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呵呵。人类...”黄修边说着边脱下了身上的麻布长袍。
“你说的人类...就是这样的吗？”
衣服下，一条疤痕将黄修的胸膛分为两块，一块还保持着人类的肉体，而另一块已经成为了冰凉的钢铁，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林凡稍稍眯起了眼睛，这是他进入深度思考的前兆，在以往的与转生者组织的接触中，林凡也从未见过被改造成这般模样的人类。
随着黄修身上一件件衣衫的脱落，那冰凉感也越来越重，除了最初到脖子为止的地方，剩下的几乎都替换成了金属。
林凡大概能明白黄修仇恨人类的理由了。
一般人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这种怪物的事实吧。
但即便如此...
“我看见了。”林凡淡淡的说道。
“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看到我这个样子你还能售出人类没有错误吗？50多年前我就一直顶着这副模样生活，你能明白吗？他们看我的眼神...”
“明明都是那群混蛋将我变成这个样子了....”黄修咬紧牙关，憋着一口沉积多年的恶气说道。
“嗯，我明白。”林凡语气依旧没有太多的波动，虽然看向黄修的眼神柔软了些，DNA并没有多少波动。
“嘁！”黄修看见林凡的样子更加的生气了。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一直都是...”
“总是喜欢站在暗处看别人出丑...只要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永远都是一个嘲笑他人的旁观者...”
“混账...都是混账！”黄修弯腰一拳捶打在地上，地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丝线般大小的裂纹遍布四周。
“果然你也是这样吗...”
“我不是，别瞎说。”林凡淡定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闭嘴！别撒谎了！人类都是这样！”黄修突然朝着林凡大吼道。
这时林凡才显得有些无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你说是就是吧。”
“我要向人类复仇，无论如何...让那些只会站在安全的地方嘲笑他人的伪君子全部成为坑底的存在，让他们一辈子苦受折磨...”黄修将手举在半空中，握紧，之前留下的抓痕再度涌出了鲜血，溢出手掌，如同红宝石一般，一颗颗的砸落地面，荡开一朵朵鲜红色的花。
林凡点了点头，不是因为赞同黄修的想法，而是他现在已经不再疯狂了，他的杀意没有了那种阴暗深沉的感觉，虽然还是令人作呕，但至少能够证明，眼前的黄修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上印纹的关系，但既然他没有撒谎的话，林凡就决定承受一切。
承受他的杀意，背负他的杀意并...杀死他。
“虽然我不会安慰你什么，但是打你一拳还是能够做到的，所以你也不要收敛，来，杀了我吧。”
这就是林凡的处理方式。
不是不愿劝说，像黄修这样的人，靠着仇恨活着的人已经失去了未来。
他们并不想李毅那样，还有机会作为一个人继续活下去。
林凡不是什么烂好人。
这一辈子做的最多的便是杀人。
那么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对这个可怜人表达自己最大的敬意，应该就是最好的了吧。
嗯，没错...
这样就可以了...
林凡亮出了剑，寒光折映出黄修那张扭曲愤怒的面庞。
“改写—三阶，一闪...”
“三斩！”
剑光一荡，血液呈条状扫落地上，林凡收起了剑，继续前行。
身后不远处，黄沙吹过，那瞳孔中倒映出的最后的少年挺拔前行的图像，也化作了一抔黄土，然后缓缓陷入了黑暗与沉眠。
“搞砸了啊...”已经走出很远距离的林凡，突然叹了口气喃喃道。
“最没出息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废了那么大的功夫，结果还什么都没问到，这是没用啊我...”
林凡苦恼的揪了揪头发。
“无论过了多久，见了多少次...对这种事情始终习惯不了...”
“该死的转生者组织...都已经被毁灭了，为什么还要阻扰我...”
“果然祸害遗千年吗...”
林凡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了风吹过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斑斑驳驳，大部分被掩埋在了黄沙之下。
“这个废物...”一只壮硕的脚踩到了血液上面，那主人不屑的嘲讽道。
“区区一个人类，还敢违抗我们机万大人的意志，你说是吧，茧。”
“啊...”茧面色慎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子，从黄修遗体的胳膊上摘下了那截印纹。
这个场面若是让林凡看见一定得后悔死。
毕竟谁能想到那跟纹身一般的印纹居然是贴纸。
拿起印纹，一股冰凉之意传达给了茧，林凡那最后的一剑如同真实一般向茧再度斩来。
尽管知道这只是印纹带给自己的消息，茧依旧为此流下了不少冷汗，不知不觉中，脚下的黄沙中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果然，他很强...”
这次申没有说什么，在战斗中，年龄、话语、装备甚至是能力都可能是骗人的，但唯独杀气不会骗人。
尸山血海中出来的强者是绝对无法仿造的。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申有些不甘心的踩到了黄修的遗体上，一脚两脚...皆用上了全力，以至周围的堆起了一层薄薄的沙墙。
“先不要管这个人了，他似乎也并不是很想参与进我们的事情中...”茧托起下巴皱眉说道。
“之前谈话中，他一直没有问过我要做什么，这就足以证明他的态度，我们也绝不要主动招惹这样一个大的麻烦，而且就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哪怕做不成朋友，我们也绝不应该是敌人...”
申点了点头，没有人原因凭空招惹一个强者，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回去吧，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茧转头边走，顺手将印纹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申也赶紧跟了上去。
“就是不知道他跟恶魔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一会此地只留下了几串脚印以及被掩埋在黄沙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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