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江湖点将录 > 《江湖点将录》第395章 十里坡上

  白福至摇头道:“大哥,我……猜不出来……”
  “哼,你会猜不出?不过是想让我说出来,怕自己说出来得罪我罢了。”
  白福至嘿嘿干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羊左明继续说道:“这说明,宜州城里,始终有一个我不知道的敌人,他在旁边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打压我!”
  白福至低头不语,默默喝了口茶,他知道,他大哥的被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又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在阴谋布局害他,现在白福至只在想如何脱身!
  羊左明越说越激动:“哈哈,这个神秘人物一定以为,我身上带着梵天锦盒,哈哈,我怎么可能有?都被我那个大哥羊左楼拿去了啊……”
  白福至心里已经吓得不行,完了,大哥他又开始犯病了……
  却见羊左明开始喘起粗气,眼睛里红色血丝密布,面孔狰狞,在烛光照应之下,显得格外可怖。
  白福至说道:“大哥,你且忍耐一会,我这就去叫人来。”
  羊左明嘶吼道:“快去,快去,我要杀死他们,全部,杀死他们,哈哈哈哈,荒帝,你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吗?大哥,大哥,梵天锦盒在你那里吗?”
  他在这里自言自语,只见白福至快速溜身出去,几十年以来,他对羊左明的怪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也知道如何治疗他的怪病。
  不多时,只见白福至左右手各提着一个活人走了进来。
  那两个人都是白家的家丁,他们面如土色,脸吓得刷白,凭本能,他们知道自己要倒大霉,可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福至把这两人往地上一丢,说道:“大哥,要害你的人,我已经给你抓来了!”
  羊左明此时眼睛几乎要爆出来,吼道:“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那两个人倒在地上,赶紧往外爬,他们的哑穴已经被白福至封住,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呜咽声,还没等爬出几步,羊左明右手已经劈砍下来,这两人顿时倒地而亡。
  羊左明还没有发泄够,使劲在这两个人身上跺来跺去,场面极其残忍。
  白福至却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对这一幕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天亮后,他就要准备赶往十里坡了,这里的一滩,只能暂时先封锁住。
  以往羊左明发病时,白福至会从街上比较僻静的地方,把几个活人掠来,供羊左明发泄使用,这样的话,不至于暴露羊左明的秘密,然而,羊左明的性子久而久之,在宜州也传了开来,说他时而慈祥的像是一尊佛,时而暴戾的像一头狮子,如此诡异的性格,让他落得一个“老魔头”的名声。
  这也是白福至不让自己的孩子和羊左明过分接触的原因。
  这一晚,羊左明怀疑到了白福至身上,又被荒帝打伤,发病很快,白福至不敢大意,就没有去街上找那些醉鬼或者乞丐,而是从家仆里挑了两个倒霉鬼,给羊左明送过来。
  果然,羊左明一番发泄之后,见到满地流淌的鲜血,他的心反而沉静下来了,不多时,他竟然自顾自走到白福至的床上,躺下睡着了。
  白福至冷冷的看着羊左明,冷笑了一下,轻声自言自语道:“等我得到梵天锦盒,哼哼,羊左明,你就等着怎么被我折辱而死吧!”
  他转过身去,自己找来水桶和拖把等物,开始清理房间里的血渍。
  等白福生清洗完毕,天色已经蒙蒙发亮,朝阳在云朵里随时喷薄欲出。
  朝霞是美的,然而,朝霞又何曾洗清过人心的罪孽?
  这一天,是宜州城的一桩盛事,最有威名和势力的薛家与丁家,要在城外十里坡展开一番争斗,为了比武夺亲。
  女孩子一方,是威震天下,赫赫有名的茹氏家族,八百茹家军已经把十里坡重重围住,要想进场观看比武夺亲,非有一些人脉关系不可,要不然,就得交上三两银子,士兵们才会放你进去观看。
  当然,这些钱的大部分,会落进军官的腰包,宜州百姓震惊了,没想到茹家军竟然都敢于公然索取民财,这还是那支战无不胜的茹家军吗?
  然而,老百姓终究也是敢怒不敢言,遇到稍微有怨言的老百姓,就会挨一阵暴打,打死打伤,全看天命运气。
  但尽管有这样的插曲,还是不能阻止宜州城老百姓们的热情。
  人性向来都喜欢凑热闹,古往今来,概无例外。
  风骁骑没有和白家走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混进了人群,他不缺银子,但却看不惯官兵们的要钱嘴脸,他走到一名士兵面前,假装掏出了三两银子,把钱递到官兵手上之后,暗中使用了星脉中的“移形换位”,士兵在把银子从手里放到自己的兜里时,银子忽然消失了。
  士兵却毫无察觉,他兜里的银子已经被风骁骑全部拿走了。
  果然,在风骁骑往前走出几丈地远之后,这名士兵发现兜里的银子神奇消失,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可他又不敢声张,满头大汗,要是待会士官走过来,查问今天的银子收成,他该如何交代?
