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高山的个头比侯斗冰都略高一些，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即便是瘦，那也有一百斤往上的体重，侯斗冰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只手就把他给举了起来，这侯斗冰的力气是有多恐怖？
“这……”
周围的乘客都长大了嘴巴。
“你他么说谁不想活了？”
侯斗冰举起高山以后，恶狠狠的问道。
高山见自己被侯斗冰一下子就举了起来，知道遇到狠茬了，当下也不废话，眼中凶光一闪，对着侯斗冰的肩头就是一刀。
侯斗冰早放着他，在高山的匕首扎下来的同时，把高山用力向下一扔——
“嘭！”
高山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整个车子都晃了晃。
高山被砸得七荤八素，眼前一阵阵发黑。
高山和侯斗冰只一个照面便被拿下，这恐怖的战斗力，惊呆了车上的所有人。
解决完高山，那边的刘水这才爬起来，他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呆呆的看着侯斗冰。
侯斗冰转过身看向刘水。
刘水“哗”的一下向后退了两步，把刀架在胸前，说道：“你……你别过来。”
“怕了吗？现在知道怕了吗？”侯斗冰揉着手指，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强了，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爽。他一步一步向前逼近，说道：“你不是喜欢扇耳光么？跪下，自己扇自己一百耳光，我可以饶你狗命！”
刘水紧紧握着刀子，自己已经退到了司机旁边，退无可退。
“小心台阶。”司机斜眼见刘水再退一步就要踩到下车的台阶上，怕他一个站立不稳翻个倒栽葱，善意的提醒道。
刘水扭头看了看司机，忽然灵机一动，一把扯住司机的衣服，用刀架子司机的脖子上，对侯斗冰威胁道：“站住，你再过来，我就一刀捅死这老东西。没人控制车子，大家一起完蛋！”
司机哪里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一句提醒反而惹火烧身，肠子都悔青了，颤抖着说道：“大……大佬，有话好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开不得玩笑……”
“住嘴！”刘水再次打断司机，“老子没跟你开玩笑，他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捅死你！”
司机心想我又不是那臭流氓的亲戚，用我怎么能够威胁到他呢，于是继续给刘水说道理：“他上不上来关我什么事……”
“啪！”
刘水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司机脸上：“别再给我瞎比比，好好开你的车！”
吃了一耳光之后，司机终于老实了，盯着前方的路不再言语，只是身体时不时的颤抖一下，说明他的心里十分紧张。
侯斗冰根本不管刘水的威胁，继续脚步稳定的向前买进。
看见侯斗冰丝毫不受自己影响，刘水急了，手上的青筋凸了起来，大声吼道：“叫你站住，听见没有？！你他么是不是真的想死？你是不是想让一车人都给你陪葬？！”
侯斗冰仿佛没听见刘水说的是什么，继续向前。
“不……不要啊……”
一车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暗自祈祷侯斗冰不要再向前了，有的人甚至想站出来阻止侯斗冰继续前进。但是，终究没有人敢站出来。
侯斗冰的目光死死盯着刘水，心里没有丝毫犹豫，他不相信刘水有这个胆子敢一刀捅进司机的脖子，他不相信刘水有这个胆子敢拉着一车人陪葬——如果他敢，他就不是这个在大巴上面抢点小钱的抢劫犯了。况且，从刚才刘水的所作所为，做事频频向后面的高山请示来看，侯斗冰断定他不是一个做事果敢有决断的人。
——冲向自己，他顶多被打一顿，一刀刺下去，事情就再也无法挽回。
侯斗冰心里面清楚得很。
杀人，也是需要足够的胆量的，刘水这种人，不行！
侯斗冰距离刘水越来越近。
司机斜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侯斗冰，快要哭出声来，向侯斗冰求饶道：“大佬……大佬，别……别再过来了……”
“叫你别再过来了，听到没有？！”刘水激动起来，冲着侯斗冰狂叫道。
侯斗冰不为所动。
“不要逼我！”
刘水手上稍稍用力，刀尖刺破了司机的皮肤。
“啊！”
司机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发出一声惨叫，流着泪凄惨的喊道：“我完蛋了，要死了要死了……”
“哇！”
车内，有个中年男人实在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犯了病，脖子一歪昏了过去。
“有本事你就捅下去！”
侯斗冰眼睛都没眨一下。
“啊！”刘水终于绝望了，满脸涨红，发出一声狂叫，放开司机，举着刀子就向侯斗冰刺来，“砍死你，砍死你！”
侯斗冰的身手何其敏捷，怎么可能被刘水刺到。看着刘水刺过来的刀，侯斗冰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
第九章、
看见刘水刺过来的刀，侯斗冰欺身向前，一把抓住刘水持刀的手臂，止住了刘水的去势。
