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灵媒阿笙 > 《灵媒阿笙》第七十四话 突然而至的客人
    今年的夏天和往年一样是个多雨的季节,天阴沉沉的,看样子是在酝酿着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昨天阿彪晒的干豆角一直忘了收,我赶紧跑到院子里收豆角,免得被雨淋。

    “咦?”我拿着装豆角的簸箕,站起来身来四处张望。有一种极其微小的声音正在往我的耳朵里钻,嗡嗡嗡的,那声音由远及近,一阵猛烈的风迎面刮来,将簸箕里的干豆角吹得飘起来。

    每当在微风中长发飘扬的时候,我总会误以为自己就是女神。但是那一刻,风吹起我的长发,无数干豆角迎面飞来,这场景用脚趾头想都会觉得很窘迫。

    两秒钟后,一只庞然大物伴随着一声巨响降落在了一地的干豆角之上,木杆晃动的声音吱吱嘎嘎的传来。“啊!”我大叫一声,扔掉了那只簸箕,跳着脚的蹦。

    “哎呀,又停歪了。”一只细长的小黑手从那辆巨型古代马车的幽帘后伸了出来。

    我瞪大了眼,这不是青山家的幽铭马车吗?

    一只身形细长细长的小妖怪龇牙咧嘴的从马上晃晃悠悠的爬了下来,有种被摔晕了的感觉。他头上的那对小犄角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他睁着一双大大的圆眼睛凑到了我跟前:“阿笙小姐,好久不见啊。”然后恭敬的鞠了一躬。

    “井守!”我惊喜的看着这只很爱吃元宵的小妖怪,简直不敢相信他又乘南风而来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梅男子和阿彪听见这巨大的动静也都出来了。

    “青山钰呢?”梅男子掀开马车上的幽帘,里面空空如也。

    “我家少爷啊”井守伸手摸摸脑袋,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哀伤的表情:“少爷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老爷不让他出远门,于是派我来。”

    梅男子皱着眉头:“他的病又犯了?”

    井守点点头,蹭的一下钻到马车下面,细长的手在车底部抠啊抠,指甲在木头上刮过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咣当”一声,井守在里面小声惊叫了一声。

    我问:“怎么了?”

    “撞着头了。”井守从里面扭着扭着终于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上面沾满了灰尘,递给梅男子。

    “这是老爷的亲笔信,千叮万嘱我一定要交到您手中。”

    轰隆一声雷响,天空中乌云密布,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我们一行人都回到了屋子里。

    关上店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一盏橙色的壁灯在阴暗的雨天带来了一丝暖光。梅男子站在灯下,修长的手指握着那封信,神情凝重。我担心的看着他,不知道信里说了什么。

    还记得上次青山钰和井守随南风而来的时候,井守曾悄悄告诉我,他以前一直在守护青山家的水井,后来青山家的老爷放心不下,改为他自己亲自守护,井守不肯告诉我那水井里到底藏着的什么东西,但想来一定很重要。

    这次特意派井守来送信,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跟鬼王野衾有关?”我试探的问。

    梅男子抬眼看了我一眼,将那封信递给了我,说:“你看。”

    纸上用毛笔字写的草书,字体很大气。我干咳了一声,将信又递了回去:“我看不太懂。”

    梅男子眉毛一挑,拿着信的手一扬,念道:“那件东西一直由我亲自守护,安然无恙,大可放心。阴庙一事,万万不可建成,要想尽办法阻止。”

    “翻译成白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的手指灵巧一转,一簇幽蓝的火舌就舔上了那张薄薄的纸,信纸翻卷燃烧成灰烬,一刹那间消失不见。

    “是用文言文写的?青山家的人怎么都像从古人一样文绉绉的?”

    “因为他们世代都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世外桃源吗?”

    “算是吧。”

    “那件被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很重要对吧?”

    梅男子微微一笑,看样子是不打算再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笑笑,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了。

    “阿笙,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我站定点了点头,没有转身。

    背后的人轻笑:“我爷爷说要等我成家立业娶了老婆的时候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那你还悔婚?”

    祸从口出,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话,搞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抛弃了的怨妇一样。

    井守坐在饭桌边,一口一个汤圆,吃得不亦乐乎,咕咚咕咚的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这么久没见,这家伙还是这么能吃。

    阿彪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口锅,里面冒着蒸腾的热气,汤圆香甜的味道在空气四溢,递给井守一只大号的汤匙,干脆让他端着锅吃。

    没见过这么爱吃汤圆的小妖怪!

    窗外的雨还下个不停,一把淡粉色的雨伞出现在雨幕中,伞下是一个憔悴消瘦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两眼无神的在雨中走着。

    “张慧!”我推开店门,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身,那双眼似乎是对着我,却根本就没有在看我。我轻轻摇了一下她的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啊?”

    张慧眨了一下眼,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挣开了我的手:“买给死人烧的纸。”

    她平时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可这次说到“死人”这两个字却加了重音,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恨,恨到骨子里的那种怨。

    雨水顺着伞落下来,淋湿我的衣服,我退后一步,躲在了屋檐下。张慧打着她的伞,失魂落魄的继续走向街尾的那家冥店。我看着她憔悴的背影,叹了口气。

    我想帮她。

    翻箱倒柜的找以前那些梅男子做的符,哗啦啦翻出一大堆来,据说有驱邪避鬼的效果。井守好奇的凑了上来,问我这是在干吗?

    我说:“我想帮一个邻居。”

    一双手制止住了我捡符咒的动作,梅男子说:“没用的,那家的小女孩本来就是已经是死人了。”

    我心脏猛地一缩,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