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隋末之草根崛起 > 《隋末之草根崛起》第七十五章 小议东征

  第二天,萧正领着牛秀参观新柳寨,牛秀看的很仔细,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对不少地方都提出了改进的建议,当他看到高高挂起的横幅,牛秀不由驻足,打量了许久,冲萧正竖起了大拇指。
  中午的时候,萧正大摆酒宴招待牛秀。
  席间谈论起辽东之战,刘炫、杨文昌、柴咏、许仲林、刘崇义纷纷扼腕叹息,说到惨烈之处,牛秀再次伤心落泪。
  众人不住的埋怨大臣们没劝谏圣上,以至朝廷损兵折将,而柴咏和许仲林就比较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杨广,认为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圣上才是主要罪魁祸首。
  刘崇义对柴、许二人非议圣上则有不同观点,“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大臣们没有做到忠君之事才是主因,将罪过推给皇上,岂是臣子所为!”
  刘炫叹了口气,道:“崇义有些想当然了,圣上为人甚是骄傲自负,昔日曾言‘吾性不喜人谏,若位望通显谏以求名,弥所不耐。卑贱之士虽少宽假,然卒不致之于地上,汝其知之!’如此阻塞言路,臣下如之奈何?须知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啊!”
  众人听罢,深以为然。
  杨文昌叹气道:“唉,当初开皇末年,国家殷实强盛,朝野上下都认为可以征伐高丽,唯独师叔您认为不可,还写了《抚夷论》来批评征讨高句丽的论调,现在看,您老的话再次应验了!”
  哦?还有这么回事?
  包括萧正在内,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刘炫。
  “过去的事,还提它作甚!”刘炫摇了摇头。
  牛秀擦了擦眼泪,道:“确实不该轻启战端,此去辽东才知道,北地老百姓较之中原更加困苦,境况之惨让人不忍直视。”
  牛秀昨天的一番话,萧正不由再次思索起辽东之战,也有了不同的认识,因此,今天再度提起,萧正摇了摇头,道:“不然,征讨辽东恐怕也是圣上的无奈之举!”
  “嗯?”牛秀疑惑的看着萧正,“东征之前,你便与我说此去必败,这下为何又这般说?圣上又何来无奈?”
  萧正看了看众人,刘炫伸了伸手,意思让萧正但讲无妨。
  想了想,萧正说道:“圣上东征无非四点原因,其一,转移国内矛盾,比如当初南北分裂所造成的隔阂,比如门阀豪族与皇权之争,比如朝廷和地方百姓等等,这些矛盾日益尖锐,而圣上的威望又远不如先皇文帝,尤其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更是对圣上得位的过程大做文章,这其中尤以当初支持太子杨勇的关陇集团为甚。”
  “这也是圣上为何选择迁都,就是希望得到山东士族和江南士族的支持,以此来平衡关陇集团,怎料除了萧氏之外,真心支持圣上的世家屈指可数,像太原王氏更是始终站在圣上的对立面。”
  “以圣上的威望,实是难以压制这些矛盾,而选择东征,便能将视线转移到对外战争。”
  “其二,圣上想借东征削弱世家豪族对军队的掌控,这才是圣上的心腹大患!大业三年,圣上取消军坊,令军户编入民籍,使军户与民户再无区别,便是这个原因。”
  “目前,朝廷施行的是府兵制,平时务农,农闲练兵,有事出征,出征的时候由朝廷委派十二卫将军分领,战事结束则兵散于府,将归于朝,以此来防止将帅拥兵自重。”
  “但事实上呢,十二卫的大将军都是各世家门阀的代表,各地鹰扬府的将领则多是他们的子弟,连乡团宗团也都掌握在地方富绅手中,长此以往,会不会呈割据之势?汉末乱世犹在眼前,圣上又岂能视而不见?”
  “汉朝时期,异族几乎被消灭殆尽,是以中原虽战乱不休,也未遭到异族践踏,可我朝情况显然不同,突厥、契丹等等,皆为野心之辈,对我中原觊觎之心彰明昭著,倘若我朝真形成军阀割据之乱世,这些异族岂会坐失良机!”
  “当初五胡乱华,我中原百姓惨遭屠戮,可最后,这中原依然是我汉家天下,那么,如果再来一次五胡乱华,那些异族绝不会再给我汉人机会,只能是凶残更甚,杀戮更重,甚至会斩尽杀绝以期永霸中原!”
  众人都不由放下酒杯,看着萧正。
  牛秀更是全神贯注。
  萧正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圣上高瞻远瞩,岂能看不到这等局面?其三,东征可以震慑突厥这等野心之辈!一直以来,这些异族虽然表面臣服,可边境冲突始终不断,就其战力来说,只比高句丽强,不比高句丽弱,圣上选择杀鸡骇猴实乃英明之举。其四,开疆拓土积累声望,这也是圣上急需的。”
  杨文昌点了点头,道:“师弟言之有理,这世家豪族实乃我朝大患啊!”
  刘炫不住颔首,“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识,着实难得!”
  萧正谦虚的笑笑,举杯与众人同饮。
  刘炫叹了口气,“唉,东征的选择是没错,可惜却太急躁了,圣上登基后开运河、筑长城、修宫殿,过度役使民力,百姓深受其苦,已不堪重负。”
  “再者,圣上手中无有可用之人,朝廷中枢自不必说,就地方上的太守、县令也大多出自世家门阀,寒门出身可谓凤毛麟角,科举也是有名无实,因此,对于吏治圣上也是有心无力!”
  “古语有云,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圣上当该缓一缓,积累些寒门英才,同时给百姓以喘息之机。”
  “吏治和百姓才是国之根本,东征的手段则过于激进了,实在有些本末倒置!”
  “我明白了!”牛秀不由攥紧了酒杯,咬牙切齿说道,“他们互相倾轧,却让无辜将士送命,这些人真是祸国殃民,死不足惜!”
  众人也纷纷摇头,连连叹息。
  气氛有些沉闷,没一会儿便结束了酒宴,各自散去。
  牛秀毕竟经过辽东战场的洗礼,无论是练兵还是作战,其经验绝非萧正等人可比。
  在牛秀心情稍缓之后,萧正便组织李三娃等将领向牛秀取经,牛秀也未推脱,而是倾囊相授,甚至亲自参与新柳军的演练,这让萧正等人甚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