刘水见手臂被抓，用力一扯，想把手从侯斗冰的魔爪下扯出来，但是哪里扯得动。侯斗冰的手指就像钢箍铁爪一般，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去你娘的！”
见手不能动，刘水抬腿一脚向侯斗冰踢去。
侯斗冰不躲不闪，在刘水抬脚之时，手上用力，只听见“咔擦”一声，刘水的手臂上发出骨头破碎的脆响。
刘水身体一抖，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咣当”，匕首掉到了地上。
侯斗冰松开手，刘水抱着手臂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翻滚。
这一幕，让车上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侯斗冰转过身，盯着已经缓过劲来的高山。
高山脸色苍白，依旧用手按着胸口，坐在地上，此刻看见侯斗冰的目光再次投向自己，以及地上刘水的惨状，急忙调整姿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好汉饶命，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哥高抬贵手！”
侯斗冰静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高山，总觉得这一刻很假，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一个郁郁不得志了无生趣的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凶狠残暴，能力超群的？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有此改变。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平日里那个和和气气的侯斗冰，仅仅只是一个伪装？
高山看着侯斗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车的人都在看着侯斗冰，看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现在，侯斗冰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已经分不清了，侯斗冰接下来要干什么，他们也猜不到。这个男人，就算是经历岁月磨洗的老江湖，他们也看不清摸不透。
“打劫？嗯？就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打劫？”
侯斗冰嘲笑道，身为人上人，可以随意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真爽。
高山解释道：“为生计所迫，只能出此下策。”
侯斗冰一听这话，怒道：“混账！现在国泰民安，家家都是小康生活，随便干点什么都饿不死人，哪来的为生计所迫？你放的这狗屁臭不可闻，该掌嘴！先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
高山只得“啪啪啪”自己扇了自己十个耳光。
侯斗冰问道：“说说，你们两个做这勾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高山问道：“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侯斗冰眉毛一横：“你找打是不是？”
高山说道：“我是个*君子，吸光了家产，没地方搞钱，迫不得已起了歪心思，请大哥放小弟一马。”
高山接着卖可怜道：“对了，我有绝症，反正都活不长了，只想最后爽爽。”
周围的乘客听说高山竟然有这种病，都吓了一跳，纷纷远离他，生怕被他传染。
高山又说道：“因为我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察抓了我也拿我没办法，还是要把我放出来，所以你们报*也没有用。大哥，请你放了我，任我两兄弟自生自灭。我这就下车，从此改过自新，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众人听高山言辞恳切，又身带那种具有传染性的疾病，纷纷点头，都同意让高山下车。
侯斗冰走到高山面前，问道：“你真的会改过自新？”
高山连连点头，赌咒发誓道：“今日下车之后，我若不能改过自新，当被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侯斗冰指着周围的人说道：“你看这些人多么的善良啊，既然他们选择了原谅你，同意让你下车，我也只能顺从民意。”
高山大喜，站起来就走，边走边说：“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各位的大恩大德，我今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家的，尤其是这位身手了得的大哥。”
高山走了两步，侯斗冰在后面飞起一脚，高山“哎呀”叫了一声，身体腾空而起，摔到刘水尚在地上翻滚的身体上。
“这……”
众人都以为今天的事应该就这样完结了，哪里知道侯斗冰又横生事端，一个个看着侯斗冰惊诧莫名。
