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确定，勇者先生，我从没见过那种东西。它们突然就扑了过来。”士兵说道。
“在什么地方？”
“在东十二区防线。”
“当然，这个我知道。我是想问，它们从哪儿来的？”马丁问道。
“我不知道。”
马丁觉得和这个慌乱的士兵交流起来有些费劲。他尽量诱导着提出问题。
“你们的防线也是城墙和要塞构成的吧？”马丁问道。
“是的，勇者先生。”
“那么袭击者应该来自城墙之外，比如北方？”
“大概是吧。它们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有人说，要塞前的荒野上，多了许多石头。但我没有注意到。因为我们那一片外面都是石头，谁没事会去数石头呢？”
“多了些石头？那和袭击有什么关系？”马丁十分好奇。
马丁和士兵交谈时，黑子、莨菪和咕噜也走出了治疗所。
“那些伤口真吓人。是什么造成的呢？”莨菪一边走一边问。
“咕噜觉得是啃出来的。”咕噜说道。
“不不，不是啃，是允吸。就像这样。”黑子一边说着，一边全神贯注地比划着。
“可是上面还有腐蚀溶解的痕迹，你们注意到了吗？治疗师们对此都大为头疼呢。”莨菪说道。
“先腐蚀，然后允吸，酸酸的。”黑子说道。
三位女士的讨论，让那个本来就惊慌不定的士兵，变得更加惊恐，甚至浑身战栗起来。
莨菪注意到了马丁和士兵，也注意到了士兵的哆嗦。
“马丁你在干什么？又在欺负人了？瞧把他吓成这样。”莨菪说道。
“我正在和他谈论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们三个过来之后他才这样的。”马丁反击道。
“那你们继续，我也想知道那些伤员身上发生了什么。”莨菪说道。
听莨菪一说，黑子和咕噜都闭上嘴，站一排乖乖静听，显然她们也很好奇。
“别在意，她们其实也是勇者，只是……太年轻，没有我这么成熟老练、能会体谅他人的难处。”马丁试图安抚士兵。
“马丁！”莨菪狠狠地说道。
“好的好的，言归正传，这位士兵兄弟，我们刚才说到了防线外忽然多出了一些石头。不知那些石头和这些事情有何关联？”马丁问道。
士兵看了看马丁，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三位洗耳恭听的窈窕女士，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一开始没注意到，是后来听战友们那么说的。当我发现的时候，它们已经爬上来了。”
“它们是指？”
“就是那些石头。”
“石头……爬了上来？而不是掉了下去？”莨菪忍不住插话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石头有脚，它们忽然就变成那样，然后像个什么动物似的拼命爬墙……其实它们也不是爬上来的，而是走上来的……不，它们又走又爬……”士兵越说越乱，最后完全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总之石头上了城墙，不要管它们怎么上来的了，然后呢？”马丁问道。
听马丁这么一说，士兵似乎松了一口气，继续讲述。
“那些石头上了城墙，然后疯狂地攻击了我们。”士兵说道。
“石头、疯狂地、攻击了你们？”马丁一词一顿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我们在治疗所里面看到了许多被撞得骨头碎裂的伤员。岚音说时间耽搁太久，损伤错位太严重，很难救治。她正努力想办法救他们。”莨菪说道。
“天啊。”士兵用双手捂住了脸。
“虽然被撞伤的是大部分，可还有一些伤口不像是石头撞击造成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呢？”莨菪问道。
“那些石头不只会撞击，还会吞，还会喷。”
“石头怎么喷？”马丁问道。
“我不知该怎么说，但它们就是能喷，一股股黑绿色的酸臭黏液，只要人一沾到那个，就融化了。盔甲和盾牌也挡不住，直接被烧出一个洞来。”士兵努力描述道。
“可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妖魔，不是怪物？”一旁的黑子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它们是怪物还是妖魔，它们嘴里伸出触手，而且还会吃人。我听奥蓝国退下来的老兵说，妖魔就会吃人，还有触手。”士兵说道。
马丁听了心想，有没有触手，和吃不吃人，这都不是辨别妖魔的方法。不过这两者碰在一起，确实听起来有妖魔的感觉，但也不能排除是某种怪物。那东十二区防线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听副官塞西尔说，这里到你们东十二区防线要走两天，那么支援的勇者和士兵赶到那里时，也要用两天。一来一去要四天，那边还撑得住吗？”莨菪问道。
“攻上来的石头不多，我们努力把它们赶下了城头。但是城墙下还有很多那样的石头。”士兵答道。
“如果那真是厉害的妖魔，你们不可能守住四天。除非是魔卒。”黑子说道。
“魔卒？什么东西？”马丁问道。
“魔卒就是妖魔等级中最低下的一级，力量薄弱，但比大多数怪物都强大。它们是妖魔中的奴隶阶层。”黑子解释道。
“这位是我们的妖魔研究专家。”莨菪赶紧为黑子奇异的知识体系打掩护。
士兵眼神中露出尊敬又畏惧的神色，显然“妖魔研究专家”这个称呼吓到了他。
“对了，你们东十二区防线上没有勇者吗？”马丁赶紧转移话题。
“有的，三个勇者，是两个战士和一个射手，多亏他们把爬上来的石头打落城头。后来我们向附近的防线求救，那边的增援比指挥部来得快。我们因此才能守住防线。”士兵说道。
“原来如此。真希望能去前线亲眼看看。”马丁说道。
“那我们去吧，立即动身，偷偷去。”黑子建议道。
“咕噜也想去，在这里待命太无聊。咕噜要去见识石头妖魔。”咕噜兴致勃勃地说道。
“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这里是军队，不能随随便便就溜走。汉克团长和副官塞西尔也不会让岚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马丁说道。
“除非是岚音……”莨菪喃喃道。
“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马丁问道。
“还不知灵不灵。走，跟我找岚音去。”莨菪说道。
听到可能有办法，马丁、黑子和咕噜都来了精神，跟着莨菪一起进入治疗所，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