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千金宠妻 > 《千金宠妻》第一百零三章 自欺欺人
    白郁依的脑袋开始快速运转起来,拿袋子的手暗暗紧了紧,甚至开始冒冷汗。看来,现在还不能跟他摊牌,也不能继续硬碰硬,先敷衍过去再说:“我今天走到这边时感觉头晕,就进去检查了一下,医生说贫血,开了点药。”为了避免被他怀疑,她的语气仍然是硬硬的,只是出于心虚,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钟贝琛差不多想通了、理解了,她一向都不会小题大做,看来今天是真不舒服了,这时候耍点小性子也是情有可原的,想着,伸出手:“我错怪你了,以后不能不接我电话,不然我会很担心。今天就算了,我们回家。”

    白郁依缩了缩手,到底没有躲开,僵僵地跟着钟贝琛往他的车走去,心里想着,这会不能跟他闹僵,免得露陷,后果很严重,回去了再找机会逃吧,反正他要上班,不可能一直盯着她。

    察觉到白郁依的手冰冰凉凉的,钟贝琛心里不胜怜惜,把手拉到自己衣服里捂了捂:“手这么凉,以后出门多穿点衣服,现在天冷了,别冻坏了。”

    这个动作不觉让白郁依一阵心酸,话里的关切却明明成了负担,她失神地看着钟贝琛帅气的侧脸,他眼中流露的疼惜神情是那么逼真,如果不是真情流露,那他一定太擅长演戏了。

    见白郁依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钟贝琛只当她还在赌气,心里微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他的克星啊,谁叫他喜欢呢,就继续哄着吧:“宝贝,还生气啊?我今天不是故意失言的,是因为韵彩发烧了,我在那看着,一忙,没顾上你。别气了,我下次一定记住。你贫血是不是?改天我带你去仁馨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这里开的药别吃了,都是垃圾,我让人买最好的补品给你好好补补。”

    白郁依听着,灵机一动,正好她担心手里的单子被他看到,他说是垃圾,不如扔掉,免生隐患,可是,花了她两、三百,她有点舍不得。

    可没等她想好,钟贝琛已经一手拿过,在她紧张之极的目光中,大手一挥,将整袋东西都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她先是有点惋惜,随即却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接着,她的身子被钟贝琛搂住,温暖的感觉,让她差点热泪盈眶。她突然很不愿就这样跟他貌合神离,什么都不问就宣判他死刑,就算对待十恶不赦的凶犯,也该让他有说明的机会吧?

    就在她要动摇的时候,马上又想到自己一再被骗,现在看来,连凌茵希也在撒谎,难道她还要上一次当吗!她无力地张合了一下嘴唇,到底什么话都没讲出来。

    只当白郁依今天疲劳了,身体又不舒服,不想说话,钟贝琛也没太在意,揽着她一直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看着白郁依坐上去,替她关上车门,才走进驾驶座,发动了车。

    白郁依看着外面灯光闪烁的风景,好像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那样,她就可以跟他一直携手同行,将这份脉脉温情维持下去。

    车开出老远,钟贝琛才声音沉沉地说道:“我明天要去海外出一趟差,大概要一周,你在家里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帮我也照顾一下韵彩。”

    他要出差?明天?还是海外,那么远。白郁依突然觉得好遥远好无力,就像他要永远离开她一样。虽然自己想着离开他,但主动和被动,差别还是很大的。她随即又觉得,他说这句话的重点,恐怕是让她照顾韵彩吧?把她当佣人,老妈子?还是他女儿比较要紧,他也就牵挂钟韵彩而已,他急着找她回去,恐怕就是为了他不在的日子有一个放心的人在钟韵彩身边吧!