匕首还在高山的手上，他爬了起来，握紧匕首，看着侯斗冰，脸上既有愤怒，又有不解，于是强忍着愤怒赔着笑问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您看，您刚不是答应了要放我们离开么？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这么言而无信吧？”
侯斗冰说道：“放了你们可以，不过要把刚才我的要求做到。”
高山回想了一下，刚才没听见侯斗冰提出过什么要求啊，问道：“什么要求？”
侯斗冰吼道：“跪下，自扇一百耳光！”
高山听了侯斗冰的话，脸上阴晴不定，问道：“这样说来，大哥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侯斗冰说道：“你们不是喜欢打脸么？自己打自己有这么难？”
高山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怒吼道：“你非要逼死我们对不对？！”
侯斗冰也提高嗓门说道：“对，我就是要逼死你们！你们既然有胆做出抢劫的决定，就要做好被打甚至被杀的准备！抢了东西打了人，还想全身而退，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侯斗冰大声说道：“人们选择原谅你，我不会！你们，理应遭受制裁！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为你们犯罪的借口！”
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为你们犯罪的借口！
听了侯斗冰这么正义凛然的话，所有人都颇为震撼的看着他。
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所有人都懵了。
“好，既然你这样逼我，老子也不怕！”高山拿起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来，他把刀刃涂满鲜血，狞笑道，“来啊，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我还怕你不成！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么今天谁也别想活！”
“呀！”
看见高山的鲜血，附近的乘客都吓得颤抖了一下，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身体死命的向后退，想要离高山越远越好。
“来啊，来啊，老子不怕！”
高山拿着匕首在空气中比划着，示意自己根本不怕侯斗冰。
侯斗冰不再废话，一个闪身向前，犹如瞬移一般来到高山身前，在高山愣神之际，抬腿一脚，势大力沉——
“嘭！”
高山直挺挺向上射去，就像一个出堂的炮弹，撞在车顶上。
“嘭！”
又是一声巨响，车顶直接被撞开一个窟窿，高山直接撞开车顶飞了出去。
“哇！”
一车的乘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惊掉了下巴，抬起头，呐呐的看着车顶上的那个窟窿，半晌回不过神来。
大巴还在正常行驶，大风从车顶窟窿灌进来，吹得独自站在车子中间的侯斗冰的衣角猎猎作响。
第十章、大雾
车外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道路两旁青山绿水风景如画，但是，车内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车外的风景，因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侯斗冰。
车子能够一直平稳行驶到现在，也得亏他们遇到了一个真正的老司机——司机菜师傅。如果没有这个蔡师傅，换一个人，胆子怕是早被吓破，车子也翻了十回八回了。
乔一剑坐在座位上，呆呆的看着侯斗冰，心情五味杂陈，起先让他深恶痛绝的这个人，现在却又成了一个惩奸除恶的大英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样面对这个男人。
“哎哟，哎哟——”
过道上，刘水还在抱着手，躺在地上直哼哼。
侯斗冰捡起地上的袋子，里面装着车上近一半人的手机、钱包等各种财务。
“这个人，不会接着抢劫吧？”
人们盯着侯斗冰，不知道他接下回会干什么，结合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看见侯斗冰的目光向自己这边投过来，赵大妈抓紧自己的手机护在胸口，对侯斗冰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刚才也说过了，抢劫是犯罪，而犯罪是不对的。你想要钱，袋子里那些已经够多了，我的这手机不值钱，不值钱。”
侯斗冰的目光又看向直播女孩李佳佳。
李佳佳连连摆手，说道：“大哥哥，刚才我的手机已经被他们抢去了，现在就在袋子里。我还是一个学生，身上没钱，也没有金银首饰，不信你看——”说着，李佳佳伸出双手，两面展示了几秒，十根手指白皙好看，并没有戒子之类的饰品。
侯斗冰的热血已经彻底冷却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咳了两声，又看向最后一排的那个老汉。
老汉捂住自己的裤兜，瞪着眼睛说道：“你想干什么？”
侯斗冰感到好笑，问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老汉激动起来，说道：“这存折里的钱，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你要是来抢，我老汉定要和你拼命！”
