多坏水!

    明耀刚刚的吻,丝毫不带情|欲,单纯是为了堵住而已。

    也只限于唇碰唇。

    对于被明耀以前以各种湿www.biqusan.com教过的孟言茉来说,

    她自己在心里很鄙夷的认为,

    小意思,小儿科,

    至于那为什么她紧张的忘记了呼吸这种事,

    你们如果还想愉快的看下去,

    就不要追问孟菇凉这种恼人的问题。

    “过来”。

    看到孟言茉像只小兔子似的,一下逃的远远的,

    明耀坐在床边,只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

    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里面有些孟言茉看不懂的碎光在流溢。

    孟言茉把整个身体都埋进了锦被里,只露两只眼睛,

    像只小狐狸一样骨碌碌的乱转,

    她想着现在立马从这寝殿里跑出去,只要出了那扇雕刻如意梅花菱窗的金丝楠木的门扇,

    外面有当值的宫女太监,明耀一定不会当着其他宫人的面,把自己捉回去的。

    孟言茉正这么打算着,就听到明耀让她“过来”,

    真是太小看人了,

    自己难道是傻瓜吗,

    再过去尝试下刚刚那巨难受的感觉?

    在心里给明耀一个鄙夷的眼神,孟言茉掀开被子,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

    往门边跑,

    明耀先是看到孟言茉真敢在他眼皮底下这么不听话,

    还敢跑!

    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愕然,

    接着就是满满的鄙视。

    这小女人是不是从来没了解过他。

    “朕数三下”,

    孟言茉听到他的话,不止没停,反而跑的更快了,

    “一”,

    “二”,

    孟言茉大喜过望,因为她的手已经摸到门了,

    “三”,

    明耀轻声吐出的一个字,喷在孟言茉大喜和大绝望两种交替表情的中间,瞬间变幻神情时的僵硬五官上,

    “救——”。

    明耀捂住她的嘴巴,箍住她的腰,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知道你的惩罚是什么吗?”

    明耀轻柔磁性的嗓音里有着暗暗磨牙欲惩之后快的泄愤感。

    说完就把抱起,走到龙床边,把她往床上一扔,

    孟言茉还没有起身,

    他颀长的身体已经压了下来。

    “七郎,我错了,我不敢了。

    你看,明明都是你在欺负我,

    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非要说我说了什么,

    你这是不讲道理,

    这样是不对的。”

    孟言茉一边说,大大的水眸里扑簌簌的往下掉眼泪,

    说的好不凄惨,

    好不可怜。

    明耀支着下颏,压在她身上,一边听她说,还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眼里的意思明显是看穿了孟言茉打的主意。

    “朕呢,对女子三处最不能容忍,

    爱假哭的女子,爱演戏的女子,爱反驳朕的女子,

    刚刚好,你都占了”。

    明耀的嗓音沉沉带着些冷寒。

    何况他此时自称“朕”,

    这是个让天下人敬畏惊恐的自称。

    它带着至高无上,收割人命的权利。

    孟言茉心里一跳,只当他是真的生气了,当即也不敢再放肆了,

    “梨花带雨”的孟言茉吸哝下小鼻子,

    哭的嗓音有点哑的嫩音,可怜巴巴的道:“那我还能活命吗?”

