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这后宫有毒 > 《这后宫有毒》第一百六十一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是陛下啊”云风篁听得动静,面上就有些怒色,抬起头来看到是淳嘉,方才掩了不悦,微笑道,“陛下今儿个去看慈母皇太后没有妾身忙着招呼家里人,却还没去春慵宫呢。”
  
      自从回来了宫城,接受后妃请安的太后就是袁太后了。
  
      只是今日是后妃跟家里人小聚的日子,袁太后就吩咐免了请安,好让大家多说会儿话。
  
      “还没去,散朝后批了大半日奏章,觉得有些乏了。”淳嘉打量着她神情,随口道,“雁引劝朕来后宫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你今儿个跟家里人见面不高兴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连朕走近了都没发现”
  
      云风篁懒洋洋道:“只是有些想念家里人罢了。”
  
      淳嘉奇道:“不是才见过”
  
      “约莫就是这样,所以格外忍不得罢。”云风篁拍了拍裙摆上的桂花,站起身,“妾身刚才不想看到人,让伺候的都下去了,烦请雁引公公帮忙去后头喊一声。”
  
      雁引忙躬身应下。
  
      片刻后谢横玉等人回来服侍,淳嘉注意到,谢横玉也还罢了,清都清人看云风篁的目光多少有些忧虑,欲言又止的那种。
  
      他想了想,趁云风篁不注意,对雁引低声叮嘱了几句。
  
      没多久,随驾而来的小内侍悄然离开。
  
      只是云风篁心不在焉的,未曾注意到,陪皇帝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就说到了中秋节。
  
      淳嘉道:“按说皇后返程前已经好了许多,这节宴合该她来主持。只是路途劳累,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些日子忙碌下来恐怕吃不消,你该多为皇后分忧才是。”
  
      中秋节宴皇家是要赐宴百官跟宗亲的,这种节宴让云风篁露脸,对纪氏的打压可想而知。
  
      即使太皇太后跟纪太后退让了一步,主动留在行宫,但淳嘉显然不打算见好就收。
  
      这也难怪,纪氏的孝期,可是没几个月了。
  
      淳嘉就算要对纪氏展露出念旧情的一面,那也必然是确认纪氏再也没有威胁的时候。
  
      如今还不到火候,皇帝只要不是脑子进了水,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手软。
  
      纵然纪氏一而再的退避,也不行。
  
      “谢陛下。”云风篁抿嘴一笑,这要是平时她一定喜笑颜开的,拉着皇帝说这说那,宣泄心中的兴奋。
  
      可今日实在没什么兴致,怕他看出来,立马转开话题,“对了陛下,慈母皇太后的凤体”
  
      跟这种孝子聊天,关心他母后总归没有错的。
  
      这晚淳嘉留在了绚晴宫,一番温存之后,唤入宫人伺候更衣,帝妃重又躺下,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淳嘉忽然惊醒,就察觉到夜风直直的吹在了自己身上。
  
      他睁眼一看,蜜合色掐金丝绣缠枝连理枝的帐子被金钩胡乱钩起,十几步外的殿窗大开着,因着临近中秋,越发皎洁的月华流水一样蜿蜒进来,清晰的勾勒出正扶着窗棂朝外眺望的身影。
  
      云风篁仅着中衣,披散长发立于窗前,夹着桂花香气的夜风吹动衣袂,愈显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像是在凝望着什么,又仿佛在忍耐着什么,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孑然孤寂。
  
      淳嘉眯起眼,盯着她看了片刻,伸手摸了把身侧,被窝冰凉一片,这妃子怕是站在那儿好一会了。
  
      他先是有些恼怒,不喜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儿,继而想到一事,心头就冷了下来。
  
      片刻后,淳嘉悄没
  
      声息的起身,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了一件浅绯底夹缬玉堂富贵外衫,走过去搭到云风篁肩头,淡声道:“何事这般心苦,竟至于夜不能寐、独对空庭”
  
      “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注,陛下,今晚月色甚好。”他掌心按在云风篁肩头,敏锐的察觉到这妃子整个人微微一震,旋即侧过头来,若无其事的笑,“妾身睡不着,就起来看会儿。”
  
      “是么”淳嘉低头看她,银亮的月华由此在他眼睑投下浓重的暗影,愈显眸中锐利,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朕还以为,又是前事。”
  
      云风篁微笑,月下她甜白釉般的肌肤愈显莹然,乌黑的眉眼与鲜红的唇色,分明又朦胧,有一种天真又诡秘的美。
  
      笑容纯真的近乎无辜:“噢什么事”
  
      “在行宫的时候。”淳嘉语气很是清淡,像是在聊着一个一点儿也不打紧的话题,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牢了她任何些微的神情变化,“你夜晤摄政王世子之后,在空明池载沉载浮据朕所知,你素来爱惜自己,能够让你这般时节,连外衫都不披一件,独立中宵的,恐怕全天下,也只有那个人罢”
  
      他淡淡说道,“昨儿个,你嫡亲嫂子入宫来,跟你说了戚九麓有关的事儿”
  
      “”云风篁看着他,片刻,也淡淡道,“陛下早先说过,这三宫六院,除却悦修媛之外,其他人纵然与外男私通,只要不是生下来孽种冒充皇嗣,您都无所谓。”
  
      淳嘉沉默了下,旋即若无其事道:“朕当日随口说说的,不必当真。”
  