  他几乎欲哭无泪,只好把怒火发泄到新进场的老百姓身上,但他也不敢太猖狂,万一惊动了士官,银子的事情会更早败露了。
  风骁骑现在怀里满满塞了不少银子,心中得意,教训这样敛财的茹家军士兵,说不出的快意,银子多少,他倒是不在乎。
  进入比武场,只见十里坡的空旷地势,极其适合比武场的搭建和伸展。
  比武场四周,除了挂满茹家军的旌旗,还挂着许多红灯笼,增添相亲的喜气。场地周边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士兵。
  但是主角还没有登场,茹杏秋没有出来,甚至茹兴权也没有出来。
  薛家倒是先入场了,只见薛玉人和薛金人兄弟俩走在最前方,薛开山这次并没有出现,更不见法溪和尚。
  薛家家丁来了数十人之多,主要还是炫耀牌面和声势。
  薛玉人的夫人鹤君兰此时仍在自家佛堂礼佛,也没有过来。
  薛玉人目光敏锐,看到了人群中的风骁骑,示意一笑。
  风骁骑报之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实际上,尽管薛开山反对和白家联手,但今天既然是薛玉人来做主,也就说明了薛开山的态度——必要的时候,由薛玉人全权决定是否和白家联合。
  白家也出现了,只见白福至领衔,身后跟着白如画和星儿,一行人走了过来,他们见到薛玉人,面色如常,没有波澜,反倒是白如画偷偷望了薛金人几眼,自己摸了摸肚子。
  薛金人见状,感到大为窘迫,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白如画。
  一旁的薛玉人轻声提醒道:“二弟,今天你必须打起精神来。其他杂事不要去多想,你记住,为了薛家,你必须赢,只要你赢了,你就能掌握你的人生,如果你输了,你没有任何资格条件去掌握你的命运!”
  薛金人低声道:“大哥,我明白了。”
  这时人群一阵喧哗,只见一个酒鬼状模样的人,拿着酒囊,跌跌倒到走了过来,士兵想要阻拦他,被他几脚当场踢倒了几个,其余士兵也就不敢再阻拦。
  已经有士官认出这个人——麻生贵。
  据说麻生贵的身份很有来历,几个跟随茹兴权多年的士官,已经多少知道了这些传闻。
  麻生贵跌跌撞撞来到了薛玉人和薛金人面前。
  薛金人皱眉道:“麻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这么醉。”
  麻生贵抱紧酒囊,睡眼惺忪道:“小翠她让我喝的,这样的女人,就算让我喝死,我也喝,哈哈。”
  薛玉人冷冷说道:“她让你死,你就死吗?”
  麻生贵点点头,说道:“士为知己者死,何况是红颜知己难得,你啊,不懂,你夫人可没有这样的风情。”
  这句醉话一出,周围人一阵哄笑,听上去好像是鹤君兰和麻生贵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风情似的。
  薛玉人冷冷的看着麻生贵,他竟然忍受住了这种嘲弄。
  麻生贵打了一个酒嗝,嗓子里透出的酒味,让周围的人无不退散三尺,没人知道薛玉人为什么能够如此容忍麻生贵。
  甚至薛金人眼里也充满了怒火,但他大哥及时稳住了他的情绪。
  薛玉人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内人现在正在佛堂礼佛,她当然没有小翠的风情。”麻生贵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薛夫人吃斋念佛,真是可惜,可惜了大好人生啊,哎!”
  周边有人轻声嬉笑,薛玉人干脆不再理会麻生贵,因为他看到了茹兴权款步走了出来。
  茹兴权一派大将风姿,身边跟着十八名亲兵护卫,这些士兵都身披坚甲,看上去气势逼人,威风凛凛,茹兴权则穿着一身朴素布衣,毕竟,他已经是退休致仕之人,当然不好再以官府军甲姿态露面。
  但茹兴权威严犹在,谁也不敢小瞧他。
  薛玉人走上前去,抱拳道:“草民薛玉人拜见茹大将军。”
  茹兴权哈哈大笑道:“薛公子客气了,我现在只是一介区区草民,不再是什么大将军了。”
  薛玉人恭维道:“茹家军为国为民,历二百年立下不朽功勋,王朝上下,无不景仰,将军虽然已经挂甲,却雄风犹在,不减当年啊。”
  茹兴权听到此言,心里十分开心,大笑道:“薛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不但有一身惊人武艺,更有绝佳口才,不知薛公子是否有意在朝堂沙场上建功立业?我必定保举推荐。”
  薛玉人连忙稽首道:“草民微末伎俩,不足挂齿,虽心中有国,奈何有心无力,能够把薛家家业经营得当,已经是我毕生心愿啦。”
  茹兴权继续又和薛玉人寒暄了两句,这时只听人声喧哗,原来是丁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