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妖者无疆 > 《妖者无疆》第一百九十三回 黄雀在后
    而旱鸭子们则泡在水中,冻得手脚僵硬瑟瑟发抖,在连呛了几口水后,终于无力挣扎的扒着漂浮在水中的碎木板,随水漂流。
  
      做完了这些,丹也算吐出一口恶气,旋即凶神恶煞的望向黄大,语出威胁:“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老夫定要屠尽你们黄氏满门,一个不留。”
  
      小舟上的几个人定睛望着这变故,眸光闪动,江蓠原是想跳到河中,捞起这么一个两个来,但看着这河中众多沉沉浮浮的脑袋,他又有些头疼,实在太多了些,他瞧了瞧老船夫,老船夫会意的点了点头,将长杆伸出去,将那些力竭之人一个个扒拉到浮在河中的木板旁,算是给了一线生机。
  
      而江蓠望了望丹二人,心中灵光一现,蓦然开口骂道:“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王八蛋,你抢旁人的东西,旁人就得受着,旁人抢你的东西,你就要杀人全家。”他冲着破破烂烂的画舫努了努嘴,继续骂道:“那一船人也是倒霉,碰上你这么个活阎王,赏花变成了赏水鬼。”
  
      丹乍听此言,刚刚宣泄而出的满腔怒火再度堵在了心口,他横眉倒竖,勃然大怒的飞身跃起,一张琴悠悠浮现在身前,他双手微抬,铿铿锵锵之声顿时响个不停,在宽阔的河面上气势宏大的回旋,而琴面上随之散处一圈圈儿的气浪,如同潮涌般袭向江蓠。
  
      江蓠神情凝重的退了一步,长剑轻灵声声的在身前一横,他双手一挥,银红色的大袖迎风鼓胀,而长剑随即分光化影成数道刺目剑芒,一道以迅雷之势袭向黄大,一道看似极快,却实则光华微弱的袭向丹,而其余数道却凌厉无比的远远的卷向岸边。他挑着眉梢,冲着丹使了个眼色。
  
      事情陡然急转,黄大尚未回过神来,只一味的心中暗喜,这可真是爱管闲事之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呢。
  
      而丹微怔,转瞬便明白了江蓠之意,他假意被剑芒扫过,惨叫一声倒飞而出,如电般掠过河面,倒在了岸边。
  
      岸边的鹿儿见此情景,顿时奋力挣扎起来,一向稚傻的脸上浮现出悲恸的神情来。
  
      而黄大顿时喜出望外,刚想对江蓠拱手致谢,但那喜色尚未浮现在眸底,便听的岸边两声短促的哀嚎,他极目一望,竟是黄二和黄三先后倒地,而鹿儿已被丹抓到了怀中。
  
      他顿时大惊,望向江蓠的眸光多了一分戒备,但这戒备却来的晚了些,剑芒已经逼到了他的胸口,将他的重重击倒在地,他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不解道:“小子,你为何要帮他。”
  
      江蓠嘿嘿一笑,疾步上前,长剑横在了黄大的脖颈上:“我哪是帮他,我是帮你,你将东海神珠交给我,他不就不会再难为你了么。”
  
      黄大怔了一怔,转瞬明白了江蓠也是冲着东海神珠而来,他从怀中掏出那枚不过拇指大小的圆珠,在掌心中晃了晃,诡异的一笑:“你也想要。”
  
      话音方落,丹已经拉着鹿儿落到
  
      了小舟上,七根琴弦绕着黄大不停的闪动,将他围得密不透风,眸光火热的落在那一团温润光芒上,急促道:“给我。”
  
      三人转瞬成鼎足之势,一人倒伏在地,但手中握有至宝,两人手握杀招,却无一人敢擅动,唯恐那人恼羞成怒,毁了至宝。寒风瑟瑟,在三人中盘旋呜咽,那根弦越绷越紧,已经到了极致,只消轻轻一拨,便会砰地一声断掉。
  
      黄大瞧出了二人的心思,也心知自己今日不管将东海神珠交给谁,都是在劫难逃,既如此,他暗自发狠,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俩,谁也别想得到。”言罢,他高高扬起手,转瞬就将东海神珠抛入了河水的最深处。那里浪潮涌动,漩涡密布,那东海神珠本就不大,只在河面上打了个旋儿,转瞬被河水吞噬了。
  
      江蓠见状,来不及多想甚么,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这丹霞河与寻常的河不同,人沉到河中,人力有通天的修为也施展不出,只能和寻常人一般,凭着水性沉浮,而江蓠出身北谷国,连河都少见,就更遑论水性如何了,若,若他淹死在了丹霞河中,那这后果,落葵想也不敢想,顾不得满身疼痛,慌忙扑到船边儿,虚弱而力竭的疾呼道:“江蓠,你上来,没有东海神珠,咱们还有旁的法子,无谓为了这么个身外之物丧命。”
  
