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爹娘就是我的命 > 《爹娘就是我的命》第二十八章 弹指间往事不如烟
    第二十八章弹指间往事不如烟

    “张儿,你可知道学会与改变,这两者的难度是截然不同的。习惯的改变要远大于学会。呵呵,这个时候,孩子不仅不配合,因为她已经六七岁了,有了相对独立的想法了,况且你是要改变她已经习惯了的东西,她能配合吗?不少家长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反思她自己在孩子第一次时是否就用了正确的方法教给孩子正确的姿势,而是斥责孩子不好好学,甚至在不耐烦时,脾气就上来了,情绪化的不计后果的话就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哗哗地很流畅,像你怎么这么笨啊之类的软暴力语言就适时地登场了。孩子受委屈不服,家长呢,生气愤怒甚至恨铁不成钢。孩子的自尊心受到打击,逆反的种子也就在不知不觉中种下了。”

    “鹿老师,我也知道咱们这里的很多学生的问题与他父母有很大关系,不过像您这样说,呵呵,我都有些害怕了,当个家长这么难吗?”

    “当家长不难,只要结婚,生理没问题,一年后家长就当上了。”

    “呵呵,鹿老师,您就装傻吧,您知道我不是问这个的。”

    “我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个,但有哪些家长不是从这个生理层面来理解他这个家长身份的呢?刚才你不是说过家长中不少学历并不低吗,但有多少家长把他自己的学历储备转变成教育资本呢?不仅没有,还有的把自己的学历当成施压孩子的砝码。像郑敏舒的妈妈,总以自己的经历与她姑娘现在的学习状况做比。现在还有家长在跟凤儿交涉初二能不能给他的孩子上课的事情吧。十八年的成长,难道会因为四五天没有老师辅导就一潰千里?这说不过去吧。”

    “鹿老师,呵呵,我怕了您了,您这不是非让人裸奔的节奏吗,不祼奔您是不会收兵的。”

    “哈哈,要是叫老强听到你这样说,非说是我把你教坏了不可。”

    “你还别不承认,我家张儿就是叫你给教坏的。呵呵呵,老鹿,跟张儿藏在这里捣鼓啥呢?”

    “世界短跑冠军是曹操吧,你看说曹操曹操到。呸呸,老强啊,你这嘴呀,嗨,给你,接着。”

    “什么?”

    “口香糖。”

    “唉呀,今天早上怎么也起不来了,张儿,你什么时候到的?老鹿,我不要口香糖,你就损吧你。张儿,给你说没说,昨天王一波来了。”

    “噢,你与张儿昨天就跟我说了。哈哈,嘿,坏了,怎么没有来叫我,这时间都过了十分钟了。好了,明年再说吧,我去上课了。这事闹的。”

    “老鹿,唉,你慢点走,我还有话跟你说。”

    “下了课吧。”

    “哈哈,行了,快去吧。屁股都红了。这老鹿,一聊起来没个闸门,尤其跟小姑娘,就像口香糖粘在脚底,甩都甩不掉。呵呵呵,”

    “强老师,念叨什么呢?什么口香糖?噢,强老师,鹿老师不是给你一块吗?”

    “去,谁要他的口香糖,我早踩在脚底下了。走,找凤儿去,她说家长想初二就上课,这到哪里找老师去呀?”

    ※※※※※※

    年前最后一天的课结束了,强仁与张引忙着给老师发购物卡,鹿鸣与她们打个招呼,揣着购物卡,手里拎着家长送的茶叶,包着放着两条郑敏舒的妈妈给的烟,也算是满载而归。

    一年结束了!

    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行人稀落,车辆匆匆。鹿鸣不止一次地发现,一到节假日,帝都的街道比平时宽阔了许多,该回家过年的人早就起程了,现在还能在大街上走的人差不多是像他一样要在帝都过春节了。

    帝都,这是一个栖息地,还是一个中转站?每到这个时候,还能留在帝都的有多少人呢?不在帝都过年的人是帝都人呢还是外地人,而留在帝都的也不见得都是帝都人吧,就像他鹿鸣一样。

    公交车站,秩序井然,鹿鸣一个人排着队,步上像街道一样空荡的公交车。鹿鸣有些不适应,平时如潮涌潮退的人流这几天就没有出现过,习惯使然吧,当看着悠悠而来的公交车时,鹿鸣的脚后跟还是不期然地抬了起来,做好了前冲的准备。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如常的街景,鹿鸣的心里有些失落。明天就是除夕了,可在帝都的大街上,年景寥寥,只偶尔在临街的一些大门前零落地摇荡着几只大红灯笼,春联似的红,典雅的书法,只在密封的楼道里才看得见了。

