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小小四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能够重返这个世界，四个人都很兴奋，凑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19层的高楼，并不算最高。但是马路上的行人车辆，也已经看不出太多细节。四个人却依然看得兴奋，指指点点、带着按捺不住的兴高采烈。
会计老李敲响办公室的房门，走进来，递给我一份简报。
小杨那边已经敲定了援建学校的地址，就等我批准了。
我在简报上批了字，问老李：
“珍呢？”
这种事，向来都是珍应该做的。
“昨天白天还看到她。到了下午就不见人了。”
老李说着，瞥了一眼窗前的四个女孩子。
老李做了一辈子会计，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职业病，对于账本以外的事情，从来不关心。每天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难得出来。
所以对于小小四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离开无忧城，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小杨选定了地址，就给他拨款吧。”
我对老李说。
“我这就去办。”
老李点着头，转身走了。
珍不见了，从昨天下午开始。
怎么了，因为我回到无忧城去找别的女孩子寻开心，就不高兴了？
可是，也不能为此离开公司啊。
按照规定，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是不允许离开公司的。
倒不是害怕手下这些人借机跑了。
主要是害怕会给那些正常生活的活人，带去不好的影响。
毕竟，我们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借尸还魂，表面看起来跟那些人没有太大区别。可是身上的场能还是不一样。跟那些正常人接触多了，终归不好。
我叫来小钻风，让他陪着四个女孩子，选一间她们喜欢的办公室，再给她们找几台能上网的电脑。
接着，我又喊来大眼。
“珍？”
大眼冲我摇着头。
“没看见她离开。按照规定，想要离开办公楼，是要有您的批复。”
没出办公楼，也没回无忧城，还能去哪？
我向大眼说道：
“各个楼层，每个房间都找一找。顺便，把那些空出来没使用的办公室，通通上锁贴上封条。”
大眼回答道：
“我早就让人这么做了。方便安全巡查。”
想到我前面去了，不错。
我把身体靠在椅子上。
那，珍去哪了？
大眼说道：
“您别着急。我去查查监控录像，应该能有线索。”
大楼里的大厅、电梯、每个楼层，都有闭路监控探头。这已经是现在高档写字楼的标准配置了。
不一会，大眼回到办公室，向我汇报：
“录像上看，珍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从地下停车场的进出通道离开了。”
写字楼有自己的地下停车场。只不过我们这些人谁都不开车，停车场也一直空着。少有人去。
看了我一眼，大眼带着吞吞吐吐又说道：
“跟着珍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人。”
大眼说完，低下了头。
陌生人，外来的？
我看着大眼。
一个外来的陌生人，进入公司，又跟珍一起离开。而你们，竟然不知道。还要重新看录像，才能发现？
所以，大眼一直低着头。
因为这是他们安保部的失职。
可是，20层的高楼，你们也只需要负责最顶上的两层楼。一共就怎么几个房间。按说，工作量也不大呀。怎么就让外来人员，在你们眼皮子地下溜进来了呢？
大眼忍不住，转过头冲着门外吼了一声：
“你给我进来！”
憨头，从门外走进来。
所以，昨天是憨头的班。但是他脱岗了对吧。让一个外来的陌生人进了公司。
大眼点着头，转过头看了一眼憨头。看到憨头一副东张西望无所谓的样子，大眼一下子就火了。扬起手抽在憨头的脑袋上。
“你干吗？”
憨头吼着，冲着大眼瞪起眼。
看到大眼一脸的怒气，随即又知趣地低下了头。
大眼飞快地瞥了我一眼，说道：
“这小子，平时自由散漫惯了。这也怪我，平时对他缺少管教。回去我一定加强管教。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看着大眼，又看了一眼憨头。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怎么处理憨头。我现在得想办法，把珍找回来。
大眼转过头，冲着憨头低吼一声：
“滚回去上班！”
憨头冲着大眼撇了下嘴，转身走了。
珍，跟着一个偷偷溜进公司的陌生人，走了。在昨天中午的时候。
这个人，会是什么人。
亲戚朋友？
没可能。
就算再思念死去的故人，顶多烧把纸钱点柱香。从没听说有谁满世界打听，哪栋写字楼里能看见死去的亡灵的。
如果不是熟人，是陌生人。珍又为了什么，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
珍的经历，我没打听过。不过好像也不是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家。从小习惯娇生惯养，习惯养尊处优，唯独不懂得世道险恶。
而且，就算活着的时候备受家人宠爱，骄傲的如同一个公主。有了后来被胖子拐带到宫殿的经历，也早就清醒了。
别人不说，就说小小。每天缠着你撒娇卖萌、讨巧邀宠，让你为了她的智商着急。
可真要是遇到紧急情况，置身危险境地，她的警惕刚强，会让她活得比谁都出色。
那就是......被人拐了？
听说过拐孩子，没听说过拐带这么一个心智健全的大活人的。拐回去，能干吗用？
我看着大眼，琢磨着该想个什么办法找到珍。
可是，离开办公楼就是城市的车水马龙，能有什么办法找？
小小带着一副雀跃的样子，直接闯进我的办公室。迎面看到我虎着一张脸，和大眼垂头丧气的样子，吓得吐了下舌头。又蹑手蹑脚地退出去，轻掩上门。
想找到珍，就要知道她的大体行踪。
我想起了那个大智。
就是上一次帮着珍，查出石磊身份信息的家伙。
他既然能从公安局的信息系统，搞到石磊的资料。肯定也有别的办法，搞到我需要的东西。
就比如进入城市监控网络。
现如今，城市里遍布着监控设备。公安的、交警的、银行的、甚至很多居民小区都组建了自己的安防监控网络，全天24小时监视着小区内小区外。
那个大智，是个工程师。熟悉网络、熟悉网络大数据，当然也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获得各种需要的信息。
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
听完我的要求，大智扶了下眼镜。
“这事好办，给我台电脑，连上网络，一会就给你搞来。”
那样，最好。
我没跟大智再去讨论关于获取渠道，或者数据合法性的问题。
反正我们这些人，也不在是现行法律能约束的人了。
不到小半天的工夫，大智就拿着打印出来的视频图像来找我。
“搞定了。”
大智把打印的图像按照时间顺序摆出来。
其中的几张图像上，能看出珍和一个女孩子结伴而行。只是，监控探头的像素有点低，看不出女孩子的具体样貌。
接着，大智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摆在我桌上。屏幕上的电子地图上已经按照时间节点，标识出珍的行进轨迹。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我冲着大智说道：
“你留下来，成立个部门，负责各种技术支持工作。”
“妥了！”
大智转身出了办公室。
我看着电脑屏幕。
珍，最后消失的地点，在两站地以外的一个居民区。
虽然还不知道珍是跟着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事离开。
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看。
毕竟，以珍的严谨作风，不会彻夜不归，却不留下任何口信。
而且在我的内心中，已经有预感，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