看见老汉面红耳赤的样子，侯斗冰不再管他，提起手中的袋子，掂量了一番，对众人说道：“这里面，真有不少钱呢！”
“果然，这家伙也是一个坏种，刚才他们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看见侯斗冰这个样子，人们纷纷腹诽。
侯斗冰在袋子中找了找，找出一个钱包，这是第一排那个中年男人的钱包——先前他为了取出里面的证件，挨了刘水一耳光。
“这是你的钱包？”
侯斗冰对那个男人问道。
男人看着侯斗冰，不说话。现在他可不敢多嘴，因为这个色胚比那两个恶霸还要厉害，刚才只是被扇耳光，这个要是一个伺候不好，说不定要掉脑袋！
侯斗冰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再次问道：“这个是不是你的钱包？”
那人被吓了一跳，恐惧的看着侯斗冰，面色铁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
侯斗冰把钱包扔了过去。
那人伸手去接，因为太过紧张，没接住，钱包打在他的手背上，掉了下去。他呆呆的伸着手，看着侯斗冰，不知道该怎么办。
“捡起来。”侯斗冰说道。
那人依言捡起钱包，又呆呆的看着侯斗冰，就像一个等待指令的机器人。
侯斗冰把袋子扔到那人脚边，命令道：“把你自己的手机找出来。”
那人赶紧打开袋子，稀里哗啦一通找，找出了自己的手机。
侯斗冰问道：“你还有没有其它东西在袋子里？”
那人摇摇头。
侯斗冰说道：“我现在把东西还给你。”
那人呆呆的答道：“哦。”
侯斗冰问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人看着侯斗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侯斗冰换个问法，问道：“我是好人吗？”
那人点点头。
“我是坏人吗？”
那人又点点头，随即缓过神来，急忙摇头，两只手也在拼命的摆动。
侯斗冰吩咐道：“你把袋子里的东西还给大家。”
“什么？”
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袋子里的东西还给大家，然后报警。”
侯斗冰异常冷静的再说了一遍。
那人拿着袋子，从司机开始挨个发放他们各自的物品。
“他又想干什么？”
人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后，看着侯斗冰的目光再次变了，这次的情绪变得非常复杂。
乔一剑拿着手机，问侯斗冰：“你刚才说，让我们报*？”
“对，你们不需要掩饰什么，一切如实汇报。要做怎样的事，就应该承担起应有的后果。”冷静下来，侯斗冰做好了为刚才的一切负责的打算，他毕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一走了之桃之夭夭，这不是他侯斗冰的行事风格。
“报*？”
所有人看着侯斗冰，再次露出错愕的表情。
赵大妈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不要开玩笑，我们报了*，你能力这么强，真要走，我们谁都拦不住你，报*有什么用？”
“对啊对啊，我们报*之后，你要是反悔了怎么办？”有人附和着问道。
人们拿着手机，不敢确定侯斗冰的话是真是假，要是他只是试探试探大家，真有二愣子报了*，他冲上来又是一阵暴打怎么办？
侯斗冰看着众人，心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反正他话已经撂在这里了，至于他们去不去做，已经不关他的事。人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现在的侯斗冰问心无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乔一剑才不管侯斗冰说的是真是假，拨通了报*电话。
侯斗冰一直站在过道上，任凭大风呼呼刮在脸上，打在身上，感觉自己就要乘风飞去。他看了看周围，每个人看待自己的目光当中，有畏惧，有惊奇，有不解，有愤恨，但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自己站着的时候站起来。什么是孤独？这就是。
“坐好了，前面快到落斜大桥了。”
司机老蔡不管有没有人听，像往常一样提醒着大家。
“落斜大桥？过了落斜大桥，*察应该在那边等着了吧？”
侯斗冰抬头从窟窿处看向天空，不知道那边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车外，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起了雾，随着大巴距离落斜大桥越来越近，车外的雾气越来越多，窗外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很多雾气从车顶上的窟窿灌进来，车内慢慢的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怎么回事？”
看着前方，车外已经看不见路了，看哪都是白色，就连天空也被雾气所笼罩，整个世界全是白雾。车内，司机老蔡，老蔡后面的中年夫妻，一个接一个相继被白雾淹没。
一阵困意袭来，侯斗冰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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