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错负轮回剑 > 《错负轮回剑》第535章 孙小权辱王虎之

  孙小权本就是初来乍到,又是半日之内新晋为东府镇巡城第一统领,一时还不认得王虎之。
  不过,孙小权觉得,只要有这一身明光铠官服,还有巡城第一统领的这一个官职,外显武而内修文,兼有“第一”之名,在这一众明光铠军士中自然鹤立鸡群,无人能出其右。
  似眼下来人这般的江湖把式,该当与官家让路才是。
  南宫崎并未开口,一个彪形军士扭头与孙小权低声道:“此人是老王镖局少主王虎之,又是新晋骠骑将军王豹之的同父异母弟。”
  孙小权闻言先是一怔,对于王虎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骤起了三分越来越近的敌意。
  毕竟,在赶来的一路上,也都听说老王镖局与幽嫣谷墨家弟子近来走得很近,还听说新晋的骠骑将军王豹之背后有孙秀暗中撑腰。
  这事,不但复杂,也还有趣。
  不过,在孙小权骨子里就是读书人,大凡读书人去干抽丝剥茧的事,比一般不太会动脑子的莽夫武将来说,确实要得心应手许多。
  看来,东府镇巡城第一统领,还得暗地里感谢这一众人等,好比孟婆江北那一些自封为“天王”的大小诸国“养敌而自重”,如此以来,才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扬名立万。
  孙小权一时由忧而喜,已经顺利的擒住了南宫崎,要是王虎之敢阻拦半分,连王虎之也一并擒下。收了老王镖局也当一回“五鼠”。
  如此一来,莫要说是东府镇巡城第一统领,即使再晋为建康城巡城第一统领,那也不为过。
  之后,孟婆江南晋国巡城第一统领指日可下;要是天命有归,巡视孟婆江南、江北州郡,必然重振东吴孙家威名,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不丢祖宗半分脸面。
  这就是一条光明大道!
  孙小权竟然笑出了声,不过为了掩饰一时来的唐突,顺势佯装一张笑脸,马鞭一扬,先撇下五人,旋即三步上前,抱拳道:“原来是骠骑将军的胞弟啊,久仰久仰!”
  孙小权故意张口如此一言,就如一把三尺利剑瞬间穿心,顷刻之间就刺痛了王虎之沸腾的内心。
  王虎之好气,真的好气!
  原本心中就愤愤不平,庶子之位高出嫡子之位太多,方才回老王镖局安排了一番,就连自家人都从眼神里看轻了自己,怎么能不气?
  眼下,孙小权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揭了伤疤,这就是刻意的诋毁,居心不良自是其心可诛。
  王虎之一时笑不出来,也没有一丝心情与孙小权说官话、寒暄客套话,径直金丝玉鞘长剑一旋,前倾道:“东府镇巡城第一统领,南宫崎大侠所为何罪?在下以老王镖局之名,保他无事。快放了他,倘若不放,要是建康城中的江南王家人闹腾起来,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这一个巡城第一统领淹死!”
  孙小权没想到王虎之居然这么心急。对于心急的人,要从气势上压他一头,必定会使其生不如死,这就好比抽丝剥茧已经开始了。
  孙小权马鞭轻拍左手虎口,轻飘飘的一声“啪”,而后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以至于无数声,像一场秋后的绵绵细雨。
  “少主息怒,少主息怒啊。本官虽然新晋东府镇巡城第一统领,还是第一次听说江南王家人口中唾沫如此之多,居然多到会淹死人。”
  “不过,少主且听本官一言。本官年幼时,也多看《黄帝内经》。书中说,凡是口中生津过多,那也是一种病,是病就得寻医跟治。”
  “本官想不到江南王家人人人有病,本官又为巡城第一统领,要是寻着了上好的江湖郎中,必定让他为江南王家人一一望闻问切。”
  “少主,大凡有病之人、久病之人,该当居家养心,何苦抛头露面于众目睽睽之下?要是江南王家人这一种病像瘟疫在东府镇中肆掠,本官就有说不清的罪过了。”
  “少主,建康城中江南王家本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大户,江湖中事,自当官府来管;似尔等大户人家,官府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官府让你三更起,不能拖到五更天。”
  “少主,为江南王家人血脉长存于世,还是回去吧。回老王镖局,闭门画一画花鸟鱼虫,怡情又养心,神仙般的日子,该有多好啊!”
