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版本测试员 > 《版本测试员》第78回 龙旗冲角
    左慈这边已经突围,但仅有三人突出重围:左慈、仁千代、凉。

    “你这是什么表情?”仁千代问道。

    左慈:“我?”

    “你这不是刺杀失败的表情,简直是错杀情人的表情。”仁千代的直觉意外地准。

    也是这么准的直觉,才让左慈正视了帝子朱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帝子朱可能是他来到这里,第一个让他这样动心、却又痛心的人。

    左慈被她戳中心事,指了指后边:“别管我,安慰她吧。”

    凉,她是单人突围,全家注定是死绝,但她谁也怪不了。

    左慈的越狱无法阻止,即便他不劝降,凉也只能接受责罚。智千代不会绕过她,反观左慈的劝降,好歹活了她一个。

    她能忍到现在都不爆发,就是因为她明白这是无奈,怪不了谁。

    仁千代叹了口气:“我的护卫也都死了,她们都是我自小玩到大的朋友。明明满城尽失,直到她们倒下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一无所有了。”

    仁千代的话不带感情,脸上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情绪。但这话,太残忍了。

    三个人,三种痛苦,却都是一般心思——

    但左慈的从容冷静、仁千代的司空见惯、凉的沙场觉悟。只允许悲戚停留五分钟。

    五分钟后——

    左慈道:“上京军过境,现在三藩防御一定空虚,我要直接去取三藩龙武。”

    仁千代:“不该去下京报信吗?”

    左慈摇头:“下京藩的大名如果连这么大的行动都毫无察觉的话,我们就是去报信也没有意义。其次,如果我能让白龙回复神力,说不定对局势更有帮助。”

    海王之所以孱弱,是因为力量被分散,如果能够集齐龙武恢复神力,等到海王现身,对镇压叛乱的助力可想而知。

    因为叛军毕竟是叛军,正主一旦现身,他们能稳住士兵哗变就已经不易。

    凉:“在下,也去。”

    凉已经背叛了智千代,现在就只能跟着仁千代和左慈。

    “如果到最后也没办法挽回局势的话,跟我去南海,回到那里我有办法挡住北海的军队。”

    三人结伴,出发前往北海三藩,而这一趟注定是徒劳的。

    因为——

    “这这这……壮士、壮士,真的没有啊。龙武已经被……被龙神大人回收了呀。被赤龙神……”

    阿朱的大军在北海受降一圈,带走的不只是军队,更包括左慈目前正在寻找的龙武。

    “白跑一趟了。”

    徒劳一场的左慈没有气馁,因为这条信息足以向自己说明:这一战必须参与。

    要不然这任务就悬了。

    “只能往那去了。”

    下京藩——

    之前我们提到过,上下两京藩都,并不存在高下之分,都是一样的超大都会。而且,下京是海中的政治中心。所以该处的鳞侍、武者、政治家、商家都尤其的多。

    智千代没有直接使用闪电战术进攻下京,就是因为这座城市有这样的底气,就算出其不意,也很难打赢。

    不同于上京藩的女儿国,下京的【龙旗族】自古以来都盛产鳞侍。统治该藩区的大名龙旗族,不仅族内个个都是鳞侍身份,连在此地任仕、为官,都必须要有鳞侍身份才可以。

    这是因为当年白龙的一番话造成的。

    “南海龙鲤是本宫的盾,北海龙旗就是本宫的矛。”

    所以要数对白龙的忠心,南三藩和下京藩首屈一指。

    而下京藩的龙旗族尤甚之。

    他们从上代海王一直服侍到这一代海王,自觉为名门望族,对各区大名家族都不屑一顾,自命为龙神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傲视八藩镇区,以老大身份居之。

    而这老大一族中的老大,名为:厉角。

    龙旗一族的人鱼们身体修长健美,【厉角】大名和赤川大名是同一时期人物,所以年龄已经不小,如此也是难掩眉目中的锐气和战意。

    “上京治理无方,军队叛乱,北海三藩区懦弱无能,望风而降。叛军不多时就要进犯下京,你们认为,该如何是好?”

    这时,末席一鳞侍激昂道:“当然是决一死战,我们与其不共戴天——”

    “废话!”厉角咆哮道:“难道你以为可以不战吗!哪来的不开窍的家伙?把他给我丢出去!”

    厉角大名的问题显然不是问战还是不战,而是问:怎么作战。

    手下人鄙视完了刚刚胡乱搭话的新人,然后纷纷献计献策。

    “敌军三藩连胜,士气正盛,应该避其锋芒,据守要塞。然后趁机反攻是也。”

    “敌军此时气势浮躁,一定会贪功冒进,疏漏必大。应当予以当头痛击,扑灭其嚣张气焰,打击对方士气,自然能够一举荡平叛乱是也——”

    这是关于“攻”还是“守”的问题,还有——

    “对方军队庞大,必然行动不利,只要集中优势兵力单点突破,攻击对方防御薄弱点,便能冲散其阵型,使其混乱是也——”

    “对方兵卒众多,敌众我寡,应该分兵设伏,以小股部队诱敌深入,围而歼之是也——”

    这是关于“分”还是“合”的问题。

    指挥作战就是这样,有人说它是一门艺术,没有夸大其词,因为同样一场战役,不同的指挥官根据相同的情报,可以分析出风马牛不相及的对策和指挥方法。

    然而,只有少数的方法是正确的。

    作为军队的统帅,能从众多的方法之中,选出那个可以赢的方法,是很困难的。

    而且考虑到战争的复杂程度,要达成一场完胜,难度系数丝毫不亚于空中转体三周半后空翻接一个托马斯回旋……

    总之就是个难。

    而且最难的地方在于,那些人张口说出来的方法听上去都没问题,都有道理,然而作战如果失败,面临哪些阵亡官兵家属、上司的追究责任、对手的张嘴嘲笑,这一切难堪和责任,都只有统帅来承担。

    厉角很明白,自己已经老了,判断和辨析这些计划的敏锐度已经大不如前。他本人为了稳妥起见,会选择龟缩在城内打防守战。毕竟考虑到城内的兵力,出击或许不行,守门还堪堪拿得出手。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不信任自己。

    帝子白当年说“龙鲤为盾,龙旗为矛”就是说赤川善守,而厉角善攻。

    以擅长攻击为特点的龙旗一族领袖,居然以防守为作战宗旨,厉角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老而失志,怂了。

    所以,年迈的大名把目光看向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冲角。

    “父亲大人……”

    厉角纠正道:“这里没有父亲!只有龙神的臣子!战将!”

    “是!总大将!”

    冲角身为厉角的儿子,像极了他当年年轻的样子,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作战方式,都很像。所以很多时候,自知年迈的厉角,已经将冲角作为下一任大名来看,也积极听取这位儿子的想法。

    “总大将,我以为,应该主动出战。”

    “为什么?”

    冲角点头,然后看向在座所有人:“众所周知,士兰族弓道术精湛,而且根据情报来看,她们此次的配备武器为‘龙翼弓’,射程达五百步。如果一味防守,则会被对方占领先机,所以应该尽快列阵会战,寻找机会发动决战。”

    厉角拍着膝盖道:“没错!有道理,就以此部署军队吧,由冲角全权指挥。”

    年轻的冲角的确是锐气尽显,但他有一点很大意,他只注意到了发起叛乱的上京士兰族,而忽视了依附叛军的一族:北三藩水虎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