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最是光阴留不住 > 《最是光阴留不住》第一百四十九章 避风塘
    第二批货比第一批少了50箱,利润却高了很多。
  
      蒲素还是认为以后现金尽量换成房子和车子。
  
      车子他能洗白,卖出去一样是钱。房子是固定资产,只要不用他名字买也足够安全。
  
      钱在账户里多了,总让他心惊肉跳,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每每努力去想,又想不出什么名堂。
  
      下了飞机两人在机场打车去香山,司机要价00,显然坐飞机的档次和坐火车的不一样。蒲素问了两辆车都是这个价,也就没法计较了。
  
      快到香山的时候,他给阿标打电话,阿标还在睡觉。
  
      “我们到上次的仓库见面吗?”
  
      “不系啦,你到大榄码头客运站等我,我去接你。”
  
      接着蒲素在华富从出租车里下来,换到自己车后把孙莉先送到门口,就往阿标说的码头开。
  
      路上他给郭娟又去了个电话,她果然买了一套9平方的小户型,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郭娟本质很是淳朴,两个选择里肯定是选价格低的那个。
  
      而且她选的那一套在蒲泓楼下,以后串门方便了。
  
      “下午不要乱跑了,到百货大楼买复印机打印机,随时可以到银行的。”
  
      “放心吧,我知道了。”
  
      郭娟现在也是越来越听话了,昨天孙莉来她都没闹,大概是认清现实了,而且孙莉确实各方面让人无话可说。
  
      到了码头,没想到阿标已经到了。看到蒲素开着他的车过来,坐在车里的他按按喇叭,让蒲素跟着他。
  
      一路上这小子在前面车子开的飞快,蒲素毕竟是新手跟着很吃力。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小渔村。
  
      按照路程推算,这里大概不算香山地界了。
  
      渔村很原始,像是美国战争电影里越南的乡下渔村。几个小孩蓬头垢面,穿着破破烂烂在村子里围着他们的车奔跑。
  
      村里弥漫着令人作呕难闻的气味,不是单纯的海边臭咸鱼味道,而是类似化工厂的刺鼻气味。
  
      村子不大,顶头有个渔船码头。停着一艘铁皮驳船,还有几艘渔船,外壳看上去都是破破烂烂。
  
      只是都有一根粗大的皮管从船上接到村里的房子,像是在抽油。
  
      看到阿标在这里停车,他也跟着停好下车。
  
      “这是在干吗?”
  
      虽然知道最好不问,蒲素还是忍不住问了。
  
      “洗油啦”
  
      “洗油?”
  
      “对面来的是红油的嘛,在这里脱色啦,不然红油很显眼的啦”
  
      原来那几艘渔船都是改装的走私柴油船。船舱改装成储油舱,靠在这里抽油到岸上,在这个村子里脱色加工。
  
      蒲素不说话了,跟着阿标在几栋砖瓦房中穿过一条狭窄的一线天,走了十来分钟。
  
      从一线天一走出去眼前就是一个天然海湾,一艘滚装船靠在海湾里,船帮上搭着跳板。
  
      这天然海湾隐蔽性很好,而且绝对避风。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地方就叫避风塘,和内地一家连锁的粤式餐饮名字一模一样。
  
      滚装船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沿着石头崖壁背风处搭着一排铁皮棚,里面出来两个渔民打扮的人,赤着脚卷着裤腿,手里却都拿着海事卫星电话。
  
      “甘叔,我带兄弟来咗”
  
      阿标和其中一个中年打着招呼。
  
      “嗯,我哋早知了。”
  
      “进来睇”
  
      阿标转身示意蒲素跟他进铁皮棚。
  
      铁皮棚里五辆锃亮的汽车一字排开,两部跑车,造型很科幻,蒲素不认识车标,应该是别人预定的车款。
  
      剩下三辆都是蒲素要的奔驰s系,一辆就是奔驰展示厅看到的s600,剩下两辆都是s320。
  
      蒲素首先看到三辆车都是左方向,基本上就放了心。车子成色十足,从外观漆水上看纯粹就是新车。
  
      阿标从中年人手里拿了钥匙给蒲素点火。声音正常,在看公里数才四千多公里多。
  
      “我能开一圈吗?”
  
      他低声问阿标。
  
      “放心,没问题的。你要这样,他们不高兴的。”
  
      阿标声音比他还低。
  
      “他们都是简叔的老朋友,没问题的。”
  
      “多少钱?”
  
