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你赐我一生荆棘 > 《你赐我一生荆棘》135:我不会跟你走的
    没回身,我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快的回答他:“好!”

    然后我便逃跑一样上了楼,到了筠筠的房间里,她已经睡下了,保镖给我开了门,里面只点着一盏台灯。

    “姐姐,你回来啦!”听到关门的声音,我以为睡着的筠筠就坐起来了,知道我去了哪里,这期间应该一直在等我。

    “姐姐,你见到泓哥哥了吗?”她期待的问我。

    “嗯。”我应了一声,脱掉身上的薄针织外套,像小时候一样,钻进她的被子里。那时候,她总怕黑,所以不愿意一个人睡,深夜里就悄悄在被子里哭,听到哭声,我就会爬到她床上去抱着她,并告诉她:别怕,有姐姐在。

    “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趟在一张床上了!”我平静的趟下来,身体的疲惫远没有心理的疲惫深,就让我这样躺着吧,在我最亲近的人身边,什么都不用想。

    筠筠也很乖巧,她没听到我的回答,便不再问,在我身侧躺下后,额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说:“姐姐,我给我的侄女儿唱首歌吧?”

    从很小的时候,筠筠就特别爱唱歌,她的歌声不似那些歌星的深入磁性,却动人清澈,如山间飞翔的鸟儿。

    听她唱歌,也让人心神宁静,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眼睛感觉到窗外的阳光,习惯性的睁开,就看到筠筠坐在床边上,两只灵动俏皮的眼睛正在我脸上打转,可以想象刚才我睡着时,她已这样看了好一会儿了!

    “姐姐,你真好看!”她偏着头,那种发自内心的赞赏出现在眼中,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筠筠也好看!”我笑了一下。

    她摇摇头,说:“我以前就想长姐姐这样子,所以总让泓哥哥给我看你的照片,有一天他就不给我看了,还说我和你一点儿都不像!”

    听到这个,我坐了起来,随口一问:“你管泓哥哥要我的照片,什么照片?”

    “泓哥哥的手机里存着你的照片啊,很多,你在别处……”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什么,抬眼看我,“泓哥哥爱着姐姐吧?”

    听到她说‘爱’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最后苦笑一声,“筠筠啊,这世上,有些人是没有资格去爱的。”

    比如我、比如应泓又比如何令……

    我们这样背负太多的人,爱了,就一无所有了!

    “那姐姐……你不会和泓哥哥在一起吗?”筠筠紧张的问。

    “我心有所属了,筠筠!”我没有告诉她,未来我要面临什么,因为这些都是我要背负的,那时候,她已经被我送走了,我会拜托何令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带筠筠去一个远离干爹和这些争斗的地方,去过我一直想过,却没有机会过的生活。

    所以,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最后一天了,距何令要离开的时间,我很难过,一想到从此以后,他会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过着与自己完全不关的生活,心就空空的。

    因为也是最后的日子,他异常忙碌,有接不完的电话,每一通电话都没有好消息,我看得到压在他眉峰上的愁容,但一回头,看到我,他总是会挤出一个笑容说:“等离开这里,一切就好了!”

    是啊,等离开这里,一切就好起来了!

    “何令,你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我突然想到,女儿出生时,他一定远在天边,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名字就由他来决定吧。

    他没把这话当真的回答:“我女儿的名字一定要好,不能随随便便,现在时候还早呢,等我慢慢想。”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撒娇的语气说:“就现在想嘛,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叫她。”

    “那让我想想。”他偏起头认真的想了一下,“我希望她以后能远离争斗,所以取名叫离贞吧,好吗?”

    “何离贞。”我觉得这名字很好,马上低头对肚子里的孩子说:“听到了吗,你爸爸给你取名叫离贞了,离贞小宝宝你要好好的哦!”

    何令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已迈步到了我身边,他将我往他身上揽过去,轻轻亲吻我的额头,抱着我说:“白鸽,这辈子我想要过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东西曾拿在手里,日日夜夜被人惦记着,于是我日日夜夜都防备着,生怕这些我引以为豪在意的被别人抢走了,但是走到今日,那些东西我却似乎都能放开了,只有一样,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的……”

    他抱我很紧,就像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一样。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我就看这么一眼,刺得眼睛酸痛,怕被何令发现异常,便将脸全都埋在他衣服上,却弄脏了他的衬衫,他低头一看,有些慌张问:“你为什么哭了?”

    第一次因为他哭,是因为他亲自喂了我一碗热粥。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为他流这么多泪。

    流吧,流完了之后,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我告诫自己。

    何令没听到我回答,也知道,我有一万个理由可以哭,也不强迫从我嘴里听到答案,体贴的帮我擦着泪说:“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啦?以后离贞会不会也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擦干泪,我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告诉他:“何令,我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所以才哭,何令,这一辈子让我记住的人很多,但是醒过之后,那些人便被我丢进了噩梦里,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忘记的人……”

    下面的话,我已经哽咽说不出来了,就这样抱着他,什么都不说,好像他什么都懂。

    时间每分每秒过去,他要带走的东西不多,换了地方,一切都可以再买。

    而我也装模作样的收了一箱子衣服,让阿宽先搬到离开的车上,午夜应景而来,我们坐上开往码头的车。

    一路上,我都靠在何令的肩膀上,什么都不想说,因为我怕一说出口,就因为难受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会影响接下来我要做的事。

    而我十分珍惜这段路的每分每秒,它是我和何令这一生,最后相处的时光了吧?

    我牵着他的手,反反复复的抚摸,记住了每一个指头的纹路。

    码头到了,海边的风动着我身上的长裙,何令一下车,马上就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还嘱咐说:“别感冒了,你可感冒不起!”

    那边阿宽从船上搬好东西下来接我们,跑近了说:“少爷,阿念和筠筠小姐已经上船了,我们也快点吧,免得夜长梦多。”

    何令点点头,牵着我往前走。

    我跟着他走了几步,还想跟他继续走下去,但我不能,就用力将手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

    他手心突然抓空,猛然停下来回头看站在身后的我,“白鸽,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