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欧克暴君 > 《欧克暴君》第233章 致命晨曦 三
    17月10日6时10分51秒
  
      东方的天空变成了淤血般的青紫色。
  
      洛克上尉让连队扎营等待通知,他们的日程被延后了,但这并不代表士兵雷恩就能离开营地去见他的妻子。
  
      “上头说原地待命,没有例外。”
  
      他这么说道,随后他的态度略微软化了一些。
  
      “抱歉,雷恩,我知道你原本的打算。”
  
      雷恩坐下来,靠在一块运货板上。他逐渐认为自己在接下来两年的生命中都只能看到洛克军士的脸,而再也见不到伊芙琳的。
  
      这与事实完全相反。
  
      “那是歌声吗?”
  
      小卡夫卡问道,他站起身来。
  
      “那是歌声,”
  
      洛克如此回答。
  
      雷恩也听到了,两百米之外,在一道围栏彼端的那片营地属于一支与第七卫戍师共同抵达的部队,据说是什么第一特遣师第三步兵团,可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乌合之众,正是那种来自某个穷乡僻壤的无业游民,紧跟在他们完全不认识的军官后面。
  
      他们在出现的时候就遭到了洛克连珠炮一般的批评,其中涉及到了着装,阵形,装备维护以及队列纪律。
  
      “喔,真够丢人的。”
  
      洛克说道,他点起一支烟,望着那些人从营房里涌出来。
  
      “他们看起来简直是一帮流浪汉,就像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猪头原始人,某个该被枪毙的贪污犯弄出的闹剧!”
  
      那些外来的士兵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样,他们衣衫褴褛,身上有种野蛮气息,仿佛长期缺乏某些重要的东西,他们皮肤苍白,体格瘦弱,就像生在昏暗岩洞中的植物。
  
      “又也许那正是我们需要的”
  
      洛克又补充道。
  
      “完美的子弹盾牌。”
  
      他们在唱歌,在吟诵,那不是种让人觉得舒服或者欢欣的声音,它毫无韵律。
  
      事实上相当难听。
  
      “这必须停下来。”
  
      洛克说道,他用鞋跟把烟头踩灭。
  
      他要穿过营地去找对方的指挥官谈谈,这吟唱让他很烦躁,但是一场暴雨打断了他的计划。
  
      17月10日6时14分
  
      雨滴像爆子弹一样穿过干燥的空气坠落下来。
  
      塞拉斯开着黑色的汽车在埃西奈公路上疾驰,那些黑色玻璃珠般的雨水砸在他座驾的舱盖上。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干燥的土地,覆满尘埃的金属和车辆引擎扬起的尘云。
  
      这片平坦的地域苍白而灰暗,天空奇怪地变得阴郁,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努坦斯能望见远方丘陵的苍翠轮廓。
  
      一场暴雨正从南边席卷而来。
  
      努坦斯认为,这里很快也会一片狼藉,光线很诡异,天空十分怪异,地面却很亮,雨滴看起来像是玻璃,像是泪珠。
  
      雨滴打在干燥的地面上,打在大道和路肩上所有物体表面都抹上了一道道黑色水痕,留下数百万个小小的黑色伤口,小小的黑色弹坑,小小的白色尘云。
  
      在远方,蜿蜒的银色闪电在低垂的云层中游走,仿佛埋没在煤炭中的明亮矿脉。
  
      这是一四座车辆,它的速度与稳定性远胜于马车,努坦斯今天特意将它申请用作交通工具他和身边的家伙都是被无数人诅咒的秘卫。
  
      而驾驶它的塞拉斯就像一个神经病。
  
      他保持着近乎极限的水平速度,在他们身后那平坦笔直的大道上留下一丛白烟,雨水试着将厚重的尘土润湿,但无济于事。
  
      驾驶员左边的挂着一幅路线图,方向盘被皮革保护,避免受到磨损。
  
      那条深色的线是公路,地图底部的一坨图案是库斯科纳尔的南部车站,而在顶端则是一个三角形标志。
  
      “慢点。”
  
      努坦斯转头低声说道。
  
      “太快了?”
  