      “你自己问。”
  
      “甘叔,这辆多少钱?”
  
      “简叔的小兄弟,介个数啦。”
  
      甘叔伸出三个手指。
  
      “那两辆呢?”
  
      “一样的啦。”
  
      “我们做事情,简叔要下面小兄弟做哪样都是一样的啦。”
  
      甘叔的普通话很不好,好不容易他反复说几遍蒲素才明白意思。
  
      甘叔的意思是,“既然是指定要什么车,那什么车价格都一样,反正是动一次手。”
  
      “搞夏利是搞一次,搞飞机也是搞一次,而运过来的成本和风险则是一样的。”
  
      “你带钱了吗?”
  
      “我现在让桑海转账给你。”
  
      蒲素和阿标说道。
  
      “你定好了就行,其他不用操心。”
  
      “不过我劝你不要犹豫,甘叔在道上是出名的义气。不是等你,昨晚就开船走了。”
  
      “那你帮我给100万给他,多出的10万当做简叔小弟孝敬的茶水钱。”
  
      说完他给郭娟打电话,让她马上汇100万到阿标账户,汇完了给他电话。
  
      阿标打开他的后备箱,拿出一个编织袋。里面应该正好是100万,交给甘叔后两人用粤语快速的说着什么。
  
      过一会儿,甘叔冲着蒲素竖起了大拇指。一字一句说道:“好靓仔,懂做人!讲义气!”
  
      另一个中年人则接过编织袋,出了铁皮棚上了跳板,过一会儿船舱里又出来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娃娃,然后哒哒哒马达开始发动。
  
      甘叔走过来拍了拍蒲素肩膀,说了一堆乡音浓郁的粤东话后就上了船。
  
      蒲素一个字没听懂
  
      “甘叔是汕潮人,你听不懂就对了。”
  
      “他说希望以后还和你交易,有事让我们通知他就行。下次早点来,请你上船喝他老婆煲的艇仔粥,这次他急着走就没时间请你啦。”
  
      “他们在这里卸货,不怕走漏风声吗?”
  
      “怕个卵,到村里就这一条土路,我们从大路一过来,隔着公里村子里就知道了。他们认识我的车,所以没事。”
  
      “海上过来一堵这海湾,根本跑不掉。”
  
      蒲素看着滚装船慢慢驶离临时码头说道。
  
      “海上?船一开出去就不归我们这里海警管了。”
  
      “你是不是以为这船速度很慢?发动机比你刚买的奔驰都贵”
  
      “哦,我不懂。”
  
      “标哥,问题来了,咱们怎么开回去?”
  
      “一辆车给一千,村里有人帮你开到香山市区,只能送到香山。”
  
      “行,那我们过去。送到华富停车场,我在大堂等。”
  
      蒲素把三把车钥匙和3000元现金交给阿标,阿标熟门熟路带着他回到村子,钻到一个瓦房里。
  
      “了,等会送到了,他们会打你电话。”
  
      “谢谢你了,标哥。”
  
      “兄弟之间不用客气,但是你身边不跟个人这样不行。”
  
      “你标哥都没跟个人,我哪里敢。”
  
      “我身边的人出卖我们了”
  
      “嗯?”
  
      “就是那个阿华。”
  
      “难怪很久没看到他了。”
  
      “你看不到他了。”
  
      看到阿标阴狠地说出这句蒲素顿时不敢接话了,他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一句发泄般的诅咒。
  
      “怕不怕?”
  
      阿标带着戏谑地表情看着蒲素。
  
      “我怕个鸟毛!”
  
      “我是差点在内地杀了人跑出来的,现在还在被追捕!”
  
      “哈哈哈,我就看蒲兄弟不一般。走,我们往华富开,你跟着我。”
  
      “标哥!”
  
      “点阿?”
  
      “你在前面开慢点啊!”
  
      回程好在之前打过招呼,阿标在前面开开等等总算没把蒲素拉下。到了华富两人进了咖啡吧点了两杯生啤坐着等。
  
      “蒲兄弟,接着说,我以为你当兵回来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见义勇为一时失手差点出人命。”
  
      接着蒲素把他的事情不增不减说了一遍。
  
      告诉阿标他的事情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是到了这个地步再瞒着反而不好。
  
      双方合作到现在阿标差不多算是自己的财神爷,而且对自己真心不错。
  
      今天垫出100万就足以说明,他随随便便能拿出100万,昨天他自己就可以把车接了,加价卖给自己。
  
      40万一辆、哪怕50万自己都会买,但是人家讲信义没那么做,反而还垫资帮自己付了款。
  
      而且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事,很多方面在外人看来是有点鬼鬼祟祟的,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误会了反而不好。
  
      双方已经合作到这个份上,都在犯罪的泥潭里抱着打滚了,自己那点破事还值当藏着掖着吗?
  