    春节前这一段时间,是鹿鸣这些老师们最痛苦最惨不忍睹也是收入最丰厚的炼狱般的日子。大部分老师一天的上课时间都要在十二个小时以上,再加上赶路吃饭中间休息,至少要花十五六个小时才能完成一天的工作。若住的地方在五六环以外,那就更惨了,回到家时可能要晚上十一点了。

    很多老师说做辅导老师干的是智力活吃的是苦力饭,诚哉斯言。鹿鸣想起了刚踏入这一行的经历。

    有一次,噢,应该是国庆假期期间,那还是鹿鸣来到帝都,刚踏入这一行时发生的事情。由于经验不足,鹿鸣所行走的几家公司比较分散,这就给后期上课的时间安排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也让鹿鸣付出了大量的额外体力与精力。鹿鸣记得晚上八点下课后,他还要从蒋宅口赶到农大。而这一段路上,鹿鸣像兔子似袋鼠,似风似雨似雾,满街的灯光是鹿鸣跳跃的落点。

    以前看电影听评书,说人可以边走路边睡觉的,鹿鸣很久以来都是半信半疑的,怎么也弄不明白人怎么会在走路时睡得着的呢?

    自己没有经历过就轻易否定别人的感受是多么愚蠢而狭隘。鹿鸣用自己的体验轻轻地打了一下脸。

    就在这个国庆假期,鹿鸣不仅体会到人是可以像马儿一样站着睡觉的,而且还很香甜。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给一个十来个学生的小班上课。鹿鸣讲着课,上下眼皮打起来了。鹿鸣控制着上下嘴唇一张一翕,上下翻飞,吐珠漱玉。鹿鸣不能不这样,他提醒着自己,快说,快说,若嘴有一秒的停留,再下一秒,他发出来的就有可能是鼾声。

    不过这样的疲累,鹿鸣还是甘之如饴。他喜欢教育,乐意与学生交流,更可以看到学校围墙内的老师看不到的世态万象,也可以让鹿鸣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一个个家长的素养,看着在这些家长的翼护下成长起来的孩子。这些孩子就是这个家庭的产品。从里到外,孩子身上都浸染着他的父母他的家庭里的哲学。学生年龄越大,身上散发出来的父母家庭的因素也越浓厚。

    这让鹿鸣想起了上初中时他的语文老师说的一句话: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你们父母的影子。这句话让鹿鸣战战兢兢,他不想别人从他身上看轻了他的父母。

    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转着圈儿向前推进着。下一刻好像知道走向哪里,但似乎又不完全在控制中。

    这一年的春末夏初似乎就不经意间走上了这样一个拐点。

    ※※※※※※

    跟着老刘做冲刺班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鹿鸣是这个冲刺班里惟一一名语文老师。也是在这个冲刺班里鹿鸣认识了强仁。

    日子本来很平和。鹿鸣很充实地穿梭于上课与赶课之间。这一天下午,强仁找到了他。

    强仁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沿上的徽标卷着边起着毛,第一眼看去时,鹿鸣心里就起了疙瘩,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究,戴顶帽子还是破的。强仁挺着腹跚跚地走过来,有些灰蒙蒙的包松松垮垮地挂在胸前,压住了惊心动魄的汹涌波涛。

    鹿鸣斜睨着如雄鸡般走过来的强仁,轻轻掸了掸烟灰,坏笑在鹿鸣脸上一圈圈地起着涟漪。

    “老鹿,我就知道你又藏在这里抽烟。怎么样,老强了解你吧。”

    “呵呵,你可以了我,别解我。夏天了,穿的衣服少。怎么没课了?”

    “真矛盾。想上课,又想歇歇。你在别的地方还有课吗?”

    “有啊,重点还是放在老刘这里了。”

    “噢,王翔宇的妈妈又给我打电话了,老鹿,你怎么想的?”

    “王翔宇是谁?我想什么?”

    “王翔宇这里的一学生,你不会不认识吧。老刘不是跟家长说学生可以试听吗,这个王翔宇跟他妈妈说老师都很好,管理上有些问题。”

    “那他妈妈应该去找老刘吧,老强,我记得你现在还不是老刘的内人吧。噢,我忘了,你已经结婚了,丈夫不是老刘。”

    “去,跟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王翔宇的妈妈给你打什么电话?他妈妈是做什么的,咱们刚上了两天课吧,她就把电话号码弄去了。”

    “昨天,家长不是在这里吗,晚上也有家长过来,你不会没在这里吧?”

    “对了,还有一个小姑娘,叫方,方什么来着,”

    “方军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