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秀看着沉默不语的孙雨萌，面色诡异的孙建勇，心中还以为他们是嫌弃自己给的价格低了。他咬了咬牙：“请放心，这个价格是我给出的最低报价，如果可以我还是尽可能给您们能带来更大的价格的……”
“不，工藤先生误会我们的意思了。”
不等孙建勇说话，孙雨萌率先开口了。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道：“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工藤先生会给这样一个价格吗？我认为您应该也清楚，目前的我哪怕是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值这个价钱。”
一千万的打赏，几百万的礼物，听起来似乎很好很强大，但是这种东西得到的利润仅仅只能用来参考，得到一千万打赏就能拥有一千万的身价这只不过是一些估计炒作的标语罢了。
谁真的信了，谁才是大傻瓜！
孙雨萌十分好奇，这个工藤秀究竟哪里来的自信愿意以一亿日円的天价来保证签下自己这个在日本名不见经传的人。
“只要您不是嫌弃价格低那就好……不过子小桑似乎误会了一点。恩……姑且称之为二次元文化吧。在我们日本，从事二次元文化的相关企业利润可是比华国高的不止一点，毕竟发展了这么多年，一亿日円虽然高，但是以子小桑和这份计划的潜力，一亿日円仅仅只是一个起点！”
“况且，这种程度的授权对于您自己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虚拟歌姬毕竟是虚拟歌姬，在她的创作上肯定不会完全现实化，因为虚拟歌姬的设定有可能会影响您在本土的人气这一点我也要提前说明……”
孙雨萌总感觉自己好像面对的不是什么v+创始人，而是一个传销大拿。
她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但是在地球作为一名播音行业的工作人员，对于日本那边的声优却是有不少了解，不说别人，单说日本那几年最红火人气最强的声优诸如钉宫等人，据说前几年的最高年收入也才不过一亿日円，或许有一些隐形富豪不为人所知，但是从这一点便已经可以看出在日本相关业界一亿日円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一亿日円啊……”
孙雨萌咂咂小嘴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个价格太高了，高到她也开始感觉这个人是骗子了。
在这种时候，孙建勇的作用便开始凸显了出来。见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开始了犹豫，他略微沉吟片刻便果断道：“这样吧工藤先生，对于这个价格我们暂时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在进行下一步之前，我需要看见一些正式相关的文件，我希望您可以再得到贵公司的正式授权之后我们在进行更详细的磋商，您看如何？”
工藤秀并不是个商人，或者说他并不是个适合谈判的人，见到孙建勇的话语中有松动，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好的没问题。我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得到社里相关的授权信息，届时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二位，关于报酬这方面我也会竭尽全力维持住这个底线，非常感谢两位的信任！”
和孙雨萌还有孙建勇想的不一样，一亿日円虽然高，但是却远远高不过这个项目可能盈利的。虚拟歌姬近些年来在市场上的表现太过惹眼，但是也已经展出颓势，更新换代不可避免，问题是如何在更新换代之后还能让老物依然焕发荣光是个问题。他相信自己只要说服上面的人认可真实虚拟歌姬的项目，别说一亿，就算是两亿三亿，说不定……呃，总而言之，有这个可能性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在这里也便不多做打扰，我饥渴就开始与总公司的人沟通，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给两位来电！”
见两人似乎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工藤秀火急火燎的站了起来当即就打算告辞，恰在此时，之前那个摔坏杯子的女子端着托盘走来。看到托盘上的饮料，他恍然大悟，忽然又重新坐了下来。
“突然离席是不礼貌的行为，那么就请让我喝完这一杯再走吧。”
孙雨萌和孙建勇齐齐的眨了眨眼睛，呆滞的看完他拿起托盘上的饮料便一饮而尽。
“呼——谢谢！两位告辞”
一口气喝完，工藤秀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人民币放在托盘上。紧接着他对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子道了声谢，紧接着头也不回，直接转头走出咖啡厅。
“……”
现场只剩下那个捧着托盘的女子，还有孙雨萌孙建勇。三人谁也没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时之间尴尬了下来。
“呃……不好意思”
足足过了半晌，那个女服务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抱歉的神色道：“对不起，我绝对没有歧视你们的意思……但是那位妈妈走了，真的不需要追回来吗？”
“妈妈？什么妈妈？”
孙建勇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就是……就是那个妈妈啊。”女子一脸暧昧的挑了挑细眉：“放心吧，我懂得，我可以理解你们，我一点也不反对同志的。”
“同志！？”
孙建勇眼中的茫然一闪即逝，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这个女服务生绝对是误会了什么。
“不要乱说啊，我不是什么同志！我可是有女儿的！”
