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大明屠魔录 > 《大明屠魔录》第64章 忠告

  求索学堂犹如陆离前世的体艺特长班,多数人都是四书五经都学不来的学渣;他们就读于求索学堂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得到书院的推荐,成为袁州府的吏员;因此,对于求索学堂的学子来说,学堂内部的例考反而是至关重要的,能够影响到他们未来前途的考试。
  至于被推举参加书院例考,甚至是因此而进入到书院的内舍、上舍,获得参加科举考试的机会,距离他们都太过遥远,很少有人关心。
  听到学堂选派陆离等人去参加书院例考,个别人可能会因为自己没有被选上而遗憾,大多数人却是兴高采烈,甚至乎还有幸灾乐祸的。
  关老夫子显然对这个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胡子翘了两下,朝陆离点了点头,就匆匆地离开了。
  陆离见没有什么事情,学堂里又是群魔乱舞,少年们吵闹成一团;深感无趣,便收拾了手上的东西,打算先找关老夫子交了文章再说。
  才出了讲堂门,又被彭依依拦住了去路。
  既然已经跟她一杯抿恩仇,而且她又是陈瑜儿闺蜜,陆离自然不能再对她板起脸来;
  当下便笑呵呵地问道:“彭女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三次拦我的路了!”
  彭依依心里奇怪,那次她误以为是陆离指使阿飞等人去离家铺子捣乱,还刺了他一剑;事后得知真相,心中后悔不已。不过,当时陆离也踢了她一脚,算是扯平。
  第二次便是在倚红楼,此事两人也已经知道是误会;徐想容在酒席上给他们说和,已经杯酒释前嫌。
  “陆离,我还真记不清楚了,你说的是哪三次?”彭依依本身是个美女,身材高挑,长相出众,这一笑出来,还真有颠倒众生之相。
  陆离看见她笑,心里也少了几分警惕;他又急着去找关老夫子,便笑道:“彭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两次都在城门外,刺得我全身是伤,可还记得?”
  彭依依被陆离这一提醒,这才想起两个多月前事情;
  那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自己去找黑虎堂的匪类行侠仗义,打斗的过程中被陌生的男子搂搂抱抱不算,最后还被打晕了过去;幸好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除了屁股受伤之外,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这件事情让她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敢离开分宜城,生怕再次遇上危险,不可能次次都能够那么幸运;她还专门派出了县衙的捕头,去调查李路,至今全无半点消息。
  “李路,陆离(路李)......原来你就是那李路?!”彭依依突然柳眉竖起,怒目而视,嘶声道:“原来你就是那登徒子,那个下流登徒子就是你!”
  她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发觉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这是在学堂里,不得私自携带兵器,更由不得她动手!
  陆离无意间说漏了嘴巴,懊恼不已!那一次彭依依刺得他遍体鳞伤,但他也踢了她的屁股,更在打斗过程中抱了她半天,虽然当时是权宜之举,但是对方始终是个尚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现在还可以算是自己的朋友,说出来不仅尴尬,的确很伤感情!
  “额......那个......彭小姐,关夫子还在等着我呢!先过去了!”陆离见他们两人在外面的动静太大,讲堂内的同窗纷纷往外看,也不等彭依依说话,绕过她就跑。
  关老夫子正在乐学堂里等着他,看见陆离过来,不待他行礼,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作文可曾带来?”
  陆离恭恭敬敬地把文章交给他,从开始学习八股文到直接上场考试,不过三天的时间,对于两人来说,还真有点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关夫子打开文章仔细读了两遍,不由得频频点头:“永执忠信之则,设置永恒之道。这题破得好!不错!”
  不过半天的时间,陆离的八股文便已经成功上路,抵得上他人几个月的苦修!
  陆离见关夫子面色稍霁,总算是长出了口气;冷不防又听那夫子骂道:“中股都写得些什么玩意!对仗都不够工整,还有这一句......”
  陆离被他骂得心又揪起来,偷眼去看夫子,却又听他说道:“你且把这两篇文章放在这儿,为师帮你改好后,明天自会给你!这是今天的题目,你做好之后也一并送来!”
  陆离如何还不明白,这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他心里感恩,端端正正地向老师行了个大礼,退了出去。
  陆离挂念着陈瑜儿的病,匆匆忙忙地回了济善堂,提了下人早已准备妥当的食盒就走!
  他的房间内,一只白狐正端坐在他的座椅上,认真地翻看着桌上的文章,时不时地从桌上拿起笔,在文章上书写注释、心得,其行为、作派,犹如勤学积年的大儒......
  到了彭府,陆离老远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口。
  彭依依和徐想容正要上车出门,陆离见到她们,有些想躲;两人却已经看见了他,招呼他过去。
  徐想容穿着金丝绣花白色的棉袄,外面披着貂裘大衣,因为天气太冷,耳朵上也罩着两个兔皮耳罩,富贵之中不失淡雅,华丽之中并不流俗!
  彭依依仍然是早上的打扮,一身文士服,只是多了件红色的斗篷,显得妩媚了许多。
  徐想容恬静地给陆离见过礼,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彭依依则风风火火地拉住陆离的袖子问道:“陆离,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在这儿做什么?”
  陆离知道瞒不住,落落大方道:“我听说瑜儿姑娘病了,送了些分宜的特色点心和米粥过来!”