      他买过刑法书籍查过,走私罪可不比他的重伤害轻到哪。
  
      而且他对照过,直至今天他做的事已经构成司法解释里的数额较大。更何况还都是收脏,今天事严格来说可以构成指使跨境盗窃且数额巨大
  
      “那蒲兄弟怎么来的香山呢?”
  
      “以前认识郭娟,所以出事后没地方去就来找她了。”
  
      “你和郭娟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怎么了?”
  
      “你要小心那个罗美娟,她和郭娟以前的一个朋友有来往。”
  
      “郭娟的朋友?”
  
      “你知道郭娟的事吗?”
  
      “什么事?真的不知道,她没和我说过。”
  
      “的一个马仔,一直在勾她。郭娟后来也答应和他谈朋友,然后有一天把她灌醉了和几个兄弟一起就”
  
      “卧槽!是谁?”
  
      “后来,马仔的老婆知道了,限令她年前滚出香山,再见到她就泼硫酸”
  
      “卧槽!是谁?我弄死他。”
  
      “算啦,蒲兄弟。在香山你弄不赢的”
  
      蒲素后来怎么问阿标,他都不愿意说是谁。只让他忍忍算了,事情都过去了。
  
      “那你怎么不帮忙?”
  
      “当时大家都是兄弟啦,郭娟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哎,她好惨的啦。”
  
      阿标叹了口气说道。
  
      他不知道郭娟现在和蒲素在一起做事,只以为两人是一般的朋友。如果知道内情,估计他也不会和蒲素说这些。
  
      蒲素又追问了一会,阿标始终不松口。他也就放弃了,准备找找其他办法。
  
      过会儿车子开来了,两人出去让三个渔民把车停好,看到他们又卸了香山车牌带走了。
  
      “咱兄弟两到富华宫喝一杯?”
  
      收好车钥匙,蒲素请阿标吃饭。阿标也没啥安排,两人去富华宫要了个小包房,阿标车里后备箱就有洋酒,拿了一**在包房里两人对饮。
  
      “那个是什么来路?好像名气很大。”
  
      “简叔上次说他们个人游水到对面,死的死抓的抓,最后只剩两个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印象很深。”
  
      “另外一个就是他了。”
  
      “呃,那”
  
      “不要问了,他们早就各走各路了。”
  
      “对了,标哥,汽车修理你认识吗?”
  
      “点啊?”
  
      “我想要发动机号、车架号、这些我不会看。”
  
      “你想做什么?”
  
      “拿到这些,再给车子拍张照片寄到内地让那边帮我上手续。”
  
      “内地哪里?桑海?你能上手续?”
  
      “不能上手续我要这车干嘛?”
  
      “我以为你要套牌卖掉啊。”
  
      “就和大哥大烧机一样的啦。”
  
      “不是,我是打算在南州上牌,然后到桑海过户当二手车卖。”
  
      “猴赛雷!等等,我给简叔打个电话。”
  
      然后阿标拿着电话出去给简叔打电话。
  
      “简叔在厦门,过几天回来要见你。”
  
      阿标进来兴冲冲地和蒲素说道。
  
      “其实,我也是试一下,万一不成想办法处理掉也不会亏。”
  
      “我现在还没把握。”
  
      “你那里有关系就好办了,是海关按照罚没还是?”
  
      “这个我不清楚,我南州朋友可以搞定,到时候一辆车多少钱我直接付了就行。”
  
      “我知道他们分分钟可以开发票,进出口企业都是自己人。工商、检疫、车管所都有人。
  
      “奔驰是进口车啦,一定要通过海关证明啦,不然这个税说不通的啦”
  
      “车钥匙你给我,我明天叫人来弄,明天弄好了就寄过去。”
  
      “!干了这杯!”
  
      两人当晚在包房里喝到尽兴,快散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叫罗美娟晚上陪他。电话里蒲素听到罗美娟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
  
      回到豪江华庭孙莉还没睡在家里等他,看到他回来就给他拿了拖鞋蹲下帮他换上。
  
      蒲素看着孙莉自然地帮他换鞋,接着给他拿好换洗内衣,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