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刘备的日常 > 《刘备的日常》1.33 大义当前
    谓,“将相不和,国有大祸”。更何况,君臣相忌。

    此计。以说,长涂二龙,合四家之力击袁,先积谋势。以求,引翥凤入淮,制衡盖海。

    如长涂二龙,皆已中计。自领主谋,遣使甄都,求取高位,合围淮南。为陈宫所谋积势。

    反观曹孟德,却不中计。且将计就计,必出盖海。表面上,陈宫计谋被破,谋势由盛而衰。实则,曹孟德窥破,早在陈宫意料之中。曹孟德出盖海,兵围下邳,正中陈宫下怀。更助长谋势。且陈公台早已料定,曹孟德必行假道灭虢,使人暗决泗、沂灌城,假水大堤溃。讬言救急,将吕布家小,悉掠为人质。不战而屈人之兵。

    试想,史上关云长伐魏,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却遭吴下阿蒙,背后一击。悉知襄阳陷落,大军虽未一夜散尽。却也动摇军心,崩塌士气。而后急转直下,败走麦城,父子就义。

    盖世英雄关云长,志士忠臣,尚且如此。何况,傲世桀雄吕奉先麾下,匹夫之辈。

    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陈公台,反·假道灭虢。似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若换成贼臣董卓之流,志大才疏,泯然众人,必不能窥破。唯曹孟德麾下谋主,如荀彧,程昱,方能抽丝剥茧,寻蛛丝马迹。窥破其中真意。知晓长涂二龙,乃为人所用,陈公台,四家击袁是假,引翥凤乱入是真。只因江淮梅雨,沟渠水满,盖海无敌。

    时下,就关东而言。进出长江,有二水道。经汉水出夏口入江。经淮水转中渎水入江。二水,春夏水丰,秋冬水枯。尤其江淮流域,冬季枝津多有结冰,断绝水运。

    譬如。

    《三国志·文帝纪》:“冬十月,(曹丕)行幸广陵故城,临江观兵,戎卒十馀万,旌旗数百里。是岁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乃引还。”

    《三国志·张郃传》:“(司马懿)治水军于荆州,欲顺沔(水)入江伐吴,诏(张)郃,督关中诸军往受节度。至荆州,会冬水浅,大船不得行,乃还屯方城。”

    纵观史料,多有“江水浅狭”、“江水又浅”、“会冬水浅”,见诸笔端。

    反观春夏,多有“春水方生”、“江水向长”、“江水暴长”,屡见不鲜。

    最大变数,乃出蓟王。自蓟王开立江表十港,立中继敖仓。疏鸿沟水路,通四渎八流。内外循环水路,乃至水运大兴。关东水路通达,四季通航。巨如盖海旗船。春夏之交,畅通无阻。故被吕布所忌,自是合情合理。

    曹孟德悉破吕布所惧。反其道而行,遣盖海顺下淮泗,亦是将计就计。

    此时,如吕布,亦不知陈公台此计,已被曹孟德窥破。还以为,因翥凤乱入,曹孟德外宽内忌,必不敢妄动盖海,用以守备要津,以防翥凤,攻袁是假,假道灭虢,奇袭兖州是真。吕布如此,可想而知,麾下八健将,浑然未觉,亦如此想。于是按部就班,诸路并进,入寇泰山。一边攻城略地,一边收纳泰山剧贼。有意无意,乃至下邳,守备空虚。

    而吕布更携陈宫,据南武阳。正是武水,始源之地。盖海途径下邳,转入武水,亦无可指摘。

    至于,途径下邳,水大溃堤。亦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使然。于是乎,曹孟德悲天悯人,当机立断。效蓟王,万舟并发,救南阳百万之众。将徐州文武、重臣家小,悉救入营,妥善安置,亦是大义当前。

    吕奉先,感怀曹孟德高义。率将校,入营负荆请罪。感人至深,将相和。

    曹吕二家,化干戈为玉帛。与下邳父老,依依惜别。吕奉先,举家迁入甄都,重为当朝上将。徐州四国一郡,自有天子另遣良才牧守。岂不,美哉。

    剧本已写好。

    能窥破此层,非谋主不可为。正如陈宫所思所想。荀彧才智,犹在其之上。然荀彧,乃汉臣。毋论,不识曹孟德真面目,欲假陈宫之谋而试之。亦或是,笃定曹孟德亦是汉室忠臣,必不会行假道灭虢,围攻下邳。荀彧,皆不会告知曹孟德:陈宫逆进武水,空虚下邳,乃『反·假道灭虢』之计也。

    关东群雄,并甄都天子,只需拭目以待。且看曹孟德所作所为。

    曹氏父子,忠奸可辨。

    至此。离间二虢之计成。

    深思陈宫此计,便可窥一斑。汉末英杰荟萃,譬如过江之鲫。庸人之姿,九年教育。无高人相助,更忘带系统乱入。乱世苟活,实属不易。如何能与曹刘,逐鹿天下。

    盖海座舰。

    三面清钢,琉璃爵室。

    前太尉,南阳樊陵。正携麾下属吏,为曹孟德指点江山。

    话说。此人曾献计史侯,水淹南阳。乃至百万流离。后因罪免官,位居三公不足一月,沦为笑柄,蒙羞家门。后自甘堕落,献媚于曹嵩座下,窃据九卿高位。待曹嵩亡故。又转投司空公府。为曹孟德,出谋划策。

    居中所置,正是下邳周遭,山川地形。

    “自陶恭祖牧守徐州,四国一郡。表陈元龙,为典农校尉。‘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粳稻丰积’。下邳,亦深得其利。”樊陵通晓水情,正侃侃而谈:“司空,何不再掘环渠。”

    “不可。”曹孟德言道:“天子诏命,共击泰山。今,顺水而至,岂可假道灭虢。”

    “司空,明见。”樊陵笑赞。观色察言,万分小心,转而又道:“时太史令曰:日黑则水淫溢。江淮梅雨早发,沟渠水满而溢。卑下,窃以为……”

    “如何?”曹孟德,必有此问。

    “下邳不日,恐有水患。”樊陵弦外之音。

    “哦?”曹孟德,心领神会。

    事已至此,不可半途而废。樊陵遂咬牙进言:“吕镇东,将兵于野。下邳恐无人可用。若发水患,必成大难。明公,不可不察。”

    “嗯……”曹孟德,出身宦官之家。宦海浮沉,身居高位。焉能不知樊陵,语透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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