    她这幅可怜的样子取悦了明耀,

    他“噗嗤”一声笑了,周围冷冽的空气又恢复成温暖如春。

    孟言茉心里撅嘴。

    又被耍了。

    不过这次她不敢再表现出来,连想也只是想一下,

    瞬间而过,

    怪不得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

    这人变脸跟翻书似的,

    一会儿冷漠,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深沉,都快要被他玩岔气了,

    孟言茉在心里握紧小拳头,

    哼哼,总有一天,她要扳回一成,

    嗯,总有一天。

    “饶你一命,自然是可以的,

    不过要说一句话,取悦了朕才行”。

    明耀看着她,语气慵懒,就这么把身上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

    她都快被他压散架了。

    孟言茉的身体像一团软绵绵的弹糕似的,

    明耀压在她身上,几天的疲倦袭来,他半阖着眸子,

    半睡半醒间,就想起小时候吃的弹糕了,

    那时候自己的功课在上书房是最好的,不过自从母后发火那次后,

    他就把先生的功课随便做做就交,

    所以先生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功课好,又加上他可以模仿他们的水平完成课业,

    于是上书房的皇兄和皇弟们都好找他当枪手,

    他也不是随便就当枪手的,得看他们的“酬劳”能不能让他看上眼,

    那些传世精雕的玉石珠宝之类的东西,他是看不上眼的,

    须得是他没见过的,没吃过的,没玩过的。

    一次,八皇叔家的老三拿着红漆细雕的攒盒,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御花园里,

    请他帮着做先生布置下来的赋,

    老三看他不说同意,做出个稍等让你见识的表情,

    就从攒盒里端出一盘点心来,

    那点心晶莹剔透,里面夹杂着的各色果仁清晰可见,

    老三显摆道:“这是我父王从江南请来的前朝御厨多年研制出来的点心,

    就是你们御膳房都没有的,

    你肯定没有吃过,父王说这糕点弹的人牙都软了,

    于是赐名弹糕”。

    “你尝尝”。

    他的确是没有吃过这种透明的糕点,

    不过老三口中的显摆让他不舒服,

    尤其是那句:“你们御膳房都没有的”。

    他捏起一块放进口中,

    弹糕既弹牙不化,又软绵绵的特别耐嚼,而且里面的果仁又清香甜蜜一点都不腻人。

    他本来也不喜食甜点,此时不及思考自己喜不喜欢这种特别的甜点,

    行为已经先一步越过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呸”的一声,全都吐出来,又把老三那一碟点心都扔进了御花园的湖里,

    对着老三不齿道:“男子汉大丈夫,谁喜欢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没出息”。

    说完,以胜利者姿态从老三面前离开,

    也不理老三在他身后哇哇大哭着说要到母后那告他一状。

    他当时心里想,去告吧,反正怎么样母后都不喜欢我,大不了训斥一顿。

    可是我今天却踩了你八王府的面子。

    让你敢嚣张。

    后来,八皇叔家被父皇抄了,老三也消失了,

    他一点都不在意,

    心里潜意识的认为本应当如此。

    再后来,上书房里的皇兄和皇弟们就越来越少了,

    他一个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去了西北后,再也没有想起过他们。

    现在也只是因为想起那弹糕,

    顺便想了下他们。

    明耀没有那个悲风伤月的心情去缅怀那些同为姓明的。

    他五岁时就能看到的东西,

    八皇叔一把年纪却不明白,也活该他命不长了。

    现在想起那弹糕,

    这么一想,发现那滋味跟身下的小女人竟万分契合,

    明耀这样想着,薄唇就往孟言茉脖颈里凑,

    一股幽香扑入明耀的鼻端,他深深一嗅,

    这幽香既有万花的芳香,又有水果的清香,还有记忆中那弹糕的甜香,

    越闻越香,

    明耀就拿牙尖轻轻噬咬起来。

    “嗳,嗳,你别咬人啊”。

    孟言茉不满的推拒他,可是就像蚂蚁撼树般的毫无效果。

    香滑软嫩好咬,

    明耀脑海里就浮现了这几个感觉,于是唇和牙就又更扩大了噬咬的范围。

    他咬的很轻,只是拿牙尖在那细细研磨般的,又痒又疼又折磨人,

    孟言茉被他磨的,温软的身子一半酥麻,一半疼痛。

    “你属狗的啊,还咬人”。

    看来推不动,只好放大招,

    那就是激怒,

    希望这人一怒把自己踹出去才好。

    “你想死吗?”

    明耀冷哼一声,语气里的威压,

    让孟言茉身子一抖,

    明耀冷冷的嗓音里就带了鄙夷:“瞧你那点儿出息”。

    孟言茉心里泪奔,

    她是想有出息的,可是她肚里的胆总是扯后腿。

    只好使用迂回包抄,转移话题的战术。

    “你不是说,让我说出你满意的话,就放了我吗?”

    “嗯”。

    明耀的唇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有些闷有些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