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她快速围着我绕圈，看的我眼花缭乱。
伤口蔓延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自己根本就没闲暇去顾及。
于小妍的眼珠子往上一翻。
我顺着她的视线仰头一看。
灰蒙的光线中，被月光拖拉了整个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被阴风吹得左右摇摆，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碰巧这盏吊灯在我的头顶之上。
这一砸下来，即使没咽气，我的脑袋也会被玻璃渣插得像个刺猬。
“于小妍，咱们能好好商量吗？”我苦笑。
她对着我微微一笑，转而面向上方轻吹了一口气。
哒。
水晶折射出的月色零零碎碎，仿佛漫天星辰一下子全都坠落了。
萨拉萨拉，满地的玻璃碎，被月光一盖，便有幸穿上了华丽耀眼的衣裳。
我怔住了。
这事，一道红火的道影遮住了窗外的那一轮毛月亮。
“镇煞！”红娘手执大毫毛笔虚空画着繁复的符号。
她很快就画出形似符箓的金色符文，如同细葱的手指轻盈地转动笔尖。
丝毫未动的于小妍只能露出惊惧的面孔，眼见符文里窜出三道金光，分别钻入她的双肩与脑门正中央，随后，她身上的绿光慢慢地淡下去。
红娘急忙拾起地上的阴阳坠子，跑到我的跟前：“夫人，都怪小的护驾来迟。”
这话听的颇有些搞笑。
“她可是要交给阴差的，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夫人莫怕，她只是受到生死扣的影响，魂惊了，恶魄自然现形，只要用金符镇压下去便可。”
红娘说着，那头的于小妍果真恢复成白光之体。
我盯着红娘手里的玉坠子：“它叫生死扣？”
“是的，一阴一阳，一生一死，以命系命，佩戴之人穿梭阴阳两界如出入自家，只是凡物皆有正反两极，它能保佩戴之人不受阴界鬼邪侵蚀，同时，鬼邪能从它身上增强魄力，凭此换取性命，重为人，行走于凡间。”
“我稍微能懂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嗯”
于小妍战战兢兢地飘到我的背后：“小笙，她是谁啊？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看于小妍这模样，应该是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一切。
我疑惑地望向红娘。
红娘心领神会地继续讲解：“魄潜，魂表于七情六欲，形于色，盲目的欲望是潜意识的，所以她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嗯。”我双手撑地，尝试站起来，奈何右腿已经石化。
“夫人，你这是？”红娘眼尖地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有些急躁地用手阻挡她的帮忙：“离道子呢？这生死扣是他给我的，是他陷害我的，对吧？”
“夫人，你怎可这样想呢？”红娘阴沉下脸：“这世上也有神做不到的事情，道爷自然无法将此物完善，倘若道爷想要害夫人，又何必给你生死扣？没了这生死扣，他如何在这人世行走？力量也会因此受挫！”
“得得得，你是他的人，自然替他说话。”
“夫人，若不是道爷让我来护你周全，你此刻早已变作阴人！”红娘一仰头，密集的发丝里突地冒出两个红色的瞳孔。
“红娘，我.......”
双肩好像被一双千斤重的手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红娘瞳孔猛然一缩：“夫人，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