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儿点点头，立即垂下脸退后了两步，像提防登徒子一般。
她心想，莫非小姐一路上是担心这位公子会对我有想法？难怪她问我有没有躲着姑爷，那我可要离他远点，免得小姐误会，我才出刀山可不想又入火坑。
“来自南宫凌的负面情绪：+299！”
南宫凌很心塞，这什么跟什么嘛！我堂堂一个皇子，什么漂亮的女人没见过？我会觊觎一个小丫鬟？可笑！
想到这，南宫凌一甩衣袖回了自己的院子。
汤娴带着覃儿进了自己的院子，一进去，汤娴就靠在了躺椅上，一言不发。
见汤娴冷着脸，覃儿站立难安，只得硬着头皮，一下子跪在地上问道：“小姐，奴婢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就打骂奴婢好了，求求小姐告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汤娴这才看着她：“那我问问你，你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覃儿，慌了。
看着汤娴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覃儿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汤娴顺势躺在了躺椅上，也不再看她。
覃儿欲言又止的偷瞥了汤娴几次，最终一咬牙，跪下说道：“奴婢、奴婢确实、确实骗了小姐……”
汤娴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才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骗我？”
覃儿垂着头定了定神，小声说道：“闵老爷考上贡生以后，虽然没有谋到一官半职，可闵家的开销却是与日俱增。今天这个穷学生去参加乡试求他赞助些盘缠，明天那个学院修缮又请他资助些许。这些三不五时的花费还在其次，同宗同族的更是觉得攀上了个了不起的亲戚。”
汤娴微一抬眼：“闵老爷很爱面子，来者不拒？”
覃儿连连点头：“是的，闵老爷总是说，族人求他，都是看得起他，而读书人，安心读圣贤书，破费点钱财支持又算什么？”
汤娴笑道：“听他这口气，闵家很有钱吗？”
“很有钱倒算不上，闵家祖上靠着给大官做师爷，谋了个官职，几代人积攒下来想培养个状元出来，到了闵老爷这一代，他是独子，考上贡生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
“嗤，然后就被他败光了家业？”
“老爷向来看不起经商的，所以家里除了田产，根本没什么铺子。遇上年景好时，粮食也不得价，所以家中钱财根本经不起老爷的善心折腾，这几年，闵府连夫人的嫁妆都搭进去了。”
“……”
“家里值钱的东西，被老爷卖的七七八八之后，就开始卖下人了。相貌平平的，找个山村野夫要些银子就卖了，长得好看些的，就被老鸨子带走……”说到这里，覃儿身体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汤娴看在眼里，心中也不住摇头，这闵老爷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她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所以，你家老爷为了满足他日益增长、补贴穷苦大众物质需求的高尚情操，决定嫁女儿？还想嫁给本镇最有钱的？”
覃儿点点头。
“闵柔怎么会愿意？”汤娴问道。
“一开始闵柔小姐当然不同意，还和闵老爷大吵了一架，老爷还动了家法！说闵柔小姐不孝，不讲三纲五常。”
汤娴嗤笑道：“女儿嫁人，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不从的道理？这情节还能在土点吗？”
覃儿连连点头：“没错，老爷也是这么说的。”
“回归正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骗我呢。”
覃儿低下头，“奴婢是怕，闵柔小姐把奴婢卖进青楼，奴婢不想去青楼。”说完，她哭了起来。
汤娴不解：“你不是随着闵柔进卫府了吗？难道，卫康平不给闵柔钱花？还要她继续卖丫鬟贴补？”
“没有没有，卫少爷从来不曾在钱财上亏待过闵柔小姐。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闵老爷说，卫家有的是钱，还给小姐新配了两个丫鬟服侍，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如把娘家带去的下人都卖了吧。”
“……”
汤娴恶寒，这闵老爷也太极品了吧！
“虽然一开始闵柔小姐没答应，但是奴婢怕了。那天正巧，卫少爷带仆人回家，奴婢本来是要随着卫少爷回府，张罗迎亲的事情。没想到卫少爷叫奴婢们来给小姐打扫院落，再想想小姐曾经舌战群儒的壮举，奴婢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汤娴一笑，“那天我去参加婚宴，你给我送饭菜是有意的吧？按理说，你作为新娘的陪嫁丫鬟，就算不在闵柔身边伺候，也会在内院帮忙，怎会出现在外院。”
覃儿嚅嚅道：“奴婢其实一直在收礼单的地方等着，看看小姐您会不会来，果然让奴婢等到了。奴婢本就有心……想结识小姐，所以看到那几个老妪欺负小姐，就偷偷的去厨房给小姐弄了点吃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闵柔今日会卖掉你的？”
“奴婢买通了门房。门房看到翠烟楼的老鸨上门，马上和奴婢说了。奴婢偷听到，闵柔小姐把奴婢卖给了翠烟楼，就托人去找小姐说要买薯片。虽然……不能保证小姐您能赶到，也不能笃定小姐您会出手相救，但为了自己的命，还是值得试试。”
汤娴听完，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的面色缓了缓，说道：“起来吧！ 你去找个正规的人牙子来！”
覃儿一听，吓得跪行了两步，上前抱住汤娴的腿哀求道：“小姐，求求你，别把奴婢卖掉，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
“谁说要卖你了？我家里还有两位老人，总不好我有丫鬟，他们却没有。我要顺带再买两个婆子，我可要好好过过女频女主们的快乐生活！”
覃儿松了口气，这才面露喜色的走了出去。
此时，南宫凌幽幽的走了进来，望着覃儿的背影，淡淡说道：“她利用了你，这种下人你也敢要？”
“怎么？你想要我让给你？虽然这丫头有几分姿色，但你能不能有点追求？”汤娴狡黠一笑道。
“来自南宫凌的负面情绪：+199！”
汤娴轻声说道：“她一个浮萍一般的女子，不想落入火坑，不想被命运摆布，能想出这些，实属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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