      塞拉斯回答,他的声音中满是急切的喜悦。
  
      努坦斯连头都没有低,他敲了敲右边的玻璃。
  
      塞拉斯扫了一眼,看到了什么,立刻放慢速度。
  
      他们追上了一支集结队伍的尾巴,就在逐渐减速的时候,他们便一扎冲进了那隆隆车队扬起的尘云里。
  
      塞拉斯拐向旁边,穿过公路的中央,开始超车。
  
      滚滚前行的马车和货车都是满载的,那些有着军队标识的车辆从他们身边掠过,落在了后面,每一辆都在这怪异的光线中,在这充满干燥灰尘与潮湿雨水的空气里一闪而过。
  
      坐在一辆卡车里的帝队士兵发出一阵欢呼,向他们挥着手。
  
      塞拉斯发出个声音,像是咕哝了一句。
  
      他被某种事物震慑到了。
  
      他又放慢了一些速度。
  
      这是一群巫师,他们乘坐着和自己一样的交通工具,沿着公路向市区驶去。
  
      那怪异的阳光打在他们的驾驶舱上,他们眼中有种光芒,冰冷的光芒,这些巫师将面目隐藏在兜帽下,塞拉斯什么也看不到。
  
      努坦斯也不由自主地望去,看着他们掠过,他也被震慑到了,四十七架汽车,三巫会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笔了?
  
      急着赶路的塞拉斯早已避开了车队,如今路边挤满了原地待命的运输马车,所以他绕得更开,穿过公路边线,开到了公路之外的野地里,再次开始加速,扬起一条灰色尘云的尾巴。
  
      引擎沉重的呼啸起来,他们与公路平行移动。
  
      努坦斯扭头回望。
  
      这些汽车里坐着的真的是巫师吗?他们的兜帽下究竟是什么?
  
      他们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17月10日6时21分40秒
  
      克里德弗斯特有一把刀,但现在它不太实用,他选择用自己的佩枪,那些家伙必须死得干净利落,没时间用刀子乱来了。
  
      在屋子外面,他所指定的军官正带领大家歌唱,吟诵声响彻四周,他们带来了琴,鼓,长笛,号角和铃铛,这最好能显得像是一场庆祝活动。
  
      战争前夕,尊敬的友军,即将到来的荣耀,还有其他类似的胡扯,这最好能听起来欢快一些。
  
      的确如此,但克里德弗斯特在那嘈杂的歌声中听到仪式的旋律,他之所以能听到是因为他知道那旋律暗藏其中古老的字句,在人类学会说话之前就已经很古老的字句,伟大的字句,你可以用任何韵律配合它们,就算是帝队的雄壮军歌也行。
  
      歌声很响亮,这够壮观的,光是在这片集结场地的角落里就有六千人,这声音足以遮盖他的枪响。
  
      他扣动扳机。
  
      那暗灰的手枪咆哮起来,在他手中颤动,将一枚子弹敲进它所紧紧贴住的头颅里,鲜血飞溅,洒在他的外套正面,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歪倒下去,仿佛是那颗被洞穿的沉重头颅将他拖倒。
  
      空气中飘起一股柴油的气味,还有被烧焦的血肉的味道。
  
      克里德弗斯特俯视着他刚刚处决的那个人,低声祷祝,正像是送别一位即将踏上艰险长路的旅者。
  
      这一次他赐予的解脱险些就太迟了,那个人的眼珠已经开始融化,他是一个巫师,一个能够通过心灵传输信息的危险分子。
  
      克里德弗斯特点点头,两个副官迈上前来将尸体拖走,如此一来,已经有七具巫师的尸首躺在旁边的地上了。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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