    换做往常,让她照顾钟韵彩她是很乐意的,但现在心里到底有了疙瘩,总是忍不住拿自己跟她比较。

    心头念转,但为了自己的逃跑计划顺畅,白郁依还是很配合地“嗯”了声。她这才想到一点,钟贝琛不知道她回去过,看来,张嫂没告诉他。张嫂这个人确实不可靠,那么,钟贝琛把韵彩交给她,他不在家的日子,她能不管不顾地离开吗?她突然为难了。不管怎么样,钟韵彩没错啊,并且,她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

    两人回家后,钟贝琛又去看钟韵彩,白郁依心里不痛快,推说身体不舒服,直接进了客房,再次想起两人的父女关系,心中难受得慌,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又开始出神。

    白郁依没注意到钟贝琛什么时候进来的,她记得自己关好门的,但等她发现他时,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宝贝,你怎么还睡这里,你是要跟我冷战吗?”钟贝琛脸上是委曲求全的笑容,看得白郁依心里又阵阵发酸。

    她不想这样的,她特别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似乎,他就是应该蛮横霸道的。眼睛里顿时就起了一层雾气,却没有作声,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两个人明明近在眼前,心却犹如隔了一重山一样,她突然又好想问他,好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钟贝琛默然地抱着白郁依走进自己的卧室,踢上门,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俯身吻上她的唇瓣,手则慢慢地伸向她的衣服纽扣。

    一股排斥感陡然从白郁依脑海里冒出来,反反复复提醒着钟贝琛的欺骗,此刻,她可以跟他虚与委蛇,却不愿再委身于他,本能地伸出两手抵住钟贝琛的身子,力度不是很大,但却那么倔强,那么坚定不移。

    “怎么了?”钟贝琛疑惑地看着白郁依,她今天的表现,不像是生病那么简单,可是,他现在也无暇派人去查。

    说话的时候,钟贝琛仍旧俯在白郁依的上方,距离如此之近,可以将她的细微表情看个一丝不漏,她顿时有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只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看穿了。她尽量镇定地看住钟贝琛,低声回答:“我身体不舒服,你昨晚……我现在肚子还在疼。”说话的时候,因为心虚,脸微微红了,忐忑着,就怕他马上回她一句:你撒谎!于是,不自觉地伸手护住肚子。

    “对不起,我忘了,昨晚是过度了些。”钟贝琛一点都没怀疑白郁依的话,理解地翻身而下,背着她开始脱衣服。

    “对不起”三个字强烈地冲击了白郁依,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完美的身影,眼睛又是雾气弥漫,这个男人,从开始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绝不承认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到现在跟她说对不起说得这么顺畅,她真的难以相信,如果不是非常要紧,他能对她做到这个地步。

    白郁依尚在失神间,钟贝琛已经脱好衣服转过身,看到她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他引以为傲的身躯上,眼神中不由得带上几分得意:“泛花痴了?身材是不是很好?”

    白郁依赶紧收回目光,嘟囔了一句:“我哪有!身材一般啦。”

    钟贝琛微翘了唇角挤上床,将白郁依揽入怀里,带着淡淡的醋意:“你见过谁比我身材好?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准你出去勾三搭四!”

    听到这,白郁依心里不痛快了,在钟贝琛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你污蔑我,不要你抱。”听出自己语气中撒娇的味道,白郁依暗骂自己没骨气。

    “好了,我说错了行不行。我这一去要好几天,你不让我碰,连抱都不让我抱,你是存心要让我难受死?”钟贝琛的手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感觉真好,真满足,所以,他觉得自己此行是对的。这次一方面是出差,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此机会说服老爷子,如果能成功,以后什么都圆满了,如果不能?他的眉头又皱了皱。

    只是,白郁依的眼眸此刻低低地垂着,并没有看到他眼神中一丝一毫的波动。她心里五味陈杂,既想妥协,又想抵触,但最终想到,这是最后一夜了,就别想那么多,顺从自己心底的愿望就好了,她的身体,也许是习惯或者其他什么因素,本能是渴望着那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她就那样任凭钟贝琛抱着,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就剩下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彼此的气流在那个小圈子里循环往复,就像另一种形式的相濡以沫。

    她就此又生出了一份希冀,抬眸去看钟贝琛的脸。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双眸闭得太紧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眉峰之间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那张俊颜,似要将它抹平,但是,不管她怎么抹,它还是保持着原样。

    想到今晚过后再也跟这个男人无关了,她心里突然悲戚无比,自己哪怕就只是个玩物,悄无声息就走了,他也会难过,或者说难受吧?

    白郁依只觉得好绝望好绝望,尽管想到他这会听不见,仍旧哽咽着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了一句:“贝琛,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点地,喜欢我?”

    问完,白郁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白郁依你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懦夫,现在还这么天真,并且在这种时候问他,你是舍不得走,还想继续自欺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