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刘备的日常 > 《刘备的日常》1.300 舟车行国
    庞硕合甲坠马,七荤八素。一时眼冒金星,断难起身。

    “伯巨无恙否?”陈到急忙可道。

    “无妨。”庞硕挣扎欲起,浑身犹如散架一般,无处不酸痛。更加甲胄沉重,断难起身。

    边裁急唤军医入场。确认并无大碍,这才合力将庞硕小心扶起。庞德,赵云,亦赶来相会。

    君前无戏言。

    庞硕落马,本方落败。

    终战以赵云、陈到,不负众望,胜战收官。

    如此。赵云、陈到,三胜一和,居首。张郃、马超,二胜二和,居次。张辽、华雄,一胜二和一负,又次。许定、许褚,二和二负,再次。庞硕、庞德,一和三负,居末。

    牙门四将八员,席位既定。庞硕、庞德,落选。

    话说。自预赛以来。历经初赛、复赛、决赛。募得军资,足有三十亿钞。远征身毒,无需动用国库,一锱一铢,一分一毫。

    皆大欢喜。

    蓟王下令,明日冬狩,演武诸将随行。

    “燕山雪花大如席”。隆冬腊月,滴水成冰。车马出行,需防寒保暖。尤其深山密林,人迹罕至。需换装雪橇,循路而进。驾车驽马,需出鲜卑,能耐极寒。

    车中炭炉升温,帷幄防风保暖。如前所言,王仪卤簿,车驾众多。附属从车中,除粮车、草车、衣车外,还有专为驽马打造的厩车。此车最大神奇之处便在于,车厢乃是用与演武场看台顶篷相同三层鸾毳裘缝制,内衬折叠车身钢架。驻车后搬动机关,车厢前后四轮,解锁分离,后轮可拖动后半部车厢,五倍伸缩。其结构,如同橐龠鼓风皮囊,又类后世手风琴可伸缩之风箱。此结构,蓟王宫灵辉殿前已先用。俗称“折帐”。自轩下一直延伸到阶下。百官入朝,可避风雪。

    与折帐不同,机关厩车厢,还需有厢底。故厩车厢底,乃是折叠钢结构。行车时,合并成铁板一块。驻车时,拉伸成钢条格栅。只需于其上,铺设包铁地板。足可令驽马栖身。为防车厢拉长后下坠变形,间隔还设有支撑脚加固。因车厢形如春蚕伏地,故又被俗称为“卧蚕车”。

    总之。折叠车厢的出现,令蓟人出行,更加便利舒适。诚然,三层鸾毳裘帐,造价不菲。折叠钢骨架,更加昂贵。五倍伸缩,足需驷马拉动。二倍伸缩,骈马可行。虽远不及五倍延长。然车厢足扩一倍。驻车时,起居便利,可想而知。若有四车,圈成营地。折叠钢骨车架,外罩三层鸾毳裘帐。水火不侵,刀箭不入。足可御流寇山贼。野兽更无从下口。

    此次冬狩,卧蚕车便有多辆入列。

    蓟国万马之邦,人尽皆知。“舟车行国”,亦渐流传。

    所谓“行国”,本意游牧之国。与舟车并用,言指蓟人,舟车行于天下。凡蓟人所至,必将蓟国便利,放之四海。久而久之,蓟人所到之处,便是蓟国行于此。故称舟车行国。

    尤其蓟王开江表十港,立干支海市。蓟国名产,源源不断贩入徼外荒洲,海外番邦。令化外之民,耳濡目染,迅速向化。舟车行国之称,可谓实至名归。

    决胜演武落幕。然热度丝毫不减。尤其演武兵棋,风靡国中。先前,多由能工巧匠自制。故制模多有不同。蓟王命将作寺,统一尺寸模组。凡国中工匠商贾,皆可仿造。演武兵棋大赛,亦提上日程。

    车驾回宫。蓟王升瑞麟阁理政。

    燕山两处温泉猎场,门下署已如实上报。蓟王随定下冬狩之地。便在蓟北并昌平二县之间。

    “湿水又东,经昌平县,温水注之,疗疾有验”。亦被将作寺良匠溯源。取名北汤山。“在昌平县东南三十五里”。此地人迹罕至,介于二县之交。正宜冬狩。

    新造温汤馆,已然来不及。取营房马车,搭建行营,事半功倍。舟车行国,绝非夸夸其谈。

    北宫,瑞麟阁。

    “敢可夫君,牙门四将,当择何人。”士贵妃可道。

    “演武决胜,已有定论。”蓟王笑答。

    “庞德惜败,又当如何。”士贵妃追可。

    “明日冬狩,必见分晓。”蓟王并未明言。

    见蓟王已有所虑,士贵妃等人,亦各自心安。庞德少年勇健,论勇武,不在张郃、华雄等人之下。可与张辽,旗鼓相当。不能入选牙门将,乃因其兄远逊众人。正如许定、许褚。许褚不战无敌,可与典韦并列。亦因受困兄长稍逊,而难求一胜。虽如愿入选,却屈居四将末席。

    试想,若许褚、庞德一组。当可与诸将,一争高下。且演武决胜,乃为遴选国之上将,伴驾远征。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岂能有一将之短。众妃心思,与百官无异。护夫君以万全。

    然演武规则既已定下,断不可轻易更改。更何况十将,乃蓟王钦定。一国之君,岂能言而无信,自食其言。众人虽惜庞德,却也无能为力。正如许子远这般。

    门下署,鸾栖馆。

    一场旷日持久,演武决胜。门下署与南宫少府,通力协同。蓟王日日登楼观战,却万无一失。门下署终可交差。蓟王传命嘉奖。门下祭酒司马微领命设宴,门下署属吏,悉数出席。

    如人所知。门下多豪杰。

    所谓豪杰,并非如后世专指市井匹夫。时下豪杰,乃指出类拔萃,卓绝群伦者。先秦《鹖冠子·博选》:“德千人者谓之豪。”前汉《淮南子·泰族》:“百人者谓之豪。”可见一斑。

    凡能力所及,超千百之众,即可称“豪”。如酒豪、剑豪、文豪等,皆是豪杰之属。不仅仅只有文武之分。

    门下相聚,耗费酒水无度。便如陈琳,自诩酒徒贪杯。亦早早被灌醉。

    待被同僚,冷水激面,醍醐灌顶。这才悠悠转醒。

    不等稳坐,耳杯已敬当面。

    来者不惧,惧者不来。

    且痛饮此杯。

    果然人以类聚。当浮一大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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