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是个人。
而如今的他，也不是十几年后的他，不是已经完善了社会工程学的他。
三岁父母离异，在贫困交加中成长起来，经历了诸多白眼让他的性格里多出了一种愤世嫉俗和玩世不恭，孤僻、不愿意和人交流，像是对待亲人一样将电脑当做自己最好的伙伴。
他希望用电脑和互联网做些什么，但却又很迷茫，只能一次次进攻着被誉为最强堡垒的政府网络，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和不服。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正是年轻时的经历和性格的养成，在一次次成长下，米特尼克才最终幡然改途，后来走上了社会工程学的道路。
很糟糕。
沈建南这种王八蛋，不具备米特尼克这种顶级黑客的过目不忘，但进了他脑子里的东西，也一样可以再翻出来。
大概，米特尼克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他提出的网络社会工程学进攻被人用到了他的身上。
轰——
犹如一道惊雷在耳朵里回响着。
改变世界，让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不再因饥饿而犯罪，让因为贫穷而失学的孩子可以拥有读书的权利，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和资本家，聆听自己的声音。组建一个反欺诈网络安全中心，让那些对互联网一无所知的人们多出一份安全。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着沈建南这种蛊惑，大概只会骂他神经病，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个人能做到的。
但米特尼克终究不是普通人。
这一切，一切，不正是他心里最想去做的么？
“让世界聆听我们的声音？”
“是的。让世界聆听我们的声音，如果有人不愿意，我们就用我们赚到的钱，去让那些不愿意改变的人接受。凯文，你肯帮我么？”
“我愿意！”
“欢迎加入，九鼎集团。”
忽悠米特尼克这种人，是很累得一件事。
当然，也不能说是忽悠，如果非要说这有什么区别，大概只能说是偷换概念、避重就轻和格局的问题。
沈建南没那么大格局，他不想当救世主，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
正如天道规则，没有阴哪有阳，没有舍哪有取，没有贫穷哪有富有，没有别的国家倒霉，哪来的别的国家富强，这一切，都是必然对立而又互相存在的。
但......让别的国家贡献一点鲜血来壮大自己家，那还是符合世界规则的。
“沈。能告诉我你的公司为什么叫九鼎吗？”
“当然。现在，这是我们的公司，不是么。”
“喔。抱歉。”
“嗯，没关系。相传在远古时期，天地破裂，大雨像是河水一样从天倾泻，地面到处都是汪洋，世界生灵涂炭，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滔滔洪水之下。”
“这个故事我知道，你是要说诺亚方舟么？”
“诺亚方舟？凯文，那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一个人坐船逃跑，这是对整个人类的背叛。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
“眼看人类淹死在洪水之下，禹王打造定海神针，铸造九鼎......”
“......”
等到沈建南将大禹治水和九鼎的故事说了一遍，米特尼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三过家门而不入，用尽一切办法治水来拯救所有人，这和诺亚方舟独自逃生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
“这就是你们华夏的神？”
“不。我们华夏没有神，我们的先贤说过，人人如龙，吉。也就是，每个人，都是神。禹王也只是一个人，尽管，他后来被当做了神。”
“好吧。我不得不说，上帝那家伙真是个混蛋。”
“这个。我不发表意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信仰和道，我的信仰就是愿天下人人如龙。”
“我可以做些什么？”
“金融市场的交易你接触过么？”
“有了解过。”
“很好。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报单的时候，需要输入价格、数量，并且确定。而这需要时间，并且，人会因为不确定因素犯错误。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比如说呢？”
“比如说，我想在一只股票上开仓一千手，价格分别是十、十点零一，以进制方式将这一千手消化并提高相应的价格。我想你也知道，金融市场的成交，是按照对冲交易原则。”
“你是想以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来代替人的手速极限和不稳定的出错？”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要更快的交易速度，和更低的错误概率。这个可以用软件或者程序来实现么？”
“当然。这只是小问题。给我一点时间。”
“......”
尚年轻的米特尼克像是打了鸡血，抱着电脑为了改变世界上楼去工作了，沈建南一屁股靠在是沙发上，懒撒抽起了香烟。
后时代，电子计算机报价系统，早已经应用于各大投资机构，在程序化交易模块下，每一毫秒，可以轰炸出成千上万的成交笔数，那种令人血液加速的成交数字，可以夸张到，一秒钟，只需要很少的钱就可以将某只金融标的价格来会轰炸上几个翻翻。
不过现在，受制于计算机应用水平的限制，程序化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市场上的成交，也都是靠老练的交易员用超高手速砸出来的。
效率......跟计算机程序化根本就无法同日而语。
输入价格、成交数量，在确定正确与否，点击鼠标，一系列操作下来，市场价格可能早已变动了几个价位。
但如果有了计算机，完全可以将这些时间压缩到一个非常短的时间内，那么所带来的效果，不但可以节约资金，也可以更快的冲击市场。
想到这里，沈建南不由贱笑了起来。
可以想象的到，市场上如果突然出现这种在后时代被应用出来的程序交易，估计很多人都要懵逼了。
“老板。你知道么，你刚才笑的好淫荡。”
忽然，一直默默无声的唐敦厚冷不丁冒了一句。
猴子这是皮痒了啊。
沈建南看了一眼这家伙那张敦厚的脸，按灭手里的烟头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
“猴子。咱们很久没有较量了是吧。”
这一次，唐敦厚知道自己刚才嘴贱了。
“老板。我肚子疼，去上个厕所。”
“......”
“老板。别打脸。”
“......”
“老板。你还是打脸吧。我们老唐家还要指望我传宗接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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