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弹奏这一曲,是想告知韩林,疯人言现在也是如此,只要韩林硬碰,或者采取缠斗的消耗,绝对可以胜出。
只是白衣女子没有料到,自己不弹奏还好,一弹奏以静制动曲,韩林竟然跟随曲风游走,手足舞蹈起来。
以静制动曲,当初的抚琴高手被七百人围攻,即兴一曲,开始的曲风极其滂湃,为的是给自己壮胆,掩盖自己心中的害怕。
前半段的曲风滂湃,让人听得热血沸腾,在白衣女子手中弹奏出来,虽没有原版的那种心情,可澎湃之意却在。
按照白衣女子所想,韩林能够听出自己弹奏曲中的心境,自然会对音律稍微懂一些皮毛。但凡懂一点点的人,或者听人说过琴艺之道,以静制动曲的来历都应该清楚。
谁能料到,韩林现在手足舞蹈,跟随曲风,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本来没有挥舞的双手,也跟着胡乱的出击,让白衣女子看的是好气又好笑。
小憩的疯人言被澎湃的琴声弄得睁开眼睛,见韩林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师妹,这傻小子倒是挺配合你的,不如我们收下他,让他每天跳跳舞?让你也每天开心一下?”
白衣女子横了疯人言一眼,没有理睬他,手指不停,继续弹奏下去。
此时的韩林,完全忘记了现在是比试,耳中传入的琴声,让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心境一起起伏。
他虽有阴阳循环诀的口诀,可没有任何招式,白衣女子也不让他问,有了武技,不练习一下,让他浑身都不痛快。
加上他灵蛇步法胡走一通,疯人言拿他没有办法,便趁着这个空档摸索一下,就是这么一摸索,加上琴声入耳,让他完全忘记了现在是比试。
澎湃的琴声带着韩林的心境,可脑海中,依旧是阴阳循环诀的口诀,不自觉中,脚下脚步越发凌乱,双手也未停,随手出击。
别人即兴弹奏一曲,此时的韩林却是即兴的出拳出脚,没有任何章法可言,没有任何厉害之处。曲风最激烈的时候,更是口中嗷嗷出声,如同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勇猛。
白衣女子是越看越摇头,心想要不要停下弹奏,不过这时曲子已经过半,到了静心的一段,以静制动的精华所在。
曲风静下来,韩林的动作也跟着静下来,他出手缓慢,脚下游走愚钝,动作反而更搞笑、
疯人言看的忍不住大笑不已,他现在若是出手,韩林自然必败,可依照他的性子,这样胜过韩林,自然是不愿意的,高手的骄傲,让他不屑于此。
白衣女子从开始的笑容变成皱眉,韩林不知道为何白衣女子会让自己上山,可白衣女子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让疯人言看看,看看一个少年,是如何坚持刻苦训练。
后来发现韩林有些天赋,便传授一些口诀心法给韩林,传授的期间,发现韩林的天赋奇高,于是才把阴阳循环诀传给韩林。目的也很简单,一个如此天赋之高的少年,都愿意刻苦练习,你疯人言为什么就不行?
疯人言素来看不起苦练之人,苦练的武技也从来不学,虽然天赋奇高,这两年的进步却不大。
一个人天赋之高,都体现在入门和成长的阶段,到了后面,不加上后天的努力,也终究止步于此。
白衣女子深知这个道理,多番劝告疯人言,可疯人言岂能听劝。现在遇见韩林这个愿意苦练,又有天赋之人,白衣女子自然想要用韩林打击一下疯人言,却想不到弄成了现在的笑话。
以静制动曲停,白衣女子也失望起来,她没有再看韩林,而是将目光转向疯人言,道:“师兄,我们隐居世外可好?”
闻言,疯人言脸上的嬉笑消失,正色道:“师妹,我知道你的意思,武道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这些话,都是对没有天赋的人而言,以我如此天赋,武道之路不是逆水,而是顺水。”
白衣女子微微叹息:“师兄,现在无主之城属你最强,可暗中有多少人窥探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要挑战你?你不进取,别人却在成长,难道有一天,非要我抱着你冷冰冰的尸首离开吗?”
