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无处安放的青春 > 《无处安放的青春》第三章:栽了
    我气性很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也不是吃素的,敢打那混蛋,我就没想过后果!”说着,我做出迎战的姿势,在学校身经百战的我脸上早已经没有畏惧的神色。

    张恶霸嘿嘿一笑,满脸奸猾:“好,我现在不动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把老子的儿子打成重伤,那我就让你尝尝苦果,反正我已经报警了,在派出所你可以好好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靠,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看着眼前满脸横肉的胖子,真心想一巴掌扇死他,不过现在这种危急时刻,我可不能再为姑父找麻烦了。

    他的一番话,把姑父和表妹吓得面如死灰。看到表妹哭了,她咬着嘴唇,一脸的惊慌失措。

    “我长这么大又不是被吓大的,有什么事情尽管冲我来!”听到他报警处理,我心里安心多了。哥还是未成年了,打架斗殴怎么了?判不了死刑。

    他看着姑父,目露凶光,“那好,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姑父被吓得浑身一震。

    这时,表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才十五岁的她脸上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坚毅。她有板有眼地说:“我们打人是不对,但是我属于正当自卫,你的儿子他试图强奸我,就算你告了我们,你也没理。你非要不依不饶,我们也会去告你,让你的儿子永远背负强奸犯的骂名!”

    表妹的话有理有据,把我和姑父惊呆了。但是她太单纯了,不明白现在根本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从姑父惊恐的表情中,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恶霸狡黠地一笑:“刘伟,看看你的好女儿,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威胁我?你尽管去告,我看看到最后你除了落得一个不贞不洁的名声之外,还会得到什么?”

    他的威胁不无道理,十里八乡之中,他就是个恶霸。况且在县里他也有关系,我知道我们占不了便宜。

    表妹气得直哭。姑父扶了扶眼睛,温和地说:“咱们有话好好说,小孩子犯了错,是我当家长的没有教育好。您儿子受伤住院,我十分抱歉,您放心医药费等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这不懂事的孩子一马。”

    姑父的眼里满是祈求。我看着心痛,他堂堂的一个人民教师,一生最看重的是尊严。如今让他卑躬屈膝,是对他人格最大的侮辱。

    这时,门外警报声越来越清晰。张恶霸笑里藏刀:“医药费,一分钱都不会少要你们的。但是这兔崽子我也得带走。敢打我儿子,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

    这时,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制服人员走进了院子里,张恶霸点头回应,示意他们:“就是那小子,带走吧!好好教育教育,接着咱们走法律程序。”

    这时姑父祈求变成了哀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这不懂事儿的孩子吧!”

    张恶霸不屑一顾地看着姑父,讽刺道:“张伟,这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他盛气凌人,这下连我也蒙逼了。接着我看到了姑父居然直挺挺地跪下了,他低着头就像一个犯人。此刻我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我伸手去扶姑父,“不要跪,姑父你快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我被带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你快起来。”张恶霸一脸得意,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姑父。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姑父拉起来,但是他仍然弯曲着腿。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么能跪他这种衣冠禽兽。

    我和表妹一人一边搀着姑父。表妹眼里含泪,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咬着嘴唇,毫不畏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干人等。制服青年又向前走了两步,他们明显是要来带我走。

    表妹“啊”一声大喊,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她极为镇定地说:“警察叔叔,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哥哥,他没有错。是张友亮想要强奸我,哥哥为了救我才失手打了了。”

    一片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表妹一个女孩儿会这么勇敢。

    表妹一把撕开自己的衬衫,纽扣迸裂,散落到院子的各个角落。她的上半身除了一个小小的胸罩再无其他遮挡物,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前胸后背的伤口一览无余。

    “不信你们看,这是今天早上他在村外纪念堂旁边,试图强奸我没有成功,留下来的伤口。”表妹一字一顿地说,仿佛这些伤口是她最有利的武器,能救了我。

    看到表妹身上伤痕的那一刻,姑父哭了,他把表妹的衬衫捡起来,裹在她身上。我的心更痛了,我从其他男人的眼神里看到的是猥琐。如果有一把刀在我手里,我恨不得宰了他们。

    面对我们的祈求,那帮人当然是无动于衷。

    我被强行带上警车,没有反抗。我知道我越是反抗,姑父和表妹就会越难受。说不定会丧失更多的尊严,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上车前,我跟姑父说,等姑姑从外面回来,跟她好好说,让她不要担心我。还有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张恶霸在我后面狠狠地踹了我几脚,我忍着没有反抗。很多邻居都出来看热闹,嘈杂之中,表妹的哭声清晰地在我耳旁。

    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是我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担忧姑姑一家人。

    坐上警车后,由于我的手被拷着,十分地不舒服。

    一个小哥儿摇摇头:“这可不好说。一般就是告你恶意伤人,讹一笔钱,再把你关起来管教几个月,我想他也就是这个目的。”

    我若有所思,看着窗外出神。关我几个月我倒是不怕,但是讹一笔钱,这就是事儿了。他要是狮子大开口,还不愁死姑姑。姑父就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姑姑种着几亩地,全家一共这点儿收入,还要供着表姐和表妹读书。

    一路上我心神不宁,不甘心被困,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别等老子翻身,反正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这个世道,要不然就有权,要不然就有钱,没有其中一样,混日子可谓举步维艰。真想宰了那个畜生,可是我又不能像我爸一样,一时意气用事,把命都搭上。

    透过车窗,望着天上散漫的流云,远处砖窑厂高耸的砖窑塔高高地耸立,在广阔的田野里特别扎眼。第一次,我感到对于操蛋的生活,无能为力。

    押送我的两个年轻的警官,抽着烟,哼着曲调。讨论着美女。青春里,谁不动情。

    这条通往县城的公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小饭馆。饭馆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来来往往的大车司机,饭菜是次要的,饭店里整日端坐的妙龄少女。或清纯,或妖娆,那才是一道风景。这里就是大车司机的天堂。

    换做往日,我怎么也得多看两眼坐在饭馆门口的美女们,她们出来干这个营生,也许是情非得已。可是今日实在没有那份心情。等待我的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结局,这种命运无法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无奈感,深深地打击着我。看来只有蛮劲儿没有真本事的人,还真不算男人。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实质上就是一个小混混,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小混混。以后我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实在太他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