女子娇笑一声，将托盘里的饮料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道：“放心吧大叔，你们的处境我是理解的，以前我也不是没见过，这没什么可害羞的，而且我是支持你们的！”
之前一直看着两人打哑谜孙雨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女子的这句话，她顿时娇噗一声笑了。
“你看，你女儿都笑你呢，就不能坦率一点。”
那个女子对着满脸涨红的孙建勇调皮的眨了眨眼，紧接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刚才工藤秀的位置上，抱着托盘跟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姑娘一般眨巴着媚眸问道：“这位大叔，你能告诉告诉我你和哪位‘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说你这姑娘够了啊！”
四十多岁多岁的人了竟然在自己女儿面前被人误会成同志这对于孙建勇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见到自己女儿笑的开心，他更是感觉自己丢了人。当即，他板起脸，昔日金牌大策划的气势再度提起，不怒自威的对着姑娘道：“你这姑娘的服务态度真的有问题，对客人胡乱的提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难道是你们咖啡厅的传统吗？你们老板在哪里？给我叫出来！”
女子捂着嘴偷偷笑了一声：“诶诶，您别生气啊，当心吓着孩子了。”
孙建勇更是大怒，他站起身子对着周围那些不敢上前的服务生喊道：“老板呢？你们老爸你在哪里？给我叫出来！哪里有这么服务的！”
“抱歉，客人……”一个距离这里最近的服务生战战兢兢的走上前，他偷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紧接着道：“其实……其实这就是我们老板……”
“嘎？”
孙建勇被这句话噎住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个女子。
“你……你就算是老板也不能胡乱诽谤！”
“我没有诽谤啊，我可是认识你的，你和这个小妹妹当初的那个视频早就暴露了！”
孙雨萌面带笑意的看着满脸涨红的孙建勇和这个女子斗嘴，并没说话。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并没什么恶意，好像真的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只不过现如今听这个误会的根源竟然出在自己一开始那个视频上，这个时候她就不能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老爸你先坐下……咳咳，还有这位姐姐。”
原本以为对方是服务生，但没想到竟然是老板，孙雨萌还真就没办法把这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俏脸和那些‘老板脸’联系在一起。
但正所谓反差产生萌，孙雨萌笑着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我老爸他和哪位先生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来谈事情的。”
不偷听客人的谈话这是开店最基本的操守，对于几人之前的对话云蓝一无所知，看见这个乖巧的小妹妹用这样一幅成熟的口吻对自己‘撒娇’，她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真的假的？我可是看过你们当初的那个视频了，这位爸爸的妖娆可绝对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做出来的哦。”
“胡说，什么妖娆！我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是我正常的女儿，你不要再乱说了！”
在自己女儿面前被这个陌生的家伙狠狠地揶揄了一番，孙建勇自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碍于孙雨萌没敢彻底表现出来。
察觉到孙建勇语气中真的没有那些耻于见人等元素，云蓝心知这下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
但是，既然不是纯洁的禁断之恋……那果然还是个肮脏的臭男人了。
仅仅不过一秒中，云蓝就完成了一次逆天的变脸！前一秒还浅笑嫣然的脸顷刻间一转，满脸不善了起来。
“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
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孙建勇的神色一僵，他瞪着眼睛道：“我怎么了？”
“哪里有把这个小的孩子一个人丢到咖啡厅里，然后让孩子去等什么人的道理？你还是亲生爸爸吗！？”
“我……我……”
孙建勇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给自己憋死！
自从知道自家女儿的身体绝对健康，不存在什么先天不足的症状疾病之后，他就一直对萌萌的小体型感到骄傲，毕竟女儿和跟儿子不一样，对于当爸的来说，女儿只要足够可爱，就足以掩盖一切的不足。更何况是自己女儿还有能力，比老爸还强的情况下。
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他真的是感觉自己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你知道个什么！我女儿今年都十九岁了！”
“呵！我信了？”云蓝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她站起身子来到孙雨萌身边道：“你这个当爸的满嘴胡言乱语，我现在觉得你这人肯定有问题，这孩子不能和你走，我要报警，让警察来验证真伪！”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孙建勇也怒了，自己当了萌萌几十年的亲爹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针对质疑他的合法身份，而且还是在女儿面前，这不能忍！