“无主之城的最强者,我本就不在乎,谁想要,给他就是了。”疯人言倒是实话实说。
白衣女子微微摇头:“你不在乎,可别人在乎,历来无主之城的城主不死,新一任的城主就不会出现。当初你无心挑战,城主却主动找上你,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开就能够避开的。”
“师妹,给我二百年,二百年,我成为不了神武大陆前十的强者,我随你隐居,永远不在出现在世人面前,可好?”疯人言被白衣女子逼的有些急了,稍作犹豫,回答道。
“二百年,对我武道之人时间不长,却存在多少生死险境,你既然不听劝,我再多说也无益。”白衣女子眼中含着泪花,扭头便要离开。
疯人言这下急了,正要起身,猛然,只听的一声:“哈哈,哈哈,一动一静,一阳一阴,这就是阴阳循环诀!循环不止,生生不惜!”
突然冒出的声音,自然是韩林,白衣女子与疯人言的对话,他根本就没听见,一心在琢磨阴阳循环诀。
先前有琴声,他随琴声而动,后来白衣女子琴声止,他浑然忘记正在比试,索性就地坐下思索起来。
以静制动曲,先是动,然后静,正巧配合阴阳二字,反而让韩林顿时开窍,领悟了阴阳循环诀的精华所在。
不过随着韩林说出的一动一静,一阴一阳的话语,疯人言和白衣女子,也顿时呆立在原地,两人如同中了魔咒,如同两幅雕像,一丝一毫都不动弹,唯独脸上的兴奋狂喜之色,才让人知道,两人并不是雕像。
“师妹,想不到多年来我领悟不透的阴阳循环诀,竟然让这傻小子领悟了?他说的不错,一动一静,正好是一阴一阳,这就是阴阳循环诀的精华要领!”疯人言激动的叫道,一身红袍随风而动,充满着意气风发。
白衣女子却是眼中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不是伤心,而是开心,阴阳循环诀,自从爹爹去世之后,就连疯人言领悟十年也未领悟出来,本门最强武技自此埋没,现在被韩林一言点出,她如何能不激动,能不开心的流泪。
“姐姐,你怎么哭了?”韩林自然不懂阴阳循环诀对白衣女子多重要,他虽然对白衣女子没有男女之情,可一声姐姐却是叫的真诚。
“没事,我只是开心,韩林,谢谢你。”白衣女子抹去眼泪,露出满脸的笑容,走到韩林身边,拉着他的手:“你叫我姐姐真好听,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了,行吗?”
“嗯。”韩林重重点头,不管出于白衣女子传授他口诀心法,还是这几天一直维护自己,韩林都从内心感激。
“傻小子,你也算是有傻福,这场比试我认输,说吧,你的三个条件是什么?杀人?夺宝?还是要美女?三样我都可以帮你实现。”疯人言这时哈哈大笑走过来,拍了拍韩林的肩膀,从开始的讨厌,到现在,反而有些喜欢这个傻小子了。连白衣女子拉着韩林的手,也不吃醋了。
“你以为韩林弟弟像你?”白衣女子狠狠瞪了疯人言一眼。
“哈哈,男儿大丈夫,杀人,夺宝,要美女,哪一个武道之人没有做过,我只是让他赶快适应武道世界的必经之路。”疯人言倒是豪迈的说道。
韩林闻言一笑,忍不住打趣的问道:“那么这三样你都占据全了?”
“你这个傻小子,想让我在师妹面前挨揍是不是?”疯人言自然知道韩林再给自己下套子,当即拍着胸脯说道:“杀人,我已经把自己的心杀了,我永远都是师妹的人。夺宝,我师妹就是宝,我正在夺,至于美人,你敢说我师妹不是美人,今天,我就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残忍!”
“我好怕啊!哈哈哈。”韩林听得哈哈大笑。
白衣女子也是忍不住开怀大笑,嗔道:“就你这张嘴会说话,难怪爹爹给你取名叫做疯人言。”
“我这可是实话,天地可鉴。不信你可以问傻小子。”疯人言继续拍着胸脯作响。
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在三人口中发出,疯人言去自己的山头取了三坛好酒过来,白衣女子则是去采取花瓣亲自下厨。只有韩林,开心过后,继续在练习着刚刚领悟的阴阳循环诀。
不多久,晚饭已经弄好,三天未吃的韩林,看见满桌子都是花瓣做成的精美菜肴,就是一点肉都没有,未必有些可惜,但等到他吃了第一片花瓣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直接抱着盘子吃了起来,纵使疯人言大叫大嚷的,硬是无法让韩林放下盘子。
三盘花瓣菜肴,不出十息,就被韩林一人消灭了两盘半,另外的半盘还是疯人言不再顾及自身的高手风范跟着一起抢才吃到的。
无奈之下,花瓣菜肴花费时间太久,在白衣女子的命令下,疯人言充当劳力,打了几只野味过来,边喝边烤之下,三人的欢声笑语,再次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