      他出尔反尔的轻描淡写,云风篁内心却非常的不平静要不是信了这人的鬼话,她当初何必那么作死的跟他强调自己同戚九麓的情深义重
  
      “那请陛下处置了妾身罢。”她转过头,继续看向庭中月色,冷漠道,“反正在陛下眼里,妾身早就不清白了不是么”
  
      “”淳嘉盯着她看了会儿,却没发作,而是缓缓道,“朕不喜勉强人,你若实在忘不掉戚九麓,朕可以安排你出宫。”
  
      云风篁在心里冷笑了下,经过“只要不是生下子嗣冒充朕的骨血随便楝娘之外的妃嫔怎么样”的教训,她要是再相信皇帝这种话,她就是猪
  
      她敢笃定,这会儿她要是点个头,淳嘉下一刻就能暴走
  
      但若是摇头的话,却也必然会落下芥蒂
  
      云风篁微微眯眼,眉宇之间顷刻染上了一层难言的哀伤,冷笑说:“出宫妾身如今再离开这宫闱,也是晚了。却何必再折腾”
  
      “戚九麓对你情根深种,不会介意你曾为妃嫔。哪怕之前他含恨远走,以你手段,不难与他重归于好。”淳嘉不疾不徐道,“纵然他已然成婚,但据朕所知,那晁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远远不如你只要朕帮忙,你们破镜重圆,轻而易举,不是么”
  
      他说这话时语气十分的平静,像是被劝的不是自己这些日子颇为喜爱器重的妃子,而是不相干的人一样。
  
      只是近在咫尺的云风篁却觉得有点冷。
  
      嗯,可能现在风比较大
  
      她定了定神,忽道:“上回江夫人入宫,曾有幸在道旁瞻仰天颜。只可惜,此番妾身的家里人,无缘面圣。”
  
      淳嘉微微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正沉吟间,就听云风篁继续道:“其实妾身白昼的时候,是很想请陛下过来的。”
  
      “为何”淳嘉目光微闪,预感到自己可能要输
  
      但他想不明白他
  
      能输在哪里
  
      然后就听云风篁冷冰冰的说道:“因为妾身的嫡亲侄女今儿个也随其母入宫来看望妾身了。”
  
      不等皇帝接话,她紧接着冷笑出了声,“陛下白昼实在应该与妾身的侄女儿也在道上偶遇一回的,妾身第一眼看到她,就想着,如果妾身还能生,如果妾身有个女儿,一定就是她那个样子那孩子容貌性情,领出去再没有人不信她是妾身的亲生骨肉的,可惜”
  
      云风篁低下头,让眉眼笼罩上一层黯淡,语气萧索道,“她只是妾身的侄女而已。”
  
      顿了顿,“妾身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淳嘉:“”
  
      他思索了会儿这话是真是假,毕竟这真妃骗他哄他诈他不是一次两次,皇帝已经习惯了跟她留个心眼了。
  
      只是这回只稍微沉默,云风篁就举袖擦了擦眼角,重又抬起头来,硬声道:“妾身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当初,明明是妾身自己喝下那绝子药,栽赃还是昭媛的纪暮紫,以求破格晋封妃位的。如今事情也不过过去几个月,就在这儿哀叹不能亲生孕育子嗣,未免过于虚伪毕竟,这是妾身自作自受”
  
      “实际上,假如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妾身还是会选择喝下绝子药因为妾身当年能跟戚九麓定亲、年初会被翼国公府强行过继并送入宫闱,皆因妾身生母与嫡亲姑姑,都有着众多子嗣,且以男嗣为多。自小,妾身听着身边人窃窃私语,都觉得妾身一准儿也是子嗣缘分丰厚的。”
  
      “那个时候,陛下尚未亲政,宫闱之中,妃嫔有孕,纵然尊贵资历如淑妃、得到陛下与慈母皇太后偏爱如悦修媛,卑贱寒微如那些不知名的宫嫔,谁有个好下场未封妃的,更是死的不明不白。”
  
      “妾身承蒙陛下厚爱,得以多次侍寝。”
  
      “算算日子,如果妾身不喝绝子药,恐怕妾身根本活不到陛下亲政”
  
      “妾身在子嗣与自己的性命之间选择了自己如今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是活该”
  
      淳嘉想否认,想解释,想安慰,但云风篁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之前妾身不曾后悔过,妾身以为自己想的很明白了。与其冒险怀孕然后死的不明不白,不如放手一搏。毕竟一来妾身还想着再见家人一面;二来妾身这年岁,若一直在爹娘跟前,尚且被当孩子看待,宫里这许多姐妹,也不指望妾身一个给陛下开枝散叶,还真没有觉得,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有多少难过。”
  
      “甚至一度觉得,就这么换个妃位也挺好的。”
  
      “不然,妾身如今只怕还嫔位苦苦挣扎,安能身居真妃之位、甚至为皇后分忧”
  
      “可白昼看到侄女的刹那,妾身忽然就后悔了。”
  
      云风篁越说越平静,眼中却渐渐有着晶莹凝聚。
  
      “其实三年前还在家里的时候,就有长辈说侄女很像妾身小时候。”
  
      “那会妾身并没有觉得什么,成日里跟一群年岁仿佛的兄弟姐妹出出入入,也懒得理会一个才会学步的小孩子。”
  
      “因为当时妾身以为自己迟早也会儿孙绕膝,自己的孩子都心疼不过来呢,那许多侄女,哪里有功夫管”
  
      “可今儿个”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母亲带她走时,妾身差点没忍住,开口将人留下来。”
  
      淳嘉整个人僵住,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注皮日休天竺寺八月十五日夜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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