      可江蓠却没有回应,他的身影在河水中若隐若现,时而沉到河底不断地翻找,时而湿漉漉的探出河面换口气,还不忘冲着落葵一笑,叫她安心。
  
      而丹勃然大怒,五指狠狠一握,七根琴弦随之在黄大身上缠绕成蛛网,他轻吐了个禁字,那蛛网蓦然收紧,随即将黄大高高扬起,抛到了花林山的崖壁上,伴随着一声惨叫,黄大身上的琴弦纷纷断裂,而他从崖壁上反弹而下,重重砸进水中,浪花四溅,血像一捧薄雾般在水里散开,染红了那片河面。
  
      此时,江蓠已湿漉漉的爬上小舟,落葵则拿着帕子,给他擦去满头满脸冰凉刺骨的水。
  
      他极其自然的握了握她的手,喘着粗气,失望道:“都说损人益己,他这可倒好,自己得不到,也不给旁人。”
  
      丹神情犹疑,微眯着双眸,在江蓠脸上巡弋片刻,冷薄道:“你没找到。”
  
      江蓠缓了口气,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角,奚落道:“找没找到关你屁事,就算我找到了,能跟你说么。”
  
      丹今日要气疯了,真是出门没翻黄历,是个晦气的日子,先是不查之下,被两个宵小之辈抓走了鹿儿,随后才发现东海神珠被人摸走了,如今眼前又多了这么个惹人厌烦之人,可偏偏是他,助自己救下了鹿儿,原本可以将他暴打一顿,如今却着实不好发作了,他思量着向前跨了一步,脸色微沉的威胁道:“你没找到最好,若是找到了,可要看紧些,老夫定是要来抢的。”
  
      江蓠不以为意的嘿嘿一笑:“你不是还有一枚大的么,干嘛死追着
  
      这枚小的不放。”
  
      此话可是捅了丹的心窝子,他顿时挑眉,破口大骂:“该死的琳琅轩,小的是真的东海神珠,大的却是假货,竟然骗到老夫头上了,老夫早晚得一把火点了琳琅轩。”
  
      听得此言,落葵扑哧一笑,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活该,真是活该。
  
      此话算是江蓠这些日子听到的最好笑之事了,他笑的前仰后合,沁出了泪:“你这可真是,可真是技不如人,劫道祖宗被骗子祖宗给骗了。”
  
      丹顿时老脸一红,额上如刀刻的皱纹里都夹着窘意。
  
      可江蓠却视而不见,瞧了落葵一眼,无比惬意的落井下石:“小妖女,我知道你此刻想甚么,你定是在想这才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在骂他活该。”
  
      心事被江篱戳中,落葵皱着鼻尖儿冷嗤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而丹忍着怒气,心知江蓠滑不留手的没一句实话,再追问下去亦是无解,索性不再追问,打定了主意去黄芩处再见分晓,随即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提江蓠救下鹿儿之事,只眸光微冷的瞧了二人一眼,抓着鹿儿飞身离去。
  
      此时,掉到水中的黄大已然气喘吁吁的游到岸边,在河中拖出一道浓墨重彩的血痕,而黄二和黄三则踉跄着跑过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大哥,发觉他仍有气儿,才终于将心放到肚子里,憨笑着将他拖上了岸,三个人相互扶持着,中间高两边儿低,像一座奇异的小山,迎着渐高的日头,垂头丧气又踉踉跄跄的往远处走去。
  
      河面平静下来,渔船画舫再度开始穿行,但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叶不起眼的扁舟,这倒是省却了不少麻烦。
  
      在河中晃晃悠悠了一个多时辰,晃得江蓠二人几欲昏睡过去,终于无惊无险的到了花林山渡口,上得岸来,便是另一番风景。
  
      寒冷刺骨的风穿过空落落的树冠,在山间狂卷,漫天遍野的山茶花生长在冰天雪地间,怒放的浓烈而又繁茂,将那晶莹剔透的琉璃冰雪,也染成了绚烂的赤红,直如一片红霞坠入山间,这山里竟不像是寒冬时节,反倒有几分春意盎然。
  
      这便是花林山的奇异之处,一年四时中,春夏两季唯有浓阴翠翠而无繁花丽景,秋日里倒是有枫叶依依,染红了半边天际,而冬日里更是茶花怒放,红霞满天,别有一番韵致。
  
      一条丈许宽的小道从渡口蜿蜒到山林深处,淡白的薄雾袅袅,从山腰处升腾而起,将一切掩盖的缥缈空灵。
  
      拾阶而上,小道起初还十分平缓,可拐过弯去,跨过一条结了薄冰,盖了积雪的溪流后,山路便开始陡峭难行了,地上的冰层和积雪堆积的足有寸许厚,一脚踩进去便是两腿雪,若换个无雪之处,便是滑溜溜光可鉴人的冰,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落葵倚在一棵苍翠依旧的老松树下,手抚着干枯粗糙的老树皮,不停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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