“我就说了怎么着？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当爸的在自己女儿面前胡言乱语？还把这个小一个孩子丢在外面让她去什么咖啡厅……你这人真是太没有责任心了！”
云蓝美眸狠狠地剜了孙建勇一眼，她弯下腰，变脸般做出一副关心的神色道：“来，小妹妹，我现在怀疑这是个坏人。你放心，姐姐马上就打110让警察来抓坏人，你暂时到姐姐这来，姐姐绝对不会让你被这个臭男人碰一下的。”
说到最后臭男人三个字时，云蓝刻意的恶狠狠的加重了声音，听的孙建勇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好啊你！现在我也怀疑你就是故意打着这个幌子要拐卖我女儿！还想叫警察？好！咱们现在就报警，我看警察来了是抓你这个人口贩子还是抓我！年纪轻轻的一天天就想着歪门邪道，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一旦涉及到自己女儿的某些敏感问题上，不管是什么风度，什么智商，孙建勇统统立刻清零，他掐着腰，伸出手就想将孙雨萌拉到他身边。
然而云蓝哪里肯让孙建勇碰孙雨萌一下？最喜欢小孩子的她最见不得就是这些肮脏的男人用臭手碰这些在她眼中无异于纯洁小天使的女孩子。她眸子一冷，手疾眼快的就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孙建勇的手打落。
“你在敢碰这孩子一下，我就告你猥亵女童！”云蓝恶狠狠的说着，同时不忘嘱咐身后完全傻眼了的服务生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报警！？”
“这……”
服务生们面面相觑，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每次见到这种可爱的小女孩，他们的美女老板都习惯性的亲近一番，因此这种跟别人父亲发生争执的事情也不少。
但是毕竟他们老板是个女人，这种年龄的小女孩来咖啡厅往往都是父母一起，在面对孩子的问题上，他们的美女老板经常可以用一番女人苦女人累的话题博得母亲的支持。两个女人一台戏，最终当父亲的经常被自家老婆和莫名其妙的老板批判的一无是处，只能无奈的收起怒火。
然而这一次没有了做母亲的去做调和剂，这个当爸的看起来也是个容易冲动的主，若是这么发展，说不定不报警也要真的报警了……
正在众多服务生为难之际，作为两人战斗中心的孙雨萌终于说话了。
“这位的确是我爸爸您可以放心……另外我也的确是十九岁没错，虽然很谢谢这位姐姐您的关心，但是我没什么危险的……”
孙雨萌也是无语了，这种极品女老板她还真就没见过。但不管怎么说对方也算是在为自己着想，孙雨萌只能无奈的陪着笑脸道歉。
听到自家女儿说话了，孙建勇收腹挺胸，威风凛凛的瞥了云蓝一眼。云蓝对他的目光熟视无睹，只是在听了孙雨萌的话之后眼神一滞，紧接着旭旭低下头，震惊的看着孙雨萌，妩媚的眸子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你，你说你十九岁？”
“没错……”
“真的？”
“真的。”
“十九岁……长成这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确认这孩子不是撒谎，云蓝颤颤巍巍的向后退了两步，两个女服务生连忙走上前扶住她。对此她仿若未闻，只是眼睛痴痴的盯着孙雨萌。
天使般的面孔，娇嫩如玉的躯体，天真无邪的童音……这一切竟然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十九岁，已经成年的少女！
“如果佳佳还在，大概也就该那么大了吧？”
一个完全不同，但是却又极其相似的身影逐渐在云蓝眼中和孙雨萌的身影相重合。
“呃，您说什么？”
孙雨萌没听清她呢喃的话语，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不，没什么……”
孙雨萌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示意身边两个女服务生不用扶着自己，云蓝缓缓站直了身子。
“非常抱歉……”
出乎意料的，前一刻还十分强势的女子在听见了这个事实之后，第一时间是对着孙建勇鞠躬道歉。她身上穿着的是类似服务生的短裙制服，唯一和周围服务生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带着领结，因此这一鞠躬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想象中的美景。
孙建勇的确很生气，作为一个合格的女儿控，在自己女儿面前丢了智商也不能丢面子。然而这个女子突然道歉服软，那诚恳真挚的态度任谁都能感受得到。尽管心中依然不爽，但孙建勇也没多说，只是一挥手，表示自己不再追究。
男人嘛，面对女人总要有点气量，特别是在自己女儿面前……
“非常抱歉我误会了这位先生，但是站在一个热心人的角度来讲，我还是担心这个小妹妹。所以我想和这孩子的母亲谈谈。”
“哈？”刚才压制住怒火的孙建勇终于忍不住了：“你要真感觉有什么不妥的，直接报警！咱们在警察面前说清楚！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只是站在一个女人和母亲的角度，我希望和这孩子的妈妈交谈。”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很柔。但偏偏就是给人一种十分有力，坚定的感觉。
只是她这话未免有点让人想入非非，看年龄她不过才二十一二，该翘的地方翘，该凹的地方凹，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生过孩子的人……孙建勇有点不明白了，胡扯也要有个限度，她这个管闲事未免有点太宽了？
这中时候在继续说下去十有八九是要吵起来，孙雨萌见形势不对，连忙打着哈哈道：“姐姐您又说笑了，其实我这边真没什么的，我很感谢您关心我，但是这样下来……”
“我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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