  “……”
  这四个明光铠军士早就笑不成声,自古以来:文人相轻。
  读书人要是遇见读书人,就似大猫遇见小猫、大狗遇见小狗,总也喵不完、吠不停,身在局外,只当是看戏。
  这四个明光铠军士此刻本就站在路边,只当是看了一场文戏。
  孙小权与王虎之骂归骂、闹归闹,但是四个明光铠军士极其警觉的眼神,紧握腰刀盯紧四方的来往路人,这又是一出圆场的武戏。
  一者,要防王虎之一怒拔剑;二者,要防有人来劫南宫崎。
  其时,王虎之早就怒不可遏,旋即剑鞘指住孙小权鼻子,厉声大喝道:“孙小权,别蹬鼻子上脸!在下与你好生说话,你却打官腔!要是在下一剑取了你脑袋,哼哼!”
  “孙小权,眼下不多费口舌,就一句话,你放?还是不放?”
  “……”
  孙小权缓缓止住了马鞭,看王虎之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一股莫名的得意又如喷泉涌上心头。
  孙小权旋即又马鞭一扬,指住南宫崎,缓缓又道:“少主,你可知道,南宫崎在本官面前杀死了建康城孙家‘五鼠’!这建康城孙家‘五鼠’要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兴许本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莫奈何啊,这建康城孙家‘五鼠’是官啦!官,你懂不懂?官啦,官啦,官啦!南宫崎杀了五个官,本官这一个官,岂能不管?”
  “……”
  王虎之眉头一皱,又看南宫崎不说一字半句,一时总算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如今南宫崎有把柄落在孙小权身中,确实棘手万分!
  王虎之渐缓了怒气,紧接着又缓缓说道:“建康城孙家‘五鼠’,本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一群地痞流氓,本就该杀,也该死!……”
  孙小权眉头一皱,旋即反唇相讥道:“少主,虽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没有错。可建康城孙家‘五鼠’那也是官啊!难不成,少主忘记了王敦也是官吗?一个又一个‘之’字,不也是鼠辈吗?何须五十步笑一百步!看少主气度不凡,当有雅量!”
  王虎之闻言七窍生烟,急切大呼道:“你,你,你,……”
  孙小权暗地里更为得意,旋即佯装初次相见,抱拳又道:“少主勿急,少主勿急。本官姓孙名小权,是东吴孙氏之后,以后不用再认不得本官了。方才,本官一时大意忘记了自报姓名,那是本官的错!”
  王虎之见孙小权揣着明白装糊涂,忍无可忍,道:“孙小权,无论你是什么人之后。今天,你要是不放了南宫崎,必定血溅三尺!”
  孙小权不惧半分。
  毕竟,在东府镇中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光脚的更不怕穿鞋的!况且,身后还要潇湘馆,潇湘馆后还有高人。
  似王虎之这般有牵挂之辈,还得先掂量一回身后的江南王家人,是否个个都能出剑血溅三尺!
  孙小权突然觉得,小猫玩大老鼠不但惬意,还能彰显猫爪之能。
  东府镇巡城第一统领之名就如猫爪,多玩弄几回江南王家人这般大户,更为扬名立万。一切都是为了扬名立万,自然也便豁出去了。
  孙小权马鞭一旋,紧接着仰头一通轻笑道:“少主,你要本官放了南宫崎,那也可以。不过,得先拿建康城孙家‘五鼠’的性命来换。”
  “要是拿出活的建康城孙家‘五鼠’来,本官自然换活的南宫崎;要是拿死的来换,啧啧啧,啧啧啧,自古礼尚往来,本官只得换没有一丝出入鼻息的南宫崎!”
  “少主,你我都是大户人家之后,也都是读书人。该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可别把读过的圣贤书,都还给了圣人。圣人的棺材板会盖不住的,……”
  孙小权自是有恃无恐,王虎之左右为难之间确实无计可施。
  如今,箭在弦上,文斗已经输得一败涂地,那就武斗。不过,武斗一时半会还不用拔剑出鞘。
  王虎之相信,似孙小权这般柔弱身板,就算明光铠内又罩上铜墙铁壁,那也不堪重重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王虎之猛烈拉紧马缰绳,高头大白马受惊,前腿凌空而上六尺有余,伴随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如泰山压顶那般,往孙小权明光铠上奔踏而去。
  嘭!
  马蹄与铠甲的撞击声,如一击闷雷。高头大白马轰然落地,骤起尘灰荡去了数尺。
  哐当!
  孙小权滚地之间,胸腹就像是明光铠内左右摇摆的青瓜,骤起一阵撕裂之痛,“噗嗤”,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