  徐想容和彭依依对视了一眼,神情古怪;
  陆离饶是两世为人,也被她们瞧得有些脸皮发烫,他赶紧解释道:“那日在书院学习御术时,我和瑜儿姑娘碰见,没有照顾好她,心里有些不安......”
  徐想容见他尴尬,便笑着伸手接过了食盒,笑道:“陆大哥,我在这里替瑜儿谢过了。”
  她见陆离没有走的意思,便出言问道:“陆大哥,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陆离讪讪地问道:“瑜儿姑娘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进去探望一下?”
  徐想容听他提起,笑着答道:“瑜儿的病不打紧,昨天吃了陆大哥送来的米粥,早上又喝了药,精神好多了。陆大哥不用挂念!”
  昨日彭依依和徐想容不在,陆离一个人进去不大方便;今日正好碰上徐想容,虽然显得有点过于急切,仍然开口相询,不料却被拒绝。
  陆离只好笑了笑,拱手告别:“如果瑜儿姑娘那儿有什么需要的,不妨跟我说。”
  徐想容听了这话,面上犹豫了一下,只是施了一礼,没有再开口。
  陆离只好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呼叫,却是小辣椒彭依依追了过来。
  陆离等她过来,怕她提起前事,主动开口道:“彭姑娘,你要的烧烤用具已经制好了,我下午就叫人送过来!”
  那日在离家铺子用餐的时候,彭依依对各式烤肉串赞不绝口,陆离当场便答应送给她一套烧烤用具。
  彭依依愕然,随即笑道:“之前的事情不必再提,我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
  陆离莞尔,这位姑娘是个直性子,敢爱敢恨,直爽大气;她的身上虽说有些中二的性格,却也不能不失本性,值得交往。
  “既然没事了,陆离告退!”陆离见她大气,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心里松了口气,告辞走人。
  彭依依眼睛一转,双手背在身后,围着陆离转了一圈,问到:“你喜欢上了陈瑜儿,是不是?”
  陆离看她的做派,心中有些忐忑,淡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
  是否喜欢陈瑜儿,陆离自己都说不清;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分宜的街头,那惊鸿一瞥的美震撼到了他的心里,那缕长发,让他心动;但若说就是喜欢,是一见钟情,还是有些牵强!
  倚红楼的第二次见面,让他感觉很是突然,甚至当时都呆在了当场;没有人会看到如女神般的女子狼狈地躺在自己面前时,还能保持淡定;
  女人的弱小无助,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而最近的接触,也只是让陆离对她产生了亲近感,喜欢跟她打闹、交往而已,喜欢或许有,情爱则未必!
  彭依依哪儿知道陆离心里的想法,只是嘻嘻取笑道:“陆离,我若是告诉你一些有关陈瑜儿的事情,你怎么感谢我?”
  俗话说得好,想接近一个女人,得先接近她的闺蜜;
  陆离不知道彭依依究竟是什么想法,正要开口,她突然正色道:“陆离,陈瑜儿有种不足之症你是知道的,现在需要妖兽之血来治药丸,你可能弄到?”
  妖兽很多,徐家这种大家族在平时都会有大量的妖兽血液提供给家族子弟;只是这次徐想容和陈瑜儿偷偷地跑了出来,又差点发生不测,身上带的药丸早已消耗殆尽。
  现在天寒地冻的,分宜县城附近不要说妖兽,野兽都不多;只有深入到宜春那边的大山脉,才会有妖兽的存在;这就难为了郭家,郭依依的父亲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哪里能有人手去弄这个东西。
  “这是小事”,陆离笑道:“只是刚才徐小姐为何犹豫?”
  徐想容和陆离之间关系虽说称不上亲密,但也没有什么隔阂,不至于些许小事都不好张口。
  朋友之间过多的客气只会让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许多时候直率和无伤大雅的无理取闹反而能让彼此更加信任。
  郭依依见他发问,叹了口气道:“陆离,其实你该离陈瑜儿远一些!我这些天听想容姐姐说了些她的事情,她的身份不是你知道的这么简单,你和她在一起,只能给你带来不幸和灾难!”
  陆离闻言有些发怔,试探着问道:“彭依依,你该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她不就是徐家的丫鬟吗?怎么......?我们现在还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还不必用这种托词来拆开我们!”
  “她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陆大哥!”徐想容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三四米的地方,她款款而来,屋顶上洁白无瑕的雪都好似逊色三分。
  “陆大哥,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本不该瞒着你!但是,瑜儿的身份在我家也只有我父亲和几位族老才知道!”徐想容看着陆离的眼睛,正色道:“我小时候也只把瑜儿当成下人,直到有一次有个姨娘因为虐待了她,被父亲请家法活活打死!我才知道她的身份并不简单!陆大哥,家丑不可外扬,我把这个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够离她远一些!”
  “家里为了炮制药丸给瑜儿续命,每年都要拿出上万两白银;家中族老们都对她和颜悦色,父亲也只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徐想容侃侃而谈,此时的她,的确是把陆离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兄长。
  权利和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和雄心!
  徐想容说的越是艰难,便越让陆离对陈瑜儿好奇心更胜;
  “徐家么?徐家再强,我陆离未来未必不如徐家!”
  “不是徐家!陆大哥是人中龙凤,将来就是我徐家也未必挡得住陆大哥的光彩!”
  徐想容摇摇头,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我小弟也喜欢瑜儿!只是,我父亲知道后,打了他一巴掌,说‘瑜儿是九天玄女,便是王公贵胄都配不上,岂是他这种蠢物所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