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师徒
“特派员，您笑什么？”彭帆看着拿着望远镜发笑的郑山泉不解地问道。
彭帆自己明明也拿着望远镜注视着蓬莱烟馆那边，但是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值得发笑的事情。
之前能看见王森的那个窗户现在也是紧闭的，没有露出任何人的踪影，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郑山泉没有对彭帆解释什么，只是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远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说道：“没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看来当年自己看上眼的家伙在这上海滩混的也是相当不错。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另一个就……
他来到上海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关于刘子鹏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虽然对外的新闻里的说法是意外罹难，但是他显然不会相信那些所谓的新闻。
本来他来得这一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刘子鹏，但是终究还是耽误了，自己来得时候这里显然已经尘埃落定。
总共就只有六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郑山泉不免还是有些心痛的，不过很快还是将注意力给移了回来，虽然他很不喜欢，但是他确实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
随着经历的生离死别越多他的情绪就越麻木。
不过他心中的信念却越来越坚定，每经历一次生离死别，他就多背负一层抗争到底的信念。
他已经过了激情澎湃的年纪，能做的就是为了那些由他背负的人在工作中更沉默更坚持更勇敢。
随着时间的推移蓬莱烟馆中行动二队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这次的行动已经宣告失败，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
看着他们逐步离场郑山泉倒是一脸轻松，不过他边上的彭帆反倒是有些心事重重……
蓬莱烟馆里面出来那么多的埋伏人手从里面出来彭帆也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带人下去突袭强攻的结局一定是以卵击石。
就算已经知道王森真的在里面也未必能取他性命，对他们来说现在按兵不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郑山泉的决定无疑的正确的，自己去了也一定是和以前一样白送性命。
可是现在有个新问题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虽然郑山泉确实帮他们躲过了一劫，但是他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抗命了，家里明明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不放过任何机会，可是郑山泉这摆明就不把重庆的命令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彭帆不禁担忧道：“特派员……这件事我们要如何向重庆交代……要如何回电？”
“回什么电？”郑山泉看着彭帆一脸惊讶道。
“啊？”郑山泉的语气反倒是一下子把彭帆给弄懵了。
郑山泉呵呵一笑，拍了拍彭帆的肩膀，“还记得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么……”
……
王森一脸憋屈的回道特工总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办公室里，手里还死死的捏着那张纸条。
这是他到了特工总部以来最大的屈辱！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又恢复了冷静，完全不像一开始在大家面前展现出来的那么生气，他不禁打开了纸条继续细细的端详。
“是我想多了吧……”王森自言自语道。
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好像在出神地想着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纪泽推门而入，“处座……”
“你不知道敲门吗？！！”纪泽突来的行径将在思考问题的王森吓了一跳，也许是因为行动失败积压的怒火加上现在刚好在想事情受到了纪泽的惊吓，就像被点燃导火索的火药在这个档口所有的愤怒都爆发而出，瞬间就破口大骂！
纪泽一下之被骂的有些懵了，因为他是王森的心腹，以往他也会这样边说话边开门，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是王森也从来没和他在意过这些事情。
今天这一下之爆发反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对……对不起！！！”纪泽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歉。
不过王森在这一声训斥后显然也回过神来不再继续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也放缓了情绪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那个……田中课长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纪泽小心翼翼道。
就刚才的情况他也看得出来今天的事情对王森刺激很大，他显然有些担心这话再一次刺激到了王森，所以说的有些犹豫。
听到纪泽转述田中集的话王森不禁一阵苦笑，这可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以前成功了那么多回都不见得日本人说一句话，现在自己才失败了一次田中集就来“安慰”自己了，这着实让王森感觉到有些憋屈。
不过现实如此也由不得他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诱捕计划都不会重启了，毕竟主动权已经不在他这了……
看着王森没有什么反应纪泽不禁有些紧张，他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想着是不是应该避一避风头，免得被波及。
但是他现在偏偏就站在王森面前也没地方躲，一时间竟然有几分进退两难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王森情绪的调整能力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好。他根本没有任何要爆发的迹象，反倒是像是在琢磨些什么……
而此时叶飞的心情却比他好很多，甚至最近他已经没有比今天心情更好的事情了！
哪怕是出任特工总部情报处处长都比不了现在的心情，而且以前对于王森的担忧在这一刻也完全抛诸脑后了。
在他眼中王森倒霉只是时间问题了。
刚才那张字条上的字迹对叶飞来说太熟悉了，那可是郑山泉的笔迹，再加上那未干的笔墨，则只能说明一件事——郑山泉来上海了！！！
换言之现在指挥着那支军统锄奸队的人是郑山泉！
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让他非常的安心，他就不觉得王森有能力能和郑山泉扳手腕，恐怕在某一天早上他来到特工总部的时候就会惊讶的发现，王森不在出现了。
现在王森